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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到时候打脸,就真的翻身无望了。目前,一来买水军,二来严正声明,拟发律师函,三来打“业务能力突出”牌。但这些治标不治本,至于点对点的反驳,我们官方是不能出了……” 机场的人,在完成一次“迁徙”后,拖着行李箱,装着好的坏的,也走向好的坏的。没有人留意到,陈家桦这块社会的死皮。他握紧了手机,在听完经纪人一通话后,昂着头颅在战抖,说: “李哥,你答应我,无论如何,把秦覃摘出去。我不演了。实在,实在不行,就说秦覃为了公益,资助,是我看他有钱有样貌,非要凑上去卖的,再写几篇稿,说他极度厌恶我,拒绝——” “你疯了吗!”经纪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玩儿真的,是要情深深雨濛濛了,瞬间气极:“你是戏演多了,入脑了吗?一句不演了,不干了,把东西揽上身,然后就觉得自己很伟光正了?” 不,不是的,陈家桦想。 他从来就和“伟光正”不沾边,不论自愿与否,不论前因,后果就是,他抢走一个角色,就必然会有恪守本分的人,失掉一次机会。骂他的话,是一句没错的,但骂秦覃的话,陈家桦半句都觉得刺眼睛。 他是个男人,或许没能力呼风唤雨,但至少在风雨来临时,乞丐的斗篷也该抖抖灰,拿出来挡在爱人的头前。 拗不过陈家桦,经纪人便先将人送去公司宿舍。没被秦覃包养前,陈家桦一向住在这间五十平不到的公寓里。 空置许久,看着单只碗单只碟单双筷子,陈家桦蓦然彷徨,他有点想秦覃了,像是住惯大房子以后,小地方便再也不能,借由紧迫感来给予他安全感了。 他给秦覃发去信息:“哥,阿姨无大碍吗?”然后,点开微博,发现安相宜转了自己最近一条影帝官宣博,配文:“挺身而出的正义字眼,不能用来当作杀人的理由。” 瞧两眼评论,陈家桦才知道,这句话出自。他一哂笑,为小姑娘的娇憨而触动。饭圈海啸过后,他的粉丝也重整旗鼓,统一在他的评论下面刷tag,放长图长文,极力书写他的演技出众,根本无需依靠旁门左道。 半杯水满和半杯水空的故事,老套至极,却很贴合陈家桦尔今的心境,是秦覃,教会他睁开眼,瞧瞧身边的善意,可能仅仅只是地铁上陌生人的点头和微笑,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和陈家桦的心无杂波相比,公寓楼下反是另一番局面。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记者和粉丝逐渐聚集。记者想的是,抢影帝首次公开表态的独家。粉丝则拉起横幅,大喊口号,意图将狗仔的气焰踩下去。双方摩擦不断。 拉开一缝窗帘,陈家桦正琢磨到哪个粉丝群里,说说去:“危险,大家不要在公寓底下等我了,早点——” 字还没打完,楼下猝然喧哗,离了三层楼高,快门声依然宛如快刀剁rou糜。陈家桦透过窗帘,朝下一探,竟然瞧见了秦覃。活生生拨开一扎话筒,秦覃的大高个子,像是平地凸起的移动小山丘,尤为显眼。 陈家桦这回是真疯了,他狂打秦覃的电话,无法接通,只见秦覃目光坚忍,从堪比春运的人头堆里,淌了过来,一点一点地,靠近那个窗帘后面的陈家桦…… 88. 还是小rou冬瓜的时候,秦父便带秦覃拜访过风水先生。瞎子大师双眼紧闭,眼皮不抬,怕是个神棍,对着秦冬瓜侃道: “这娃娃命可真‘重’,是天生的‘飞将惊怖’命格。长大后是阔面重颐,子龙再世……” 大师有一点没算错,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在场的记者的的确确,给这横空出世的“飞将”,吓惊怖了。 怒了的秦覃,也不动手脚,单单肃然不语地俯瞰你,便令你觉得自己是小鸡仔,一言不合会被拎起来,杀鸡儆猴的。于是,“飞将”一路,尚算畅通。 秦覃按门铃时,陈家桦早已急得火烧狐狸尾,放人进来后,一箩筐话是倒豆子一样,冒出口: “哥是有什么急事吗?也不应该这么冲动呀,你先打电话给我,我再安排嘛。现在风言风语不少,楼下众口悠悠,哥又这样子不避嫌地冲上——” “来”字只冒了个“啦”音,陈家桦便被秦覃紧紧抱住。秦覃的头塞在陈家桦锁骨处,一米九的个子弓成了虾米,朝小狐狸的怀抱里怼。 “哥?”事出异常,摸着狗耳朵打圈,陈家桦留心问道:“是阿姨出什么事了吗?” 秦覃摇摇头。 忽地,陈家桦感觉锁骨湿湿的,竟是隐忍着的秦覃,哭了。没声音,也不抽咽,独独眼泪自个溜了出来。 放心尖尖上的人,头一回在自己面前哭,陈家桦的心给拧成了抹布。他上下拍摸小土狗,焦炙问道: “是楼下的记者撞着你了吗?”大有为爱怒发冲冠的意思在。地中海的记者,以及大黑痣的狗仔,陈家桦是记住他们了。 可秦覃,却又摇了摇头。陈家桦无奈,只得搂着狗头,哄小孩一般,轻拍几下:“哦哦,那哥能告诉我,你出什么事了吗?” 猛地抬头,秦覃眼红鼻子红,竟有些愤恨,反问:“那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嗯?”陈家桦惊诧,不明现状。秦覃又软下来,继续拱在陈家桦怀里,搂着人脖子,抬眼上视,找到一双明媚的狐狸眼。 秦覃突然一啜,颤颤地说:“家桦,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趁陈家桦一懵怔,秦覃将人扑倒在沙发上,实实后压着。推高陈家桦的恤衫,他看见,一道蜈蚣似的疤痕,赫然扎在小狐狸的左肩上。 是了,秦覃都知道了,从知衡嘴里,知道了六年前那天晚上,那个男孩不姓伍,姓陈。而这道疤,便是证据。 “疼、疼吗?”秦覃一边舔吻疤痕,一边略带哭腔,絮絮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是你……” 如果他知道,那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他也会在那晚带走陈家桦的,然后,藏在家里,藏在心里,如珠如宝,不受一点点委屈。可惜没有如果,他终究是晚了。 仅仅只是晚了一步,他爱的人便遍体鳞伤,而他秦覃,除了替陈家桦舔伤口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个凡人,他斗不过天斗不过地,他无力回溯时间,也没有办法,去和十七岁的陈家桦,说一句:“别怕,有我在。” 我带你走,我爱你,我疼你。 “对不起,家桦,我什么都不知道……” 任秦覃抱着,陈家桦却知道,这句“对不起”的含义,像是拔掉了陈年的塞子,水哗哗刷冲着陈家桦。他张张嘴,xiele气,又啊呀几声,才缓缓歉道:“哥,我不大会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