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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否则就得一直活下去,处理这阴阳间的琐事儿。 世间并非不许鬼魂存在,也并非不可妖灵化人,只是凡事皆有规矩二字可言,坏了规矩的人归他管,没坏规矩,若因人之私欲被一些邪祟缠身的,他懒得去理会,又不是没吃过亏,何必再对变化莫测的人心起同情之意? 秦鹿瞧见路边炸了几串油条已经出锅,于是花钱买了点儿,两根油条一个自己抓着,另一个递给了梁妄,梁妄没接,只问她一句:“钱哪儿来的?” 秦鹿道:“从夏谦那儿搜来的。” “改不了匪性。”梁妄说罢,秦鹿吃油条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些许愣然,随后扯了扯嘴角,却没什么笑意,然后说:“主人还是仔细调查一番,如若真是同道中人坏了规矩,主人出面,也可及时止损。” 梁妄只轻轻嗯了一声,到了欢意茶楼,秦鹿本想跟上去,却被梁妄吩咐在门外站半个时辰,秦鹿愣了愣,问了句:“为何?我没做错什么事儿吧?” 梁妄没回头,只说:“吹吹你身上的气味。” 那是画舫里,合欢香的味道,其实味道并不难闻,秦鹿初嗅时还挺喜欢,不过联想起梁妄说的‘匪气’二字,心里顿时有些堵得慌,再好闻的香,若是不雅,也配不上她这张脸不是? 第10章 桃花人面:九 梁妄让秦鹿在门外站半个时辰,秦鹿就不能入欢意茶楼,谁让梁妄是她的主人。 谢尽欢没想到梁妄真的把秦鹿给抓回来了,只是在茶楼内没等到人,于是从二楼窗户探出个脑袋朝下看,就见秦鹿坐在欢意茶楼的门口石墩子上,手上拿着两根油条在啃,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 谢尽欢下了楼,走到秦鹿身边时还咧嘴对她笑了笑。 秦鹿瞥了他一眼,也没在意,将手中咬过了的油条递给对方,谢尽欢接下了,并未嫌弃,也没觉着如此暧昧,只是跟着秦鹿一起坐下,吃了一口油条后说了句:“不错,挺酥香的。” “你看你多识货,我给他吃他还不吃呢。”秦鹿撇了撇嘴。 太阳已经升起来,晨光落在两人身上,略微有些燥热,秦鹿伸手扇风,又觉得夏谦那扇子被扔进水里了着实可惜,只摇了摇头,低声骂了句:“阴阳怪气的,难伺候。” 谢尽欢险些被油条噎住,回头看了一眼,没瞧见梁妄,于是压低声音问秦鹿:“你就不怕他听见啊?” “他是神仙吗?背地里骂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见过,怎么这句就听见了?”秦鹿说罢,又挑眉看向谢尽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儿离开王爷呢?” “哪儿有的事儿。”谢尽欢连忙摆手,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我这不还想讨好秦姑奶奶,日后好与贪贪姑娘多见见面嘛。” “得了吧。”秦鹿吃掉最后一口油条,将手往谢尽欢的身上擦了擦,擦干净满手的油后才说:“你连夜去找王爷,其实多少也有点儿试探的意思吧?或者说,你就是在挑拨离间,若我走了,你便有机会能坐上我的位置,五鬼戒指自然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想与贪贪花前月下她还能不从?王爷那一身本事,多少也得被你偷学了去,等你找到如他这般不老不死的法子,还不得可劲儿地造作呢?” 秦鹿说完,一双眼弯弯地朝他看去,谢尽欢被她看得背后一凉,手里的油条也吃不下了,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似乎被眼前这人给看透了。他其实也有点儿这种想法,只是不那么浓烈,秦鹿跟在梁妄身后七十多年,他认识梁妄不过四十年,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自然是比不上的,所以也不敢肆意妄为啊。 此番出来,谢尽欢本想看秦鹿笑话,却没想到被秦鹿说穿了心中所想,于是对秦鹿拱了拱手,收敛了玩笑的意思,这便回到了欢意茶楼内。 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将秦鹿脸上晒出了点儿薄汗了,她才起身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入欢意茶楼后让小二给自己倒一杯花茶来,这便一路去了二楼,顺着梁妄身上那股清雅的香味儿找到了雅间。 茶楼的雅间是一道镂空的木质屏风拦在门前,将雅间内的布置遮拦,只能隐约瞧见影子在里头动作,却是看不清里头是谁的。 这一扇屏风上是青竹迎雀,进门瞧去,梁妄坐在茶桌后,茶桌边上有个小巧的炉子,炉子上头放着厚重的一截青竹,青竹里头的水已经煮沸,秦鹿走了过去,取了小勺舀了热水浇灌茶杯,洗了茶杯之后再从一旁的茶罐里拿出晒干的竹叶,连着纤细的竹枝,放入了两节后,再用竹筒内的沸水冲泡,递到了梁妄跟前。 梁妄的羽扇不知从哪儿取来的,天音也在金丝笼内,正望着秦鹿泡茶。 等秦鹿泡好了茶,小二给她端来的花茶也到了,两朵菊花缠着几朵忍冬,浅淡的香味儿冲撞着竹叶茶,秦鹿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贪贪还在谢尽欢的房内,自己没来得及起身去找,谢尽欢便将李传带来了。 秦鹿朝梁妄看去,没见他皱眉,便知道是他应允的,李传这事儿,梁妄得管。 李传看见梁妄时还战战兢兢的,上一回在秦戏楼里见到对方,他便知梁妄性子不好相处,冷冰冰的,似乎天生一股傲劲儿,将谁也不看在眼里,哪怕他坐着,对方站着,他也不会抬眼看对方一下。 在场四人,只有秦鹿是能在梁妄坐着时陪着坐的,秦鹿端着花茶,这个时候自觉不出声,等梁妄来说。 “将你的事,再从头至尾说一遍。”梁妄说了这句话,端起竹叶茶喝了口,口齿留有竹叶清香,浅淡的苦涩之后便是回甘,甜到喉咙,竹叶的量与水的温度也刚刚好,他不自觉睨了秦鹿一眼,这人已经放下茶杯,抠手指玩儿了。 谢尽欢推了李传一把,李传立刻将说给秦鹿听的故事又翻了出来,只是这回多了他们昨日在万色楼里发生的事儿。 梁妄这才淡淡道:“古有奇书,名,内十二卷有提到,世有桃花婆,可取人面容,改而换之,以尸体炼制的尸油能保容颜不枯,尸体途径,只能买卖,多收年轻貌美者,卖尸可得千金,换脸需怀宝玉。” 秦鹿想起来,这本书先前梁妄让她读过,只是她看书从来都不记在脑子里,过一遍就忘了,也只是走个形势。 这本书,是梁妄的师父走了一千多年见识各类形色而写的,谢尽欢哪儿能看过这本书,所以他也不知道。 梁妄问李传:“你妻子生前貌美?” “是!”李传点头,若非绾儿生在小村落又依靠着河边,凭着她的相貌,恐怕十里八乡的人都得来看了,哪儿可能十六岁还未嫁出,等来了李传。 “死后,可是你因为家中无米,又需钱财读书入燕京考取官名,或打通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