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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转身离去。苏小淮望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欲要离开之时,垂眸只见一枚颇为眼熟的白玉玉佩落在了地上。 她愣了一下。 苏小淮蹲身将那枚玉佩拾起,轻轻拍拂去了上面的尘土,只见玉佩缀着樱色流苏,上面文字她虽是看不懂,但却是有印象。 这不正是那枚裴景诚宝贝得紧的玉佩吗! 怎得会落在这里?是他不慎落下的吗…… 苏小淮看到这玉佩,撅了撅嘴。 原来,他早已经遇到了他心悦之人啊。 苏小淮拿着那玉佩掂量了片刻,原本想着带回去,明日再带来与他。却转念一想,又道这玉佩是他万分宝贝的东西,若是发现它不见了,想来他定是会回来寻的,既是如此,她如果拿走了,岂不是更让他焦心? 这般一想,苏小淮遂又入了屋中,只道左右这小屋不会有人来,稍稍掩在他二人常坐的地方,许是无碍。 放了玉佩,苏小淮想了想,再用术法写了一张纸条压在下面,上书:给诚哥哥,愿好生保留。做完这些,苏小淮便起身离开。 堪堪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椅子还未及坐热,苏小淮便听门被“哐”地一声打开了。只见嬷嬷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屋来。 “殿下!殿下!娘娘——”嬷嬷面如纸色,鼻间额间全是汗。 “怎么了?”苏小淮一怔,却是猛地被嬷嬷攥住了手腕。 “殿下……娘娘寻您……” 见嬷嬷这般说话,苏小淮心里一沉,莫不是……贵太妃快不行了? 这般想着,她遂急忙跟着嬷嬷往贵太妃屋里去。 到了贵太妃屋里,只见侍女来来往往,各个是心神不宁。苏小淮一路小跑到贵太妃床前,只见床上女子形容枯槁,已是垂死之态。 她看到苏小淮,浑浊的目光微明,露出了一个笑:“过来,到娘这里来……” 苏小淮依言乖巧上前,以神识探得贵太妃的魂灵,便知她命不久矣。只见贵太妃屏退了众人,后将苏小淮揽入怀中。 “娘……”她唤道,稍稍落出了泪来。 贵太妃见了,亦是红了眼眶。她笑着给苏小淮抹泪道:“傻孩子,莫哭,娘还好好的,哭什么……” 苏小淮未答。 贵太妃摸着她细软的头发,温柔道:“孩子莫哭,娘病了那么久,若是哪日去了,也好是个解脱……你要好好听你皇兄,听你嬷嬷的话,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听的话不要听,可明白?” “孩儿明白。” “嗯——咳咳咳……”说着,便是一阵猛咳。 苏小淮忙帮着拍抚她的后背。她看着贵太妃,知她将死,不免有所怅然。 待贵太妃喘过起来,喝了一口水,她望着苏小淮,很是严肃地道:“孩子,娘尚有一事……要告诉你……” “娘说,孩儿一定好好听着。” “你可还记着娘教你好生受着的玉佩?”贵太妃问,“白玉那枚。” 苏小淮一怔,抬眸望去,在她目光的逼视下,苏小淮点了点脑袋。 贵太妃颔首,眼睛似闭非闭,缓缓道:“你父皇去时,在宫外留了秘宝,图纸在你皇兄手中,而那枚玉佩则是机关……记着,你定要好生保管,莫要轻易交给你皇兄,更不要让其落到jian人手里,宁可玉碎……可明白?” 听罢这话,苏小淮愕然。 不想那枚玉佩竟是有这般大的来头,可她却把它随意地放在那小屋里了…… 也不知,她待会儿回去寻,还能寻得到不。 苏小淮应了话,便见贵太妃松出了一口气来,疲倦只道乏了,让苏小淮退出去。苏小淮心知她许是不愿让昭阳与她死别,遂听话地退了出去。 行到外间,侍女们入内伺候,苏小淮坐到一旁的椅上,静静等着。 原来,那玉佩并不是裴景诚的东西…… 苏小淮后知后觉地想。 等一下,那他岂不是对她…… 正想着,突地只见空中撕出了一道裂口,熟悉的声音旋即而至:“妖精!你可让本仙好找!” 还不待苏小淮能回过神来,只听里屋传来哭声道:“娘娘薨了!” 那一刹,苏小淮只觉身体里原主的魂灵乍然惊醒,她心口一疼,被硬生生地挤出了体外。 第五劫(15) 五年后, 宫宴结束后的一二日。 裴景诚坐在床榻边,他静静望着那个似是熟睡的女子,眸色复杂难辨。一连数日不眠不休,他形容憔悴, 眼底乌青极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病人。 一想起那夜归府,她倒下去的那一刹, 他的心脏都要被吓停了。 忘了自己是如何将她抱回房中,又是如何唤了大夫来看她病情,他只记着,那大夫摇头只道, 无药可医…… 那一瞬, 他只觉自己“嗡”的一下变无了反应, 身体凉得像是一个死人。 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而后一二日,无论他怎么守、怎么等, 都不见她有醒转的迹象。嬷嬷婢女虽是有劝, 但他也只不过是稍稍离开洗漱, 用了些许饭食,余下的时间, 他大都留在她的屋里。 裴景诚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睡颜是死一般的安祥, 呼吸清浅到几不可闻。 望了片刻, 他忍不住抬手, 探上了她的脉搏。只觉指腹下的跳动极缓、极弱,较前两日跳得更慢…… 幼时娘亲久病缠身,家中又请不起大夫来看,是以他遂想方设法四处翻医书自学,遂多多少少也算懂了些皮毛。 她的脉象,是死兆。 奄奄一息,却又教人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裴景诚收回手来,手指一拢,拳硬如石。 “吱嘎”一声轻响,屋门被人推开,有两三侍女走近前来,只听打头的嬷嬷缓声道:“驸马爷,老奴给殿下喂些吃食。” 裴景诚回眸看了一眼,见那嬷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水,面满愁苦。他将她半扶起身,教她靠坐起来,而后起身让开,让嬷嬷坐到床榻边给她喂食。 床上的她一直昏迷不醒,自然是无法吃食,却是能喂进一些粥水与参汤,也算是吊住了性命。 嬷嬷用小勺舀了舀粥,待凉了些,送去了她的嘴边。一喂,却见她无法自行吞咽,粥水从嘴角边溢出,划出了一道水痕,隐匿在她衣襟处。 嬷嬷愣了,忙用帕子去擦,擦了再喂,喂了再擦,愈擦却愈是红了眼眶,持着勺子的手哆哆嗦嗦,急道:“殿下?殿下!这、这……分明昨日还喂得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裴景诚一直在一旁等着,见她竟是喝不下东西,心猛地一沉。 只见嬷嬷伸手去捏她嘴巴,送了粥水,又合她下巴,饶是如此,却依旧不见她喝下去。 “哎哟造孽啊!殿下……殿下……”嬷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给我。”他接过碗,嬷嬷见了立即让到一旁去。 裴景诚坐到她身前去,舀粥水去喂她,果然喂不进去。 他眉头深锁。 “驸马爷,这、这……” 他一沉脸色,将碗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含了一口,而后搁了碗,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