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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间蓄势待发不知多久的两根利箭飞出弓弩向着那两道人影决然射去! 箭虽小,却仿佛是要洞穿云霄的凌厉之势! 而那两个人的两把刀却还钉在厅中礼桌之上! 众人只见那两人俱都举起了一只手,下刻便听叮地一声响,那响声刺耳得让离得近的人脑子好一阵发晕,依然未能看清究竟发生何事,却见一人已一跃朝着厅中疾掠进去。 贺修筠掀开宽大的喜服下摆,众人眼神不及回避,已见她手中又已多出一物,朝着下刻就要掠至她与卫飞卿眼前那人似按下一处机关。 众人只听闻砰的一声响,下刻就见到那个距离卫贺二人已不足三尺之人的面前出现千万道细针! “暴雨银针!”有人惊呼一声。 那时刻卫飞卿手中已扣稳一把铜钱,正想要扬手之时却听身边武功全失周身气势却凌厉无匹的只差一拜就要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儿尖声叫道:“这是我和他的事!” 第157章 独来独回渡余生(七) 卫飞卿只犹豫了非常微小的一瞬,这一瞬却足够那些如同狂风暴雨一样无从躲避的细针将来人射成个马蜂窝。 然而那个人并未如众人所想变成马蜂窝。 只因一根金钗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出现在那些密密麻麻笼罩住他全身的细针穿透他整个人之前。 那根样式普通、材质普通却因为其主人之名而威慑江湖无人不知的金钗以闪电之速、轻风之势在它主人的面前划下两道叉。 仿佛只是表明一个姿态。 不许近我的身。 滚! ——这样的姿态。 而武林之中排行第一的暗器,以速度、数量、凌厉、针尖上只要沾染一点就能立即要人命的剧毒而闻名的暴雨银针未能穿透那两道并不存在的叉。 自然也没能穿透金钗的主人。 细针叮叮当当跌落。 下一刻那人消失在众人眼前,在所有人还来不及眨眼的瞬间他却又已出现在卫贺二人身后的礼桌之前,无声无息拔出了桌上的两把刀,一把刀随意往前一递,一把刀随手往外一扔。 往前递的那把刀恰好递到转过身面向他的贺修筠喉间,一瞬间便封住了贺修筠接下来的所有动作。而往外扔的那把刀则正好扔到一个人的手上,下刻那个人出现在卫飞卿身边,那把刀的刀尖抵在卫飞卿的喉间。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用电光火星来形容绝不为过。 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众人才发现这也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一个眨眼,貌若天仙温婉秀丽的新娘子接连发射了三道足以令人肝胆俱碎的暗器。 一个眨眼,贸然闯入之人避开了那几道暗器更将风头无俩的新任武林盟主及其夫人擒在了手中。 但从头到尾,无论是武功深不可测的盟主本人,又或者距离他最近的他的身为曾经天下第一高手的舅父贺春秋、身为长生殿最后一任尊主的兄长卫雪卿都没有动过手,因为来人的面貌终于展露在众人眼前。 一支金钗击落袖箭、抗下数不清的暴雨银针又将刀尖抵在新娘脖子间的,是段须眉。 而徒手抓住袖箭此刻用那只血rou模糊可见白骨的手抓住刀柄将其横在卫飞卿脖子间的,是谢郁。 贺修筠手仍放在宽大的袖口之中,段须眉却轻轻将破障刀往前递了递,淡淡道:“别找死。” 段须眉从来不是什么有分寸的人。 他但凡出手,对手身首异处是常态,若能保得一条性命已是他有意留情,而如贺修筠这般一截纤细秀美的脖子就裸*露在刀尖之前却还能毫发无伤,乃是段须眉开始练武以及多年杀人的生涯中从未有过。 今日他很有分寸。 但他也是真的很不喜欢贺修筠一再找死的行为。 贺修筠闻言冷笑一声,手从袖笼之中伸出来,握在她手中的竟是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围观众人一瞬的茫然之中却见她猛然一侧头竟顺着刀刃的方向整个人朝段须眉欺近去,而那个在拿出的一刹就被她吹燃的火折子被她再次塞入了袖笼之中。 除了贺修筠自己,无人知道她想做什么,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但事实上却什么也未发生。 只因卫飞卿忽然伸出两指捏住了横在他颈间的属于谢郁的温柔刀。那刻卫谢二人仿佛心有灵犀,卫飞卿侧头捏刀的瞬间谢郁顺势将温柔刀往前一递,刀光在挟持者与被挟持者的倾力合作下递进了段贺二人中间,划掉了贺修筠的一幅广袖、一支火折与一截已然起火的断捻。 那一瞬贺修筠的表情仿佛是写作绝望。 咬了咬牙,她竟仰颈朝着段须眉手中尚未收回的破障刀刃直直撞去。一只手抓住她头发猛然拖住她整个人远离那刀刃又强迫她回过头去,下一刻便有一记耳光带着仿佛要扇掉她脑袋的气势落在她脸颊上,比那气势更恐怖的则是她几乎从未见过的卫飞卿暴怒的脸:“你他娘的疯了不成!你想死要不要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你!” 他早知贺修筠是个疯的,也早知她必定暗中做了许多准备,但他依然没料到—— 他伸手刷地撕下她适才被斩断的剩下的半截衣袖。 他如何能料到这疯货竟然在自己身上绑了火药! 卫飞卿面色铁青,贺修筠半边脸颊已然高高肿起,足见他适才出手当真已是被气到极处丝毫没有留力。 而这顷刻之间的变故当真已惊呆了所有人。 贺春秋夫妇因信任卫飞卿之故从头到尾未参与这几人打斗,直见到那半截断捻以及绑在贺修筠手臂甚至有可能浑身都绑满的火药之时两人这才面色煞白,卫君歆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手指着贺修筠目中尽是后怕与伤心,颤抖着声道:“你究竟要怎么样?你当真就活得这样不耐烦么?你究竟想逼死你自己还是想要逼死我和你爹!” “我死?我凭什么死?”捂着脸颊,贺修筠怨毒的眼神落在不知不觉又已并肩站在一处的那两人身上,“我就算死也要他垫背!” “他死不死的与你有什么相干!”卫君歆厉声道,“你当真要做尽所有糊涂事死都不肯悔改么!” “我凭什么改?我有什么错!”贺修筠吼道,“我只想嫁一个人而已!凭什么都要来阻止我!凭什么要来分开我们!任何人都休想分开我们!” 卫君歆望着这个她十月怀胎生下来、自小抚养到大的女儿,满腔怒火忽然之间消失殆尽,但觉二十年来对她所有的关怀疼爱仿佛都是一场空,倦怠至极怔怔问道:“是不是你的心里就只能容得下卿儿一个?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永远只记得我和你爹是如何欺骗你,而根本不在意这些年我们对你所有的疼爱?” 她满目的疲惫不加掩饰,仿佛一堵墙突然横在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