分卷阅读30
着地面,然后坟包里的人爬了出来。 不过只是两个眨眼的功夫,披头散发的女人就站在了梁妄与秦鹿的面前,那人身上什么也没穿,长得倒是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瞧上去年龄不大,只是面容万分狰狞,龇牙咧嘴,像是要将人给生吞了一般。 梁妄只瞥了对方一眼,双眼眯起,缓缓勾起嘴角:“六百年,好生厉害。” “难对付吗?”秦鹿听见他这话,顿时皱眉。 梁妄抬手不在意地摆了摆道:“再厉害,也不过是块石头罢了。” 夸一句,只是因为桃花婆显少有六百年还未死的,梁妄并不将其放在眼里。 只见那站在坟包上的女人显然没料到这几人见到她的模样没有丝毫恐惧,于是渐渐张开了嘴,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桃色的烟雾,烟雾骤然扩散,吹在了四周,直朝梁妄与秦鹿还有谢尽欢扑面而来。 红烟未散,倒是从里头走出了几个漂亮女人,婀娜多姿,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奏乐声略微有些熟悉,秦鹿仔细听着,像是西齐的乐章,那几个几乎未着寸缕的女人随着乐声起舞,时不时回眸一笑,谢尽欢没忍住多看两眼,那几个女人就都朝他围了过去。 “这是什么?幻觉?”秦鹿凑近梁妄,问了一声。 梁妄半垂着眼眸,也没看美女,只是听着这奏乐轻声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现如今还能奏出这等乐章的人越来越少,我都找不到了,就这么打散了,着实可惜啊。” “……”秦鹿一瞬有些无语:“主人,正事要紧。” “知道。”梁妄拿出羽扇,看似不舍地对着红烟轻轻一扇,红烟散去,桃花婆显然一怔,没料到自己布下的障眼法这么快就被解了,紧接着梁妄便反手张开五指,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铜钱,在他五指成爪的瞬间,铜钱悬空震颤,嗡嗡作响。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四面八方传来的破空声仿若万只箭矢同时射来,而周围的树木上尽是红线,不知何时绑了上去,此时才显形。 原是红线串着铜钱,早就在林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在梁妄单手收拢的时候,他五指缝隙里勾着的红线映着苍白的手指绷紧。 “你是……”那桃花婆瞥了一眼梁妄手中的羽扇,又看向四周红线串着铜钱的阵法,再见梁妄年纪轻轻便有一头银发,似乎不可置信,却又心下大惧:“你是……不死鬼王!” “什么鬼王?!真是不礼貌!”秦鹿听了,秀眉一皱,不高兴了:“我家主人可是道仙!叫鬼王,未免也太小看了他。” “道仙……”桃花婆的瞳孔一瞬收缩,里头倒映着梁妄淡然的脸,他侧过头对秦鹿说了句:“低调。” 秦鹿微微抬起下巴,挺着胸膛,双手叉腰:“我就要高调!喂!桃花婆是吧?只要有我主人在,你就别想轻易逃脱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别想使些小伎俩,否则罪加一等!” 世传阴阳之间有仙差,身怀不死血,洗尽铅华,可保容颜不衰,能使动百鬼,能号召天意,能超度亡魂,能打落鬼狱,不管阳间,不涉阴间,专门负责阴阳之间的守恒,凡有破坏规矩者,皆得受百炼之苦,或打回原形,或灰飞烟灭。 在这行家的话里,对此人尊称一声道仙,私底下,也喊鬼王,桃花婆如何没听过。 只是听过归听过,她却从未碰见过,只听同行间传过几句,那人是无血色的纯白,手执阴阳羽扇,道法奇高,无所不知晓。 桃花婆见到面前之人,又听那人旁边身穿墨绿长裙的女子如是说,怕是自己这回倒了大霉,逃不脱了。 桃花婆还想狡辩:“道仙饶命!换脸之事古来有之,此等行业也是默许,还请道仙明察。” “桃花婆的确古来有之,守规矩的,本王不管,不守规矩的,本王也不会放过。”梁妄握着铜钱,羽扇悠哉地扇风,继续说道:“凡是经过桃花婆手中的人脸,都得自愿买卖,不得偷盗,不得抢夺,更不得伤天害理,且需冰封百年才能拿出使用。而你给这万色楼里的女人脸上那张面皮,死了不过百日,在世中尚有认得的亲人,如此破坏规矩,本王怎能视若无睹呢?” “那张脸……”桃花婆看向此时已经站起来的胡殷儿,突然一愣,道:“那张脸,是这女人自己给我的,她带来了一块玉,说已经经过了那女人的同意,在那女人死后便将脸皮换给她,如此,我才敢下手啊!” “狡辩的话不用多说,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秦鹿开口。 “道仙!我冤枉,我真的冤枉!”桃花婆突然跪在地上,扭曲的身体幻化成了玲珑白玉般,前凸后翘,隐隐藏在了发丝之中,犹抱琵琶半遮面,透着魅气,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显得几分凄切来:“求道仙饶过我,我下回一定查探清楚,再也不闹这等乌龙了。” 秦鹿见状,琢磨出味儿来了,顿时不高兴道:“喂!你在这儿勾谁呢?!” 变成这个模样,显然是给梁妄看的啊! 谁知道她这话才说出口,便立刻察觉了异样,她猛地朝后方看去,只见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锋利的刀背上倒映着她惊恐的双眼,秦鹿几乎是本能反应,抓着梁妄的手便朝自己怀中带过来,一个转身,躲过了胡殷儿的刀。 只是她自己的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流了点儿血,梁妄险些没站稳,扶着秦鹿的肩膀,手中铜钱落地,红线散去,坟包上的桃花婆并未遁地,化成了一抹黑影朝深林之中躲去。 胡殷儿见自己一次没得手,还想再来刺第二刀,秦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对于那张被剥了皮的脸简直不忍直视,她扭断了胡殷儿的手腕,夺下短刀后一掌将她推开。 梁妄站稳后望着桃花婆躲去的方向,有些烦闷,一扇子拍在了谢尽欢的头上,尚在幻觉中的谢尽欢立刻回神,见到四周草木与翻开的坟包,知道自己差点儿误了大事。 没了刀又断了手腕的胡殷儿毫无威胁,正跪坐在地上呜呜直哭,秦鹿见状,问了梁妄一句:“主人,可有铜镜?” 谢尽欢知道自己方才拖后腿了,连忙从心口拿出个护心铜镜来,递给了秦鹿道:“我这儿有,本来做保命用的,秦姑奶奶有何用处?” 秦鹿蹲在了胡殷儿的跟前,突然将铜镜伸到了她的面前,胡殷儿望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脸,脸皮撕下,血rou模糊,青筋跳动,眼珠突出,甚至比那图书上的恶鬼还要可怕,背对着弯月与乌鸦,披头散发。 胡殷儿顿时尖叫了一声,犹如疯了一般伸手抓着自己的脸:“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秦鹿却不放过她,拽着胡殷儿的头发将铜镜怼在了她的脸上,没有眼皮,胡殷儿的眼睛甚至都闭不上,秦鹿逼着她看铜镜里的自己,口吐恶语:“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