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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趁着送汤的功夫,她是磨破了嘴皮子,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叫这铁石心肠的太尉大人松了口,肯让她一起出宫,闻静菀这会儿极小心,唯恐着功亏一篑。 “臣多谢长公主记挂。”赵冕扯了下嘴角,幽深凤眸愉悦地眯了眯,这小骗子说起好话来小嘴儿跟抹了蜜一般,能叫人甜进心里,只可惜……就是假了点。 出了紫宸殿,赵冕笑看一眼闻静菀。 闻静菀正莫名,就看见赵太尉忽然吹了声口哨,哨声嘹亮,不多时就从远方奔来一匹骏马。 骏马四蹄飞扬,一身黑色的鬃毛油光锃亮,上下翻飞显出矫健雄姿。 马儿急停在几人跟前,高高的马首昂起,嘶鸣一声,又醒了醒嚏,闻静菀下意识退了两步。 眼看着太尉大人面带浅笑地抚摸着大黑马,一个突然念头闯入闻静菀的脑海,让她面色顿时变了变。 ……赵冕这厮不会要骑马出宫? 好似听见她心里的话,赵冕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臣替长公主引见一下,这是臣的坐骑,其名长生,一会儿还得劳它带咱们出宫。” 闻静菀当下已经没有精力去吐槽这马的名字,全副心神都落在了那句“劳它带咱们出宫”,白嫩的手指抖啊抖,指着大黑马长生道:“……骑、骑它出宫吗?” “是啊。”赵冕状似未觉地点点头,嘴角笑意愈深,“长生伴在臣身边六年了,长公主还是除了臣之外第一个能骑他的。” ……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荣幸啊! 闻静菀神情僵住,瞪大的杏眼隐隐泄出几分不知所措,她并非没有接触过马,但是对这样高大的马她有些抑制不住的恐惧,上一世她就是死于马上…… 大宫女晴烟见到只来了一匹马不禁蹙紧了眉,走上前来扶住闻静菀,试探着问:“禀太尉,殿下出宫实在不方便骑马代步,还是奴婢去叫尚寝局备凤驾……” 不等她说完,赵冕就眼风一扫,目光寒厉,晴烟登时不敢再出声。 赵冕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闻静菀,忽的纵身上了马,居高临下俯视道:“这个时辰备銮驾可就来不及出宫了,长公主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要出宫就只有骑马这一个选择,不过看着马上的高挑身姿,闻静菀硬着头皮道:“……本宫与太尉大人同骑一马,是不是不太合适?” 然而迎着太尉大人不发一言犹自浅笑的神情,闻静菀委委屈屈瘪了瘪嘴,到底不忍放弃这个难得出宫的机会,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大宫女,安抚地拍了拍,然后转身抓住一截马鞍,身手笨拙地要爬上马。 努力两次还是顺着马身滑了下去,大黑马似有些不耐烦地跺了跺前蹄,打了两个响鼻,闻静菀脸色不好意思的涨红。 正要再爬第三次,闻静菀忽觉腰上一紧,接着眼前一花,手碰到一个坚硬的倚靠,下一刻骏马飞驰。 忙乱中闻静菀紧闭着眼,只能抓紧手下的衣襟,她整个人侧坐在马上,腰间被紧紧箍着。 她能感受到寒风从脸颊两侧飞掠过,然而下一瞬她的头就被一个力量按到一处温热前,她听见规律的心脏跳动,嗅到熟悉的清浅的檀木熏香…… 一种难言的安心感,让她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马儿奔驰在朱雀大道上,最后停在一座三层酒楼前。 闻静菀抬头愣愣看一眼酒楼上金色的招牌,有些惊讶地道:“这是……” 赵冕一手握缰,一手仍旧箍在小公主腰间,细软的腰肢不盈一握,因着坐在马上的姿势与他靠得极近,他几乎能闻见她发梢上浓郁的桂花香。 那是桂花头油,她最喜欢的味道。 此刻的距离比宫宴那晚鹤羽殿顶还要近,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听见她的问题,低低应了一声:“这里的锅子做得极好。” “锅子?”闻静菀一喜,杏眸再度亮起来,她本以为出来也只是看一眼,没想到还能吃东西,顿时跃跃欲试地道,“大冷的天最适合吃锅子了,太尉大人……” 期待的语气根本掩藏不住,一双抬起的水盈盈大眼睛也盛满恳求,赵冕凤眸暗深,微微颔了颔首,钳住她的手臂也忽然缩紧了些。 闻静菀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马上,尚未褪去的红痕又爬上白嫩脸颊,忙不迭推了一把赵冕,自己挣扎着要下马。 赵冕顿了一顿,缓缓松手,任由她下马退离三步,垂着涨红的小脑袋,手掌下意识蜷了蜷。 “跟上。”太尉大人负着手当先朝酒楼里走去,闻静菀连忙跟上。 到了楼上雅间,闻静菀才知道原来太尉大人早在这里约了人,难怪非要骑马来。 不过她本就是蹭着太尉大人才得以出宫,这会儿又有好吃的锅子,却是完全不计较这个。 因着赵冕在里头谈事,她便独自坐在屏风隔开的侧间等着店伙计来上锅子。 这锅子是冬日里才时兴的吃食,架个小火炉,上头置一铜盆,烧热汤,不讲究的便是白水再放些八角胡椒茱萸之类的做汤底,讲究会吃的人家也时常用鸡汤、骨汤或鱼等做汤底,将羊rou片成薄片,再加青蔬菌菇豆腐等易熟之物,涮进锅里,滋味甚美。 光是想想,闻静菀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 23 章 店伙计的手脚极麻利,闻静菀坐下不多时,热腾腾的小铜锅就架了起来,小伙计跑前跑后地端菜。 不大的铜锅外头还雕了细致的纹饰,锅下的炉子用木块四四方方围得严实,锅子里翻涌着奶白的汤,是鱼汤锅底。 桌上另一边整齐摆了十数个巴掌大的青瓷碟,里头片得薄薄的羊rou、牛rou,鱼圆、rou圆,另加三种菌子,蘑菇,冬笋,青蔬,茼蒿等,还有一盘颤巍巍的白豆腐。 店伙计一甩白布巾,笑呵呵地说:“客官慢用,咱们店里的锅子那可是京城一绝,多少人大冬天的就等这一口。” 沸腾的锅子热雾氲氤,看着便有一股热闹的烟火气,闻静菀不自觉弯了唇角,朝小伙计点点头。 那小伙计好似一时看呆了眼,愣愣站了好一会儿才面红耳赤地退了下去。 说起来锅子的吃法是早就有的,只是向来登不得大雅之堂,文人雅士讲究用膳精细,食不串味,这锅子却偏偏是将所有东西放在一起煮,因此为人诟病。 只闻静菀自己是偏爱这样热闹的吃法的,许是因着师父与师兄姐们时常下山行医,她从小一个人的时候居多,每每能与众人一同用膳,便觉十分难得。 她每样夹了些在锅里涮,入口才知道那小伙计说的不错,也怪不得连太尉大人都说这家锅子做得极好,汤底浓厚,菜蔬也新鲜,嫩白的豆腐在锅里吸足了汤汁,一口咬下,鲜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