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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边,给自己身上涂抹身体乳。 春天的空气还是干燥地,腿部一天不做护理,就会起一层干皮,像春末时候的杨树花一样。 “爰爰,你姥姥生病了。” 佟夭的动作停下,“什么病?很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都会出一些问题。” “那就好,mama,你刚才吓着我了。” 季穆清坐在医院的走廊外面,能看见院子里的树梢新芽,总感觉时光过得好快,她摸一摸自己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也许许久之前就有了。 她说,“爰爰,明天给你姥姥打个电话吧,老人家刚才心里还挂念着你。” “嗯,我知道了。”她把手机拿了起来,温声叮嘱,“mama,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花店不必每天都去。” 佟夭心里因为这通电话感伤起来,婴儿降生时对这个世界的第一道宣告便是啼哭,而度过一生离开时,也是伴随着哭泣。 人这一生,好像悲伤的时光总是多于高兴的。 在季穆清过后电话不久,她就接收到了梅挽致的一条消息:〔早点睡。〕 发消息的时间是七点二十分,佟夭猜想对方应该是才回到酒店。 她回了一条:〔飞机落地时告知一下。〕 消息没有回,他也许正在收拾行装,或者正在车上,佟夭发现她可以坐在床上想一个人想那么久时,就觉得自己可以干干别的事情了。 只有闲人才会胡思乱想,她现在太清闲了,从背包中拿出电脑,她开始刷电影,一些过去的经典老电影,最适合这样昏暗而阴沉的天气品鉴。 在八点多钟的时候,手机上弹出一条唐晚秋发的短信,说是今晚要在外浪荡天涯,留客他处,不回酒店了。 佟夭不放心,怕人给让人骗走了,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佟夭听见了那边的鬼哭狼嚎声。 “我找唐晚秋。” 那边静了片刻,男人出了声,声音有些不太确定,“佟夭?” 佟夭噤声,对面的人笑了,说他是苏木山。 佟夭说她不认识什么苏木山,她要找唐晚秋。 苏木山说,“我们见过,大半个月前我把你们从机场送到了酒店。” 那边声音太吵,乱糟糟地一片,佟夭听得不太清楚,但也知道了苏木山是谁,唐晚秋名义上的未婚夫,被她落下大善人名称的那个人。 佟夭让苏木山把电话给唐晚秋。 几秒后,手机被还给了它的主人,“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有刺耳的音乐声传过来,各种震荡脑海的乐器声。 唐晚秋正在玩乐的兴头上,也没听清楚佟夭的问题,只说自己今天在外过夜,明天回去,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就算佟夭身为女人,她也要说一句女人善变,昨日不知是谁语气丧丧,一副看破红尘模样,今日已经把男女作家理论抛却脑后。 不过,却是安心下来,有苏木山在,总不会让唐晚秋吃了亏。 事实上,佟夭忘了,正是因为苏木山在,唐晚秋才可能会吃亏。 电脑里还有声音传出来,电影正放着。 在昏暗的图书馆中,几个保安坐在一张桌子上打着扑克,周围都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桌上的古旧绿色灯罩的小台灯亮着,像一片嫩绿的叶子,又像碧波荡漾的湖水。 这一切都是复古旧式的,导演对画面感把控很好,拍摄的也很好。 佟夭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消息发过来,梅挽致可能现在已经登机正在飞机上小憩片刻,他这几天都很忙碌,不是在空中睡觉不安稳就是在地上乘坐交通工具到处跑,而唐晚秋可能还在某个娱乐会所里玩乐。 她又变成了一个人,人突然静下来是孤独的。 佟夭开始想起了她的母亲,自从她离家后便一个人住在一个老房子里面,不知道会不会也觉得孤独。 人只有在寂静时才可以想很多事情。 她去联系了季青山,佟夭突然发现自己对待季穆清不太关心,像是这次,她出门许久的第一通电话还是季穆清打过来的,佟夭听出了对方口中的难过。 季青山才离开医院,就收到了佟夭的消息:〔哥,姥姥还好吧。〕 季青山:〔没有大问题。〕 佟夭:〔我mama是不是很伤心?〕 季青山看了这条消息一会儿,才慢慢打字:〔爰爰,姑姑她很好,你不必要太担心。〕 经纪人挂断了电话,看向他,“媒体已经接到了你家族这边的警告,不会乱写,你等下直接回家吧,明天我让阿成去你家接你去片场。” 季青山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先送我去黄金大道那边去一趟。” 皱眉,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去那边干什么?” “我表妹担心她母亲,我去看望一下。” “真是大善人。”说了一下,就让阿成去黄金大道那边,还一边叮嘱着自己手下的艺人,“明天是去片场的第一天,你晚上回去注意休息,要不然上镜不好看。” OO十 将近一个月后剧组才杀青,整个拍摄进度推迟了十天左右,剧组的工作人员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人一个个送他们上了剧组的车,离开酒店和拍摄地。 佟夭在最后走,她和导演制片人等说了再见,就拎着行李和两位同事上了车。 车子直达机场。 将近一个月的剧组生活让她整个人都疲倦不堪,像非洲数十米土地之下的一种鱼,严重缺水。 她需要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两个小时,落地的那一刹那,她仿佛闻见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香城中正下着小雨,现在已经是四月初,还有一两天就是清明节,惯常这几天,总是要下一场小雨的。 青苗和周越都有人来接,各自上了车离开,佟夭站在机场出口处,前面有几个大巴,已经排起了长队。 她出了机场,向外面走了几步,正准备打车回家,包中的手机振动起来,有些惊讶。 来电人显示是梅挽致。 佟夭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人用电话联络其实很少,屈指可数,多是使用邮件和聊天软件。 这样一算,她已经有将近一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电话被接通,佟夭换了一只手拖行李,一边向前走,因为下了小雨,她只能走在有遮掩物的下面,不时碰到别人的行李,只得轻声说着抱歉。 “到了吗?” 先开口的是梅挽致,问的话让佟夭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点了点头,响起对方看不见,才嗯了一声,“才到,刚出了机场,现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