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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莲因此事上受了委屈,国公府却亏了理,若太后娘娘以此为借口提出退婚,国公府纵然不想也不好拒绝,顾家更可以此事对国公府发难,说国公府教女无方,不配与皇家结亲,这整件事表面上看是谢灵菡占了便宜,实际上得利的却是顾莲,若这件事并无人授意,那这顾莲的心计城府实在不容小觑。 想着却又不禁摇头,这顾莲若有如此心机城府断不会只是听眼线回报说自己进过齐王府,便在那日寿宴上与自己为难,这般不仅为难不到自己,反而把她自己的心思曝露与众人之前,于她这样出身的世族贵女来说,实算不得光彩 。 正想着过来一个女官道:“姑娘可是叶府的棠姑娘?” 棠梨点头:“正是,不知jiejie有何吩咐?” 那女官道:“吩咐可不敢当,太后娘娘听说姑娘便是用猪婆龙皮制剑套的人,便令奴婢招棠姑娘过去问话。” 棠梨心道,这明摆着便是托词,自己虽暂住叶府,却并非叶府的千金,以自己父亲的官位,太后娘娘如何能知道自己,却指明让老夫人携自己进宫,想来自己的祖宗八代,太后早就一清二楚,哪会到这会儿才知自己是制剑套的。 寻这个托词让自己过去,大约想探探自己跟齐王的关系,一想到此棠梨不禁暗暗叹息,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给齐王诊了病,竟惹上了这样一身的麻烦,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 棠梨跟着女官穿过一丛丛的菊花,以及花前做出各种优美姿态的闺秀,在一片或嫉妒或不屑的目光中到了前头的凉亭之中,这亭子建在高处,有个颇雅致的名儿抱香亭,说是亭却似比轩馆还要大,四周拢着杏黄的幔帐,中间的软塌上铺了明黄坐垫,两边宫女执孔雀翎羽扇,扇下斜靠着金凤大迎枕上的太后娘娘,浅浅含着个笑意,气度雍容。 旁边最近的便是国公府的老太君,再旁边才是叶老夫人,另一侧首座上也是棠梨的熟人,正是将军夫人卫氏,其余的棠梨便不识了,或许有些在老太君寿宴上见过,却也不知是哪家的。 棠梨近前提行礼,因不过是赏花会,不是正式的场合,太后一早也说了不过是寻了乐子,不必拘束,便也不用行叩拜大礼,只需蹲身道句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便成了。 太后面色慈祥和善,摆摆手道:“不用拘礼,近前些让哀家瞧瞧。” 棠梨便往前行了一步站定,微微颔首,太后端详了一遭不禁道:“这姑娘的眉眼哀家瞧着跟莲儿有几分像,两人这么站在一处,不知道的还当是姊妹呢。” 太后话音一落,旁边的顾莲却不依了嘟着嘴道:“我跟她又不沾亲带故的,怎会像,爹娘说我跟姑姑生的一模一样呢,不信您问问在场的人,我跟您像不像。” 众人一听忙紧着附和,这个说有道是养女随姑,这话可是半点不错,莲姑娘这模样跟太后娘娘着实的像,那个说可是,可是,越瞧越像……七嘴八舌的凑趣,总之什么好听说什么。 太后却道:“这世上的人哪有一模一样的人,纵是亲母女也没有这么像的,何况姑侄,哀家不过随口的一句话,怎么就引到这上头来了,却忘了正题。”说着看向棠梨:“听老太君说,那猪婆龙皮的剑套子是你做的。” 棠梨:“虽是棠里的主意,却并非棠梨所做。” 太后娘娘挑了挑眉:“此话怎讲,莫非这剑套不是你献给老太君的寿礼吗。” 棠梨:“寿礼虽是棠梨所献,却从捕捉猪婆龙到硝制皮子,乃至做成剑套,皆跟棠梨无关,捕捉猪婆龙的是岳州竹山县的渔民,硝制皮子的是岳州常记皮货铺子无偿帮忙,并未收取一文银钱,加上叶府绣房里的绣工们日夜赶工,方有这份寿礼,若棠梨硬说是自己所做,实在违心。” 太后:“说到底主意是你出的,寿礼是你献的,便说出自你手也无不可,如今你说出这些,待哀家赏赐下去,你可就亏了。” 棠梨:“棠梨并未出什么力,便拿了太后娘娘的赏赐心里也不能踏实。” 太后看了她半晌方道:“你倒是个实诚孩子,既你性子实诚哀家也不饶弯子,哀家问你,该赏赐些什么给这些人方才妥当。” 棠梨略抬头道:“太后娘娘喜欢这剑套便是最大的赏赐了。” 太后忽的笑了起来:“倒真是个聪慧明白的姑娘,心也善,是了,哀家颇喜欢这剑套,只不过这剑套却是老太君的心爱之物,哀家虽不是君子却也不能夺人所爱,倒真是可惜了。” 老太君道:“这剑套子跟我那把短剑正相合,若非如此,便送与太后娘娘也无妨。” 太后娘娘嗤一声乐了:“你算了吧,你这话说的痛快,真要给了哀家,必定后悔,过后不定又缠着哀家打赌,变着法子的把东西赢回去,这呀可不是头一回了。” 老太君有些讪讪的道:“瞧娘娘说的,老身哪有这般小气。”众女眷都笑了起来。 太后跟叶老夫人道:“你家这位姑娘哀家瞧着中意,瞧年纪也及笄了,可许了人家不曾?” 叶老夫人暗道不好,这太后娘娘莫不是想做媒吧,若太后娘娘开口做媒,棠丫头的婚姻大事可就说谁是谁了,便棠丫头的爹娘也能违抗,这是不管棠梨跟齐王有无干系,太后娘娘都要一次绝了后患,果真是太后娘娘,这一招釜底抽薪着实狠辣,看起来太后也是属意自己娘家侄女当儿媳的。 叶老夫人此时实有些进退两难,若说不曾许人,太后娘娘金口一开可就再无转圜了,若说许过人,便是欺瞒犯上,若太后追究下来,叶府都得受牵连。 老夫人正为难之时,却忽听旁边一声巨响,接着便瞧见远处一座殿宇浓烟滚滚,便离着有段距离,也有瓦砾碎石落在了这边儿来,那些正赏花的贵女们也跟着尖叫起来,生怕那些石头瓦砾砸到自己,捂着脸提着裙子往旁边的廊子上跑,一时间安静的宁寿宫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太后娘娘身边的人都颇有威严,喝了几声,那些贵女方才醒悟过来这是宁寿宫,不得失礼,加之也都躲到了廊子上,不会再有危险,便稳住了心神,不在乱喊乱叫。 太后脸色颇不好看吩咐一声:“去瞧瞧,倒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嬷嬷应一声去了不大会儿功夫便回来道:“娘娘是安泰殿走了水,这会儿已经扑灭了,不过……”说着顿了顿:“二皇子伤着了,皇上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宣召过去了,可那些太医都说,二皇子的伤太重,怕是……”却未往下说。 太后听了忙站了起来:“去安泰殿。”走了两步却想起什么跟将军夫人道:“夫人也随哀家去吧。” 刚那嬷嬷说安泰殿走水的时候,棠梨便注意到将军夫人的脸色有些焦急,便猜到这安泰殿烧伤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