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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画刚刚完成。裴傅庭在画上落了款,招呼小尘道:“你过来。” 小尘走过去,看见纸上有纷飞的花絮,桃树下站了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绾了髻面容清秀。 “喜欢吗?” 小尘轻轻点头:“嗯。”裴傅庭画的这样好看,而且画上的少年很像……自己…… “喜欢就送给你。” 诶?小尘不安的搅著袖子,他只是觉得那麽久没有给王爷捏肩捶背,这次他从草原上回来肯定很累,虽然晚上自己犯了错,还是顶著挨罚的危险来伺候王爷,可是现在他反而将这麽美的一副画送给自己,王爷在想什麽,他真的猜不透。 裴傅庭从桌前离开,衣袖若有若无的扫过小尘的衣摆,小尘来不及细想赶紧跟在他身後,裴傅庭在贵妃榻上坐下後,小尘跪下来为他脱去靴子。 裴傅庭趴下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是要小尘给他捏肩呢。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小尘记不清了,那更像是一场梦,更像是裴傅庭为了替他解毒而做出的事情。虽然他一直都被做成一枚棋子,可是事後想想,小尘并不觉得冤,王爷要跟著皇上治理那麽大一个国家,总有千般的苦衷,更何况最後自己的冤情被洗白,契丹人也臣服我朝,总不枉挨的那几鞭子。 小尘弯下腰,将双手搭在裴傅庭的肩头,他在回来的路上跟裴傅欣学了很多推拿的方法,现在一一在裴傅庭肩背上使出来,没一会儿额头就出了一层薄汗。他拿捏的力道和xue位都很准,裴傅庭也很是享受,感觉的出来这些技巧小尘已经私下里偷偷练过许多次了。 有下人来报:“王爷,小王爷求见。” 闻言,小尘手下一滞。 裴傅庭依旧趴在贵妃榻上,他伸手做了个召进来的手势,想必裴铭必然就在门外候著,立刻就走了进来。 看见小尘在这里,裴铭脸上有一点吃惊,又有一些了然於心,他手里端著一碗木耳莲子羹还在往外冒丝丝冷气,想必是在井水里镇过才端过来的。 “铭儿,有事?”裴傅庭的声音懒懒的,他阖著双眼,像一头正在休憩的豹子。 “爹,孩儿给你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降温消暑的,爹可要现在就尝一口?” 裴傅庭只让裴铭将那羹放在榻边的小几上,裴铭看看小尘低著头给他爹捶背,又看看放在茶几上的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坐了一会儿,便借著天色已晚告退。 裴铭刚走出院子裴傅庭便从躺椅上坐起来,他端起茶几上那碗羹仔细看了看,嘴边噙起一丝笑:“用冰糖慢火所炖,撒了去年落下的桂花,莲子是府中荷花塘里采的。”裴傅庭将羹端到小尘面前道:“吃吧。” 小尘这辈子都没吃过那麽好的东西,可是裴傅庭这麽强势的人,他的意思又怎麽敢违逆。小尘又想起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不肯喝果子酒,裴傅庭喂他的样子,赶紧举起碗来匆匆喝了一口。 是真的很好吃。这羹入口丝丝香甜,白木耳糯糯的在唇齿间流连,冰凉的感觉瞬间就驱除了身上的暑气。小尘没敢用勺子,那是主子们用的玩意,他只敢捧著碗一口一口的喝,一碗羹很快就见了底。 “谢谢王爷。”小尘小心翼翼的将碗捧在手里,心里跟那羹一样,有丝丝的冰甜:“王爷……还有什麽吩咐吗?” “给我捶捶膝盖。” 小尘乖巧的跪下来,举起两个小拳头轻轻的给裴傅庭捶腿。他捶了很久,也不见裴傅庭喊停,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沈,眼皮不住的往下掉。小尘看著自己两个不断起落的拳头,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臂一晃没有敲到王爷的膝盖,反倒是敲在榻沿上。 裴傅庭不怒反笑:“困吗?” 小尘的视线很模糊,裴傅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想点头,可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浑身都跟被掏空了一般。 “困了就睡吧。”裴傅庭将昏睡过去的小尘抱起来,一路走向自己的床铺,床上已经铺好了用冰蚕丝做的薄被,裴傅庭帮小尘轻轻褪下外衣,将床帘放下来。 “将这个空碗端回去,顺路告诉小王爷,就说这碗羹滋味甚好,王爷很喜欢,明日有赏。” 候在门外的下人领命,一路小跑著去了。 裴傅庭双手背在身後,望著茫茫夜色,几个纵身跃出自己的庭院。 作者有话要说:血淋淋的真相君,我是这样心痛难耐的想要将你揭露。 23 23、第二十四章 调包 ... 裴王府有一个极密的地牢,专门用於关押重要犯人,知道那个地牢的人不多,而知道那个地牢位置的人则是少之又少。 裴傅庭避开王府里夜间巡视的人,悄悄潜入自己书房。书房靠墙的位置放有一个博古架,架子右侧置了一对青瓷花瓶,裴傅庭将那两个花瓶对调位子後轻轻拧转右边的一只。然後他走到花瓶对面的墙壁前,在与他眉骨位置平齐的墙壁上用食指轻轻触摸,碰到一个浅浅凹陷後用指关节在那处轻敲三下。 博古架缓缓向右侧移出条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裴傅庭走进去後,博古架自动挪回,书房里静悄悄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里面是一条秘道,秘道两边点著油灯,常年不灭,由於建在地下见不得阳光,这个地方弥漫著一股子霉味,青砖垒起来的地板已看不出当年的模样。牢笼里关的人不多,一个形同枯槁,一个已然痴癫成狂,最後一个安安静静靠在牢笼边上,仿佛是在等什麽人。 裴傅庭不知又触动了墙壁上的什麽机关,身形在暗处一隐就消失在地牢当中。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与裴傅庭进来的相反方向轰隆隆的响起来,一道石门渐渐开启,靠在牢笼边上的人立刻抓住铁栏杆,试图去看清楚走进来的人是谁。 “小王爷!”梁衍急切的喊道:“有消息了吗?” 裴铭将油纸包递进去,梁衍打开来後发现是上好的鸡rou,於是便不客气的大口撕咬起来。裴铭顺势坐在牢笼外面,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慢慢吃吧,我爹该是在睡觉呢,没有人跟踪我。” 梁衍点点头道:“怎麽样,到底有没有消息?” 裴铭低下头:“我还没有找过俪姨。” “为什麽!你不要命了麽!现在只有俪姨能帮你,裴傅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