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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透明 作者:果子琪 文案 “如果有我的回忆里,注定是幸福的开端和悲哀的结尾。那么我希望,你全部都忘记。除了记忆中的我,世间会有另一个人来爱你。” “ 14岁前,24岁后,两段人生里,两次失去你” 命运像杯加了冰的美式。我们总是先尝到杯底的暖暖,忘却了苦涩,直到咬到凉凉的冰。我们也总是匆匆喝完了咖啡,只留下透明的玻璃杯和透明的冰。其实含着一颗冰喝下的咖啡,能从苦中品出丝丝的甜味。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小齐,易晨 ┃ 配角: ┃ 其它: ================== ☆、希望变透明的我 如果要从起初说起,就要和无数个故事一样,追溯到主人公的小时候。 我,方小齐,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从小开始就充满了好胜心、野心或者说幻想。我的家乡是一个地级市,在我童年时,整个城市的节奏都很宜人,父母的工作压力也小。我的早期启蒙也不输于如今一线城市的忙碌的孩子们。从绘画到拉丁舞到钢琴,均有涉及。可以说小学至初中的我,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存在。 我对失败有巨大的恐惧,哪怕爸爸mama从来不会给予我高标准或高期待。每次站在舞台或成为众人的焦点,我总是骄傲地不行,但内心自卑地可怕。我开始纠结在一丁点儿的细节上,害怕听到任何一个否定的声音。我开始期待着出门被认出,被称赞的生活;又惧怕被看出缺陷与失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已经忽略了我是谁,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活在了别人的眼睛里。 学校里,成绩好的孩子才能成为焦点。14岁那年,我舍弃了绘画、拉丁舞和钢琴,我想成为那个考上名牌大学,出国留学,在高耸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熬夜工作完,惬意地奖赏自己一杯咖啡的所谓优秀人士。可惜,我做不到。我愈来愈慌张地发现自己能力的不足,就像之前的荣耀只是幻象,但柜子里沉浮的奖状奖牌、考级证书又宣告它们真实存在过。我的内心或许从那时起就开始分裂了,我早早体会到了理想与现实的深渊,感受到从独特到平凡的疼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是我的18岁青春。 我开始变得肤浅,开始相信存在暴富和突如其来的成功。我的价值观被世界所左右,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平衡点。父母始终不理解我,已经获得了许多,却总是自卑,自卑自己的容貌不够优秀,自卑自己的能力不够出众…… 是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为什么那么多。 我会去幻想“假如”,假如我当初没有放弃舞蹈,没有放弃音乐。每当在现实的生活里碰壁,我都会塑造自己在那个遗憾里成功。这个过程更像是以毒治毒,只能延缓你的死亡,却减缓不了一直的痛苦。 在与这些扭曲的心态斗争的过程中,我有多次想过死亡。留一纸书信,从楼上跳下是我认为最理想的。这个想法常常在下雨天的早晨或者阳光明媚的午后被激发。但我的书信上,除了写出对爱我的人的反反复复的道歉,和对这种心态的厌弃,我想不到还能写些什么。毕竟这个世界还留存了我那么多的欲望和没有实现的不甘,毕竟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且是那么那么爱我。 我是个不缺爱的孩子但是我时刻缺乏着安全感。我感受过亲情、友情和朦胧的好感,也受到过伤害。我比一般的朋友要黏人也要无趣些,我希望得到的会多一点点但我从未表露出来。mama曾说过我是个心冷的孩子,就是对自己很残忍,对周围人也是非常非常慢热。我学会了把真正的自己狠狠包裹起来,如同我的穿衣风格可以从可爱到嘻哈到OL,我的性格可以从淑女到疯子,我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因为我总是在变化,我不希望任何人窥探出我的内心活动。 二、如今 我开始找到一种方式,就是写作。严格意义上,这只是一种内心的自白。看着电脑里的文稿1、2、3…… 我会多一条存活的理由。它们像我的孩子一样,未完成时是残缺的,我不会舍得丢下它们。 我开始学会承认自己。我确实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有着别人看来白日梦一样的奢望,有着眼高手低的恶习。但我不会再克制与压抑这些感受,因为束缚它们的过程更令我痛苦。这些想法,这些欲望,都是我的一部分,它们的存在并没有给别人造成任何伤害,我选择宽恕和接纳它们。 这种博爱使得我很少再自我纠结,真是对自我很大的解脱。但是一些渗入骨子里的扭曲已经反映在了我的言行里,我试图去纠正。就像在飞驰的地铁里看着黑色车窗里的自己,我在灯光下,而它在黑暗里,我抬手,它也抬手,但触到的只是透明的玻璃。 2020年的9月是一个转折,在工作中,当我的想法一直没有被落实,设计和真实情况存在偏差时,我开始出现很大的焦虑。虽然之前的考试和比赛前我都会焦虑,但如今的焦虑是一种看不到头的,无形的,促使我在非工作时间也一直头脑风暴中。白发多了一根又一根,敏感肌上开始爆出痘。哈!这就是种种我不满意自己的地方。 我开始喜欢戴帽子出门,既是为了遮掩白头发,也是为了能在没时间洗头的情况下尽量体面一些地走在阳光下。帽子投下的阴影像一种保护,让我可以蜷缩在一个自己的小空间里,眼睛睁大了些,嘴角也偶尔上扬了。帽子给予我的自信是无与伦比的,不够挺的鼻梁、偶尔晕妆的眼线、不停冒油的脸,仿佛都掩藏在黑暗里了。 然而有一天我戴着帽子企图掩盖住不断冒油的脸去买水果的途中,一个猥琐的大叔冲我笑了笑,让我瞬间崩塌,狠狠回瞪了回去,又仓皇地走掉。那一刻,我希望自己是透明的。 周末时,我计划去寺里逛一逛。我并不是佛教或者道教的信徒,但尤其喜欢寺庙里弥漫的烟火气及安神的香味。这算是我两周来第一次走离自己的生活圈,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半个月必须出行一次,感受些阳光、空气、不一样的人,不然我会停留在自己熟悉的小圈子里,继续低头匆匆。 一个人站在公交车里,用帽檐遮住面无表情的脸,有时候真担心自己成为面瘫。但周围的人或看向窗外,或目无焦点地看着前方,或疯狂刷着手机,也都是面无表情。这种时候,如果你扯出笑容,和其中任何一个不小心对视,对方也不会微笑回应,只是把视线移开罢了,我尝试过,然后不再相信“微笑会传染”的公交车版本。 但有一类人除外,就是孩子。抱在怀中的婴儿们会用好奇且萌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