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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激烈等诸多原因,还是一直不温不火的,虽然不能说是朝不保夕,却也没弄出什么水花来,顶算是勉强维持,不像别的人发了大财。 在谢平原承包的第三个年头,采石场又发生了一起事故,当时五个工人遇难,工厂因此被迫停产整顿,面对巨额赔付,谢平原一蹶不振,决定出售该厂。这个工厂虽然出过矿难,却手续齐全,接手的人拿过来,通过一系列的恢复生产的检查便能重新投产,但因为谢平原当时赔偿五名遇难矿工的赔偿金一共大概需要四百多万,他就把主意打在了买主身上,狮子大开口,出售价格远高于采石场的实际价格,原本有意向的几个买家见此情况都退避三舍。 谢平原并未因此走投无路,而是在别的项目上拿到了一笔投资,刚好堵了这个窟窿,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急着脱手这个工厂了。 商人迷信,觉得出过事故的工厂不太吉利,在停业整顿结束之后,谢平原也并未让其重新生产,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新的事业上去了,那个采石场也就闲置至今,虽然时不时的还有人打听,可他始终都没能成功转手。 当年时沐城是因为有意向购买该厂才与谢平原相识,两个人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的,很是平淡,尤其是他在随江蹲了几年监狱更是彻底失去了联系。 用顾铭的话来说,谢平原这个人为人有些刻薄,不那么大度,再加上前几年家里出了些事,为人处事更怪了。但也不是一无可取,如果这个人真的对他的胃口了,他也会一门心思的对对方好。 时沐城冷冷道了句:“他这种人,就不太适合做生意。”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这里死性。” 龚月朝在没接触他之前,光听评价,便深以为然。 做生意就讲究八面玲珑,要是这个人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可能真的不会有什么作为,或许他开办的采石场在张州翻不起水花的原因正是性格问题。 这性格跟时沐城想必就大相径庭了,时沐城的心胸更为宽广,识人用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做事也是从宏观考虑,从不计较细枝末节的盈亏。也难怪时沐城与他交往不深,也就只能到此为止。 时沐城后来说自己原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谢平原工厂的上面,结果兜兜转转的这么一圈,却因为河金镇的征地出现了问题,他竟又想到了这里。不论从距离上,厂房改建的费用上,甚至在手续审批上节约的人力物力财力,综合算下来,都是目前最优方案。既然环保生产线的建设无法依托于产业园,那就新开辟出一个工厂,这里有资源,可以直接拿来用,原材料的成本又变低了不少。如果龚月朝真的能做出成绩来,这也算沐城集团的另外一项业绩了;做不出也没关系,就相当于拿钱交学费。不过时沐城他相信龚月朝的责任感,不会让他的钱打水漂。 顾铭是有担忧的,说起来,当年他跟谢平原打交道的机会更多些,当时沐城说要去南湾镇的时候,他在内心就犯起了琢磨,以前没成功的交易,时沐城又转身过来吃这口回头草,这到底是不是最优的选择?却见时沐城运筹帷幄的样子,他还是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三人下了车,见到了一身缎面唐装的谢平原,他是个看起来十分文雅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副金属眼镜,刚好遮住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精明以及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哀伤,更看不出来这个人早年竟是个开矿的老板,毕竟在龚月朝的固有印象中,矿企老板都是金链子、粗布鞋,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 时沐城带头寒暄,先问了好,又做了相互介绍,谢平原握住了龚月朝伸出来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说:“早就听说过龚总,今日见了,还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青年俊杰。” 龚月朝回以微笑,“谢总,您谬赞了。” 谢平原松了手,哈哈大笑,带着三人进了南湾镇政府的大门。 从背后看去,这才有些江湖气息。 龚月朝是和谢平原吃了晚饭才回的家,他喝得微醺,走路轻飘飘的,开门进屋,秦铮铮加班还没回来,他没换衣服没洗澡,只想窝在沙发上躺平,这会儿,二饼跳上了沙发,在他肚子那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任龚月朝的手指伸进他的皮毛之间揉搓。 这一下午唇枪舌剑的谈判,之后便立刻换了一张面孔又在饭桌上应酬恭维,龚月朝觉得自己被这两副面具狠狠的箍着,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怎么都揭不开。 没见这人之前,他只以为这男人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在社会上做生意的老板,单凭时沐城和顾铭的三言两语的,形成了一个刻板的固有印象。然而真的接触下来,才发现他并不如传说中那般死板,而是八面玲珑,无比剔透。 难道是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可以在南湾镇的领导之间游刃有余;可以在他们三个面前打着太极;到了饭桌上,又化身成为一个见多识广,口若悬河的知识分子,滔滔不绝的演讲着自己的观点。这一个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让龚月朝见识到了一个多面人的变化,他都觉得自愧弗如。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却并未达成,谢平原在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望着龚月朝,对时沐城说:“今日一见,便觉得与龚总格外投缘,希望以后的谈判……”他顿了顿没说话。 时沐城领会到了其中深意,对他说:“这是应该的。” 龚月朝原本以为他又是另一个黄庸,可他们上车往回走的路上,时沐城却说:“谢平原变化太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他。不过他难得说欣赏一个人,可能是真的赏识吧,小老师,这事儿以后就靠你了。” 龚月朝回到家还对此事一头雾水,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就连二饼什么时候觉得无聊跑回自己的窝里躺着都不知道。直到秦铮铮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屋,按开了门灯,龚月朝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此时醉意已经散了大半。 秦铮铮带着一股初秋夜晚的凉意扑到了他的怀里,龚月朝更清醒些了,秦铮铮跟条小狗似的在他颈窝之间闻了又闻,“你身上怎么一股烟味儿酒味儿的?又喝多了吧?”他一边揉龚月朝的脸,一边问道。 龚月朝揉着怀里秦铮铮的脑袋,先是叹出一口气,才道:“先是被城哥和铭哥上了一课,接着又遇见一难缠的主,我躺这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变得顺利一些,然后就睡着了。” “哦?怎么回事儿?”秦铮铮起了身,正色问道。他鲜少看见龚月朝因为工作上的事儿犯愁,前几天说是出了点事情,但也没有跟他细说,只说他自己能解决。有时候半夜翻来覆去的不睡觉,估计也在想这事情。 龚月朝撑着沙发也坐了起来,跟秦铮铮讲了讲这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