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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吓得尖叫时,听到右侧传来了更大的叫声,握着我的手愈发地紧。那一瞬间,我竟不再怕了,看着他英气逼人的面庞露出孩子般的受惊表情,竟有些想笑。 结束过山车后,易晨几乎是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手也是紧紧握住不放。嚷嚷着腿软了。我只能“拖”着他来到冰淇淋车前,买了两根长长的冰淇淋。 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安静地吃着冰淇淋。 “冰淇淋有令人镇静的作用”我笃定地说。 “呵,谁告诉你的”易晨明显不信,却又对着快化了的冰淇淋,狠狠咬了一口。 “不记得了,反正有效果就对了。以前每次坐完过山车,我都要吃的。” “明明那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每次都要坐呢” “刺激呗,想坐了呗,哪儿那么多问什么” 其实,记忆中,每次都有家人陪我一起,所以不会害怕。对着孤独的易晨,我不忍心说出口。 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家长,牵着兴奋的孩子们,在各个游乐器械间穿梭着,入耳是清脆的欢笑声。游乐园是一个,可以让时间倒退回童年的地方。 “来吧,今天的主题就是为你练胆!”我忽然涌上些任性,抓着易晨就往下一个刺激的项目奔去,天知道,我后来对这狂妄的话有多后悔。大摆锤、海盗船、跳楼机、高空秋千、360度回环……这些项目,我往常皆是躲得远远的,今日不知怎么地,咬牙只说着“上!”就稀里糊涂地被绑在一堆防护带中上天入地去了。偏偏心有戚戚然时,易晨总来上几句激将法:“你确定?真的要坐?那你陪我,我才敢去。” 一圈儿下来,我的脸色煞白白,易晨反而越玩越嗨,到最后,是他搂着半瘫的我,再次坐回了之前的长椅上,将冰淇淋递到了我的面前,看我蒙蒙地没了反应,还贴心地撕开了包装纸,发出了“啊”的声音,示意我张嘴。 这不科学!他不是过山车都怕的那个吗!为什么到头来成了我练胆,哦不,是吓破胆了呢!看他挂着一副无害又关切的笑容,我严重怀疑,他之前的害怕是装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沉。人群开始往摩天轮处移动。据说在摩天轮的顶端,可以欣赏到这座城市的,绝佳的夜景。 “走,带你去另一个好地方,不会比摩天轮差” 我对易晨神秘一笑,示意他跟紧我。逆人流而行,离开了游乐园。我引着易晨向寺庙的方向而去。 今日,我想喝了酒一般,兴奋不已。一路上东说西说,从如何爱逛这间寺庙,至它给予我的宁静感。易晨只是静静地听着,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 一个路灯接一个路灯,我们的面庞时亮,时暗……这条路,纵然车流熙熙攘攘,但仿佛安静地只有我们两人。 寺庙坐落在半山的地方,夜晚寺前已点上了长灯,柔柔的灯光,安抚着依然动荡的灵魂,召唤着世间飘摇的安宁。朱红漆门半掩,我和易晨悄悄溜了进去。一路走到香炉所在的空场,找了一棵场边的老树,不费力地爬,或者说飘到树顶,找了个树杈坐稳。再俯看,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连片的灯火,川息的光带,零星的璀璨,汇成生生不息的繁荣。而远处天空的繁星,竟也和地上的光点,一般大小了。相比暖暖的人间烟火气,天空中的星,凉凉的,有些孤独。 “很美,对不对” “嗯”易晨深深地看着。 这就是他眷恋的这个世界,这座城市,或者,这城市中的某些人。他的回忆就埋藏在入目阑珊处,无论是暖暖的灯火还是凄凉的星辉,都曾发着光。 看着易晨的侧颜,我想,一起探寻你的记忆,注定是在一步步踏向离别。在离别前,我多么希望能像今日一样,多一些欢乐的回忆。你消失后,我可以一直记着。毕竟,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记得你,那就不算彻底地消失。 夜愈法深了,城市的灯火逐渐灭了。我和易晨也飘下树来,打算出寺。 安静的寺庙里传来宁神的击磬声,这个时辰,既不属早禅也不属晚经,会是谁呢? 我好奇地循声而去。一间小小的厢房中传来轻轻的诵经声,轻重有间,不急不缓。披着海青的身影,包裹在昏黄的烛火中。 这年代,还有僧侣沿用烛火诵经,不禁令人心中一暖。许是受我们的动静惊扰,诵经者徐徐回头,本身是一幅清秀的面容,只是从眉尾至脸颊处,有一道淡淡的伤痕,连带着右眼眼尾有些许下弯,仿佛控诉着不尽的悲伤。但看她的神情,又是宁静祥和,世事于她,已然远去。 ☆、迷雾再现 像是预料到深夜有客一般,她将另几只禅垫从身侧拿出,轻轻铺在对面,做了一席“请”姿。我和易晨惊讶异常,照理说,仅有透明者可看见透明者。可是她的身影分明在灯下投出了阴影,应是常人无异。 难道当真是俗世两忘,佛法无心? 我和易晨陆续坐定,几目相对,一时竟无言。 “贫尼法号融一,如此称呼即可” “冒昧请问尼师,俗家名可是苑星?”犹豫片刻,我还说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融一惊讶地抬首,视线在我和易晨脸庞上分别停留了几秒。然而点了点头,道: “这俗名已很久不用了,这几年来,知道的人愈发少了,不知施主如何得知?” “我们偶然得知了一些,西郊亲情园的旧事”易晨答道。 “西郊亲情园啊,那里的人都很善良,我的童年过得很幸福”融一的脸上浮起安宁满足的微笑。 “请问,您听说过易晨这个名字吗?” “哪个易?哪个晨?” “容易的易,晨曦的晨” “不曾听说过” 连续两日里,消息两次落空。 感受到我们的失望,融一宽慰道: “若真的是亲情园里出来的孩子,被领养之时,通常也会由新的父母重新取名。为的是纳入新籍,也为了和过去做个了结。因此,施主们不必太过失望。” 易晨点点头。看来这亲情园是必须亲自去上一去了。 香烛燃尽,融一又续了一根,是要继续这夜话? “施主们稍安,既然是了解我红尘俗事的旧人,我有一请求,希望施主们能帮我了愿。初见就提出这样的请求,实在是冒昧,只是我已不知道还能拜托谁了。” 我和易晨对视一眼,均点头答应。 “多谢施主们。”融一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道:“施主们既能一眼认出我来,应当是听说了我这疤痕的缘由。自4岁受伤后,我落下个头疼的毛病,尤其在冬季,常常疼地睡不着觉。不知道你们可知道林氏集团,他们集团这代儿媳,曾是亲情园出身的养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