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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独当一面的儿子,一向威严的入云堂老堂主竟也红了眼眶。 玄御握住顾蕴的手,知道此时最好的就是倾听。 “这也多亏了孟老弟啊!若不是他修书一封,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找到你。想当年我替他挡那一剑也是值了,不仅帮我找回儿子还传授全部剑术。唉——可惜走了。 当初我没护好你娘,把你也弄丢了,你娘之后大病一场也去了。唉——是我对不起你娘。这一个个啊都走了,我也快了,可谁曾想竟然把你找了回来。真是大幸啊,大幸!” 顾蕴慈爱地看着玄御,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父亲过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玄御缓慢而又坚定地抛出这句话。 顾蕴闻言一怔心中了然,旋即又无奈摇头,“你既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拦你,只是如今森罗殿在阎霜天带领下已有崛起之势。我知道那人在你心中万分重要,不过若是你伤到自己,他在天之灵也定会心痛的。” “——父亲多虑了,我此行定将森罗殿连根拔起以解我心头之恨。” 等到顾蕴喝药重新睡下玄御才又回到山巅,注视远方,那里是翠竹县的方向,是曾经自己和哥哥家的方向。 这半年被入云堂找回,而后父亲病倒,自己接手堂主之职并迅速稳住地位。期间查明哥哥身份以及杀害哥哥的人,然后集齐人马准备攻打森罗殿。这一切都耗尽玄御的心血,可再累自己都忘不掉那日回家看到的一片焦黑残破的废墟,以及河边已经干涸却仍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一切都揭露着一个自己不愿相信的事实——自己来晚了! 说好要带哥哥看遍世间美景,说好要站在他身前护他一世周全!可现在那个温柔清澈的人已经不在了,自己食言了…… 哥哥,我一定为你报仇! 哥哥,哥哥—— 我好想你,哥哥…… 那日正是腊月十九,昨夜的一场大雪将整个翠竹县都笼罩在一片银白当中,白雪皑皑之下那偶有露出的竹叶却更是葱绿晶莹,当真是一大美景。 卢落梨不久前调职回家,路上又遇上雨雪,前日才到。昨日休整一天就被人拉出来赏雪,偏这官场之人还不好拒绝。 “来卢大人,这边请。这儿可是翠竹县最好的赏雪处,寻常人可不知道。这河对岸就是邻县,往下分了两条支流。平日里也就住着几个渔夫,人少景美,赏雪最合适不过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满脸堆笑,讨好地看着卢落梨。 这可是翠竹县卢镖头家的公子,还是京城来的官,如今回乡当县令,自己这花钱才买来的小县丞还不得趁早打好关系! “刘大人有心了。”卢落梨这些年见多了官场奉承,早就见怪不怪,也随口敷衍谢过。 因是赏雪,两人都未带太多手下,除了远处等待的车夫,身后也就跟了四个人。卢落梨还未正式就职,跟随的都是镖局里的镖师。为了更好地赏雪,那四人都远远跟在身后。 刘大人一直明着暗着地拍马屁,还隐隐有将话题引向官场的趋势,卢落梨一开始还和他聊会儿,到后来干脆问三句都不答一句。这刘大人也是个识眼色的人,一看卢落梨面色不悦也知趣地不说话,就跟在他身后候着还特意留了些距离。 卢落梨总算清净许多,这才好好观起景来。这地方虽说偏了些,可雪景却着实不错。只见一条大河蜿蜒向前,在远处被一座山分为两半,一半仍留在翠竹县内,另一半则流往邻县。而两岸漫山竹林覆白雪,偶尔林鸟飞腾带落飘雪。 近处还有几间茅屋,此时早已过了午时,有一间却才升起炊烟。 作为翠竹县未来的县令,卢落梨本着了解百姓民生的念头正欲走近,却听得那茅屋里似乎有人唤了几声,很快边上一间小点儿的茅屋打开了门,有人踩着雪窸窸窣窣地往这边走。 雪下得有些深,那人似乎很小心脚下,走得极慢。 卢落梨有些好奇,便往边上多走了几步,待看清那人是谁,心中猛然一惊,脱口而出:“阿隐!” 苏隐脚步一滞,朝卢落梨方向望去,半晌才反应过来,侧头犹豫道:“落梨?” 卢落梨忙跑过去,解开斗篷罩住苏隐,在这茫茫大雪中苏隐的衣衫实在显得过于单薄。 “这是怎么了?阿隐你为何在此?这茅屋、衣服……这……玄御呢?”卢落梨的疑惑实在太多,阿隐这明显病态的脸色以及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真的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 相比于卢落梨的慌乱苏隐镇定多了,他只是浅浅一笑,说道:“落梨,你回来了。” 卢落梨正要继续询问时,边上茅屋的门“吱啊”一声开了,露出一张慈祥的脸。 “小苏怎么不进来啊?外面那么冷……”那老婆婆一开门就见门外站了一群人,略一吃惊便又笑道:“怎么来这么多客人啊?来来,外面冷,我这屋子小是小了点可总比外面强。”说着便招呼众人进屋。 卢落梨扶着苏隐先进屋,其他手下自然守在外面。那刘大人先是跟了进去,一对上卢落梨眼色又自觉退了出去。 “来来来都坐,我那老头子今天去县城了,正好这鱼就我们吃。来,小苏你身子还没好多吃点。”老婆婆说着先盛了一碗炖得浓稠的鱼汤递到苏隐手上,卢落梨注意到里面的鱼rou都是挑了刺的鱼肚上的rou。 “谢谢婆婆。” “哎~好孩子。”老婆婆说着也给卢落梨盛了一碗,卢落梨谢着接过。 “你是小苏的朋友吧?”看到卢落梨点头老婆婆一脸庆幸,“啊呀,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儿太偏,大冷天的也没什么好吃的给小苏补补。现在好了,你把小苏接回去好好养伤,不然搁我们这儿一直不好……” “婆婆不要赶我走!”正喝着鱼汤的苏隐闻此猛一抬头,没有焦距的眼中透露的分明是惊慌。 而卢落梨则一脸诧异地问道:“阿隐你受伤了?伤哪儿了,重不重?”手上也忙乱地想要检查一番,“不行你还是随我回去好好看看大夫。” 苏隐摸索着抓住卢落梨的手,“落梨我没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落梨心痛又疑惑,紧抓着苏隐的手,牢牢握在掌心,“婆婆你告诉我吧!阿隐是我最珍视的朋友,如今怎么会这样?” 老婆婆见他确实是真心,心中也松了口气,放下碗将遇到苏隐的经过一点点道来。 那日苏隐掉入河中,水流很急又加之受伤,苏隐无力游到岸边,便被水冲到下游。苏隐那时已经头脑发晕、神志不清,只是凭本能将头尽量露在水面上。在水中漂了许久,直到被人用渔网救起。 暮色四合,老婆婆一直等着自家老头子打鱼回来,而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