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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血流满地,仿佛入了阿鼻地狱一般。 白敬宜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一时肠胃翻涌,转过头就干呕起来。 白敬衡连忙将他扶住,将他带出庄子,“敬宜,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白敬宜稍微缓了缓,低声说:“大哥,此事众大,断不是你一人可以应付了的,这里是沈氏的势力范畴,你快快发出信号,召集周围驻守的沈氏弟子,让他们一同前来。” 白敬衡想了想,觉得白敬宜说的有理,连忙从怀中掏出武林正派间相互传信的信号弹,朝空中放。“这信号可以通知方圆十里的正派人士,不过他们来怕是还有一些时间,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切不可乱跑。” 白敬宜知自己没有武功,进去了,万一遇见什么事情,也只是拖累白敬衡,就点点头,随后一把抓住白敬衡的手,“大哥,小心。” 白敬衡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内走去。 过了一时三刻,从远处赶来一行人。只见他们快马加鞭,冲到白敬宜的面前。 还未等白敬宜看清,就只见一道紫影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在白敬宜面前。等那人站在白敬宜眼前,他才看清了来人。只见那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身上穿着一袭紫袍,正是沈庄的衣服,衣摆处还用银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也正是沈庄的标记。 那人对着白敬宜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请问可是阁下发的信号?” 白敬宜心想,此人必是沈庄的人,而且有一定的地位。他曾听爹爹说过,沈庄地位之分皆以衣上绣的仙鹤为主。低级弟子,身上并无仙鹤。往上一阶的堂主,身上的仙鹤则为银线所绣,再往上的宗主一级,才是用金线绣的。 白敬宜向那人还了一礼,“方才的信号,乃是家兄所发。只因我二人来此,竟发现霸刀派惨遭毒手,家兄正在里面探查,命我在此等候诸位。” 那人闻言,面色一正,随后向身后的人说:“你们快进去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身后约莫十几号紫衣人立刻得令,从马上下来,就往里走。 白敬衡这时从门内走出,那人一看到白敬衡连忙行礼,“原来是白少侠,失礼了。” 白敬衡还了一礼,“石堂主。” 石兴看到白敬衡,思量了下,连忙转身看向白敬宜,说:“想必这位就是白二公子了,石某刚才唐突了,还望见谅。” 白敬宜欠身回了一礼,“石堂主客气了。”随后看向白敬衡,“大哥,里面情况如何?可有人生还?” 白敬衡略微摇了摇头,面露愤色,“简直是丧尽天良,庄上四五百人竟尽数被人……”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石兴上前,“白少侠,你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白敬衡看着石兴,略一沉吟,随后说道:“是魔教下的手。” 石兴连忙追问道:“可留下什么证据?” “墙上有魔教用血画的焰火符号。” 石兴一握拳,牙根紧咬,似心中有一把火,烧的五脏六腑全是愤恨。“这魔教,我石某一日不除,一日不休!” “石堂主,勿动气,此事干系甚大,你快先通知沈盟主吧。”白敬宜在旁提醒道。 石兴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见他年纪轻轻,面对此情此景,竟还面不改色,条理清晰,定不是池中之物。连忙点头,吩咐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只飞鸽,又掏出毛笔,快速的写了几句话,系在爪上,就放飞了鸽子。随后又派人将庄子仔细围了起来,防止他人进去。又派人进去仔细查看,寻找魔教留下的痕迹。 “白少侠,不知你来这里的时候,可曾见到魔教的人?” 白敬衡摇了摇头:“鲁帮主半个时辰前邀我和舍弟来此一叙,等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人去楼空,只留一地尸首了。” 石兴闻言,点点头,“原来如此,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白少侠不如来我们分坛歇息一夜。” 白敬衡连忙推辞道:“我与舍弟住在镇上的一家客栈了,也很方便,有什么消息就请石堂主随时通知我们便可。” 石兴见白敬衡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与白敬衡约定好,沈盟主那里一有消息,就立刻联系他们。 这厢暂时了结此事,白家两兄弟就回了客栈。 夜里,白敬宜也用飞鸽通知了父亲。 第二天一大早,飞鸽就带着白义云的消息落在白敬宜的枕边。只因这鸽子从小就在白敬宜身边长大,是他们父子间传信的私密信使。 白敬宜将鸽子脚上的纸条取下,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字:“速来沈庄” 白敬宜将纸条交于白敬衡一看,白敬衡想了下,说:“嗯,现在这里是不太安全,不知魔教的人是否还在周围,我带着你也不放心,还是先去沈庄,再与父亲做打算。” 白敬宜也同意。 这边他们刚说完,石兴就在门口敲门。 将石兴请了进来,石兴一抱拳说:“白少侠,白二少爷,昨夜沈盟主飞哥来书,让我派人护送你们二位前去沈庄。” 白敬衡本想拒绝,白敬宜看穿了他的想法,抢先一步说道:“那就有劳了。” 白敬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石兴派了八个人,分别在车前车后跟着。而白敬衡则骑马在马车旁。 路上,白敬衡见无人注意,伸手敲了敲车窗。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拨开了帘子,白敬宜斜靠在棉垫上,看着他。 “敬宜,你为什么让石兴派人跟着我们?” 白敬宜微微一笑,“既然有免费的保镖,我们为何不用?” 白敬衡有些不解。 “大哥,你可是现在沈盟主的金龟婿候选人之一,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沈盟主可就要后悔死了。” 白敬衡见白敬宜挪揄他,面上一红,“胡说。” 白敬宜一笑,“哪里是我胡说,难道不是?现如今魔教已经敢在沈庄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了,他小心点,也是应该的,而且想必他也从父亲那里知道有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与你同行,就算是为了父亲的面子,也是要派人护我们平平安安的过去。” 白敬衡想了想,点点头。 “不过,这次的沈氏门宴,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闻言,白敬衡满面虑色,低声说:“只希望我白家可以抽身而出。” 白敬宜没说话,抬眼看向窗外的江南风光。 头上的天色如靛蓝,清风微拂,路上的行人依旧是来往如织,与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远处的小溪,缠缠绵绵的流过,激起的水花如碎玉一般。在河边浣纱的少女黄莺般的歌声传了过来,那软绵绵,悠扬扬的吴侬软语,足以让人从里到外都酥了,只想沉醉在这江南水乡,迤逦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