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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吃着,可夹起一块方正红色的菜时,他疑惑了,瞧了眼小黑板。 牛rou炖土豆,猪rou粉条,清炒西芹,木耳拌蒜粒rou末。 “怎么我这儿多出来一样?这是什么?” “你尝尝。” 贺九山夹着那红色的食物往嘴里送,舌头细细咂摸了一阵,他抬头,“豆腐?” 这种菜他从没吃过,酸酸甜甜,不像是东北菜。 “这是糖醋豆腐。”刘半城说。 “我吃着怎么不像是东北菜?” “嗯,不是东北菜,这是粤菜,”刘半城淡淡地说,“家乡菜。” 贺九山一愣,家乡菜? 刘半城在沈阳这么久,作风习气都是北方男人这样无二,再说他也没有任何广东口音,贺九山根本就想不到他居然是广东人。 “其实也不算是广东人,我只在那里出生,然后就一直在北方生活,连句广东话都不会说。就连这道糖醋排骨也是我伯父教我的,我也只会做这一道粤菜。这样说来其实我还是北方人的。” 刘半城笑了笑,嗓音沉稳却透着一丝空荡,像是被拉进了一种回忆。 这道糖醋排骨,是李云珊的父亲教给他的,豆腐切小块裹上蛋液,煎炸加蒜末煸炒,加番茄酱,加白糖、醋、盐翻炒,最后再加淀粉。 他偶尔想起那个出生的地方时,会做这道菜,借着这种味道去想象那个地方,格外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谓之家乡。 贺九山望着他,“为什么给我做这道菜?” 刘半城眼眸像镀了一层金属的光,深邃又悠长。 “不知道,就是想给你做,想让你知道它的味道。” 这种带着思念的味道,掺杂家乡的思念;从今以后,它代表的也会是对你的想念,因为想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家乡。 第47章 47 从小洋楼出来,勤务兵于洋拎着大皮箱跟在贺九山后头,看他拐了弯,钻进了训练场的那片林子里头,上了一个单杠撑直手做着腹部绕杠。 “九山,这时候还绕什么杠?咱们得去机场啊。” 贺九山呼哧红脸地在杠上打旋,眼睛却盯着训练场上密匝匝的兵,“我每天都得练一百个,今儿还没到数。” 于洋被这么个理由噎到说不出话,都要上机场了还这么严于律己惦记着一百个腹部绕杠,这是什么样的思想啊?他自从当了司令员家的勤务兵早上就没坚持过晨跑,这么说他这兵当得还不如人家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呢。 “可这......你要赶飞机,别耽误了吧?” 贺九山并着腿,继续在杠上翻圈,故意降慢了速度。 “你把行李放这,我一会儿做完了自己去机场。” 于洋皱眉,“可首长命令我送你到机场,要是没完成任务首长要怪罪的。” 腾空的腿突然180度仰上勾住单杠,贺九山身体倒立着脑袋朝下,眼睛一晃他,“我不说他怎么知道你送没送?小于,我这一去北京家里就靠你照顾我奶奶了,到时候我给我爷爷去个电话,肯定你的工作,给你在机关单位上谋个好差事。” 于洋一听果然眼角乐开了,“这说的哪里话,照顾首长夫人是我应该做的,那成,行李给你放这了,千万记得别耽误了啊。” “放心吧,耽误不了。” 于洋一走,贺九山就从单杠上翻下来跳下土丘冲进了训练场,打靶射击和擒拿格斗科目正在交互进行,贺九山往这群兵里扫了一圈没看见刘半城。 一个训练场上的教官说六连临时加了一场五公里越野,都跑到深山里头去了。 贺九山脑子哗哗地凉了。 他就这么颓丧地离开了,拎着大皮箱,晃晃悠悠地走到老城区的那个平房;把刘半城给他的那片钥匙藏进窗户缝里,等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 从一片屋檐下往城区出口走,到了大巴站口,一辆大巴停下,车门打开,贺九山一只脚踩上去。 “你看你看?那是解放军么?哇,还背着枪呢,冲我们这边跑过来了......” 大巴上的两个人探出头往后面看,议论起来。 贺九山一顿,猛地转过头,一个穿着作战迷彩的战士全力向他跑来,背上还打着背囊,枪都没卸。 刘半城粗喘着在他面前停下,胸口剧烈起伏呼吸,脸上的油彩也被汗水冲掉了一层,整个人都冒着烟熏火燎似的热浪白气。 贺九山十分意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追出来。 “刚武装越野五公里完你连气都没喘就一路跑过来了?” “还好......赶上了......”刘半城喘着粗气,浓重的眉眼和油彩刮着贺九山的眼睛。 “私自外出是会受处分的,再说你还穿着这一身打扮!”贺九山皱眉急了。 “我跟连长请了假,时间不多,马上就到了。”刘半城急匆匆地伸出手把一个东西放入贺九山的掌心,捏着他的手指紧紧地把掌心的东西抓牢。 “我把它给你了。” 刘半城最后看深深看了他几眼,在阳光曝晒下闪烁的脸有些虚幻,然后他转身离开,迅速被吞没在人群中。 留下贺九山怔怔地站在原地,摊开掌心,那只小小的泥色陶笛就静静地躺着,顶端打了一个小孔,结上了一个黑色的项绳;缠绕在他的指尖。 在狼牙的那个晚上,他向他要了这只陶笛,那时候他没有给他;也许贺九山不懂这只陶笛带给刘半城的意义,但他知道它对刘半城的重要性。 而现在刘半城亲手把这只陶笛交到了他的手上,并且告诉他:我把它给你了。 贺九山十指掐紧攥住手中之物,仰起头颅,望向那潮涌熙攘的人流,目光失神。 第48章 48 军校新生收到的第一份见面礼就是理发。 三毫米的卡尺,理发师利落耍刀,不到一分钟,遮额头的凌乱潇洒刘海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爽的“三毫短发”。剃去了地方青年的印记,换上了军人的刚毅,剃去了来时的青涩稚气,换上了挺拔的成熟,剃去了从前的散漫,换上了集体的统一。 宿舍高楼白墙上刻着一副红色大字联,是军事科学院唯一不显得严肃刻板的题字。唱歌拉歌,排练歌,声声用力。快跑慢跑,变速跑,圈圈要命。横批是四个字:不服不行。 下午军校举行完新生入校大会,贺九山去了传达室,给刘半城拨了电话,军校不允许私带电子通讯设备,他的电话只能寄存在传达室。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回应,贺九山估计刘半城现在应该在训练。 贺九山在服务社买了两条中华,塞给传达室门卫。 “如果有我电话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肯定会的。” 贺九山没想到,第一个找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