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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人闭了眼,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问道:“朝云,你确定拿的是那瓶药吗?” 麻药难得,师傅当年留给她的,最珍贵的那瓶,能让人失去意识,如同沉睡。 朝云垂首,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她嘴上答道:“娘娘,奴婢确认过了,就是那瓶药。” 朝云又冷冷看了一眼龙床上的人。 她头一次违背娘娘的话,将药换了,她要让陛下亲眼看看,当年救他的到底是谁,也让他看看,赵贵妃真正的嘴脸。 沈皇后点了点头,柔声道:“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没人发现,床榻上的皇帝听到这句话,他的手抖了抖。 “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何等熟悉…… 十几年前,那个于秋猎时救他性命的姑娘,也曾说了这样一句话。 崇元帝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 小舟轻摇出了荷塘,周怀禛系了缆绳,先上了岸。 他朝着小姑娘伸出手,沉声道:“呦呦,上来。” 谢娉婷站起来,小舟晃荡了几分,她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地握住了周怀禛的手。 殿下的手很烫,有薄薄的茧子,他的手怎么能比她的大那么多呢? 这点疑惑很快就被转移了,因为她瞧见,殿下的这只手,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 谢娉婷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周怀禛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收回手,将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藏在广袖中,换了一只手去牵她。 他面上看着冷静自持,可心底还是忐忑的。 那些伤疤很丑陋,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可就怕吓坏了他的小姑娘。 谢娉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走着走着,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执拗地走到他的另一边,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 她眼底含了泪,酸酸的,说话也带了点鼻音,“殿下以后受了伤,不许在我面前藏着。” 她知道的,她全都知道的,他少年时为了她亲手做兔儿灯笼,手上被竹篾扎破了,流了很多血,他这只手,明明自己都伤痕累累,却总是抚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小时候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人面上冷冰冰的,看起来凶巴巴的,恐怕不好相处。 可她心里明白,两辈子,她都在他身后躲得好好的,她打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唯一有的那一丁点儿不愉快,全都倒给了他。 谢娉婷心里闷闷的,她抽了抽鼻子,抓住那只想要逃脱的手,亲了一下又一下,仰首,执拗地说道:“殿下的伤疤是世上最好看的伤疤,以后不许遮起来。” 小姑娘的语气凶巴巴的,可却没有丝毫威慑力,像是一只小奶猫软软地叫着,捍卫自己的领地。 周怀禛只觉得,被她亲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他的心也火辣辣的,有一股暖流汹涌无比,快要溢出来,将他的心撑得满满的。 他抚去小姑娘眼尾的泪水,眸光微暗,吻了吻她的眼睛,声音低哑:“别哭了,嗯?” 他的小姑娘,不嫌弃他的伤疤丑,还说那是世上最好看的伤疤。 她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放点糖,免得小仙女们被狗皇帝虐跑了【狗头】 写到这一章,忽然有种码到大结局的感觉→_→ 【你们懂的】 感谢小仙女roar灌溉的1瓶营养液! ☆、第六十五章 夜风清凉, 踏着一路月色, 两人磨磨蹭蹭总算是到了西郊别院的门口。 周怀禛微微垂首,瞧着面前的小姑娘,这一路回来, 她悄悄打了好几次哈欠, 显然是困得不行了, 可依旧强撑起精神, 同他说着话。 谢娉婷见到了别院, 心里却有些怅然, 今天的路怎么这么短呀,她都没能和殿下多说几句话。 她仰首, 瞧着殿下清俊的面庞, 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多看几眼。 小姑娘的眼睛实在太过明亮, 灼灼地盯着他, 让他心烫。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 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哑声道:“呦呦该回去了, 好好休息。” 她若再不走,他想要的只会更多,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谢娉婷红了脸,她退了半步,从袖笼里取出一枚香囊,递到他手中, 软糯道:“这是给殿下的回礼,殿下不许再弄丢了,否则以后就没有了。” 周怀禛愣了愣,他想起花宴上丢失的那枚香囊,此刻也责怪起自己的粗心来,他望着香囊上的鸳鸯戏水,心尖一烫,道:“孤便是将自己丢了,也不会再将呦呦送的宝贝弄丢。” 他觉得心里满满的,却又觉得,还不够。 他的眸光锁在小姑娘身上,沉声道:“呦呦,算起来,孤送了两份生辰礼物了,可是呦呦只回了一个。” 谢娉婷蹙了眉,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她走近一步,软糯道:“那我再回殿下一个礼物,只是殿下要闭上眼睛,不可以偷看。” 周怀禛剑眉微蹙,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小姑娘,还有什么稀奇的礼物不成? 谢娉婷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脸色红了红,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刚想逃跑,下一刻却被人揽住了腰。 她惊慌地抬起头,却发现殿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凤眸,此刻正含着暗火,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只能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殿……殿下耍赖。” 周怀禛心尖微烫,低哑道:“这个回礼,孤不满意。” 说着,他便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唇齿相接,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面上,谢娉婷一瞬间忘了如何呼吸。 不过一会儿,她的芙蓉面上已是一片绯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她的心里只剩下懊恼后悔。 早知道殿下这么凶猛,她……她死也不会回这个礼了! 周怀禛见她面色红得不像话,总算松开了小姑娘,他舔了舔唇,低声道:“呦呦这次的回礼,孤满意了。” 谢娉婷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里面跳跃着小火苗,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满意个鬼!哼,殿下这个大坏蛋。 周怀禛看见她的眼神,低声笑了笑,背着手,瞧着小姑娘头也不回地朝别院去了,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十月,还有四个月,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样慢。 他快等不及了。 * 沈皇后替崇元帝放了瘀血,又喂了药,保他经脉顺畅。 她的眼睛不好,许多时候要靠朝云帮衬着,好在朝云自她姑娘时便跟在她身侧,默契已经十足,不需多言语,朝云就能懂她的意思。 譬如眼下,朝云便已经看出来她的疲惫,因此说道:“娘娘,咱们回去歇着吧。” 沈皇后站起身来,坐得太久,双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