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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周遭一片死寂。 ☆、第四十七章 张氏的这一句怨怼, 让屋内的女使们噤若寒蝉。 谢老夫人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张氏禁足, 容容放在她这处照顾却出了事,她本就十分自责,可眼下儿媳妇说出这样的话, 无异于是在诛她的心。 这些年除了爵位, 能分成两半的她都分了, 两个儿子, 她都一般对待, 可无论怎么做, 二媳妇总嫌她偏心。 事已至此,也的确是她照顾不周, 谢老夫人终究没有出声斥责。 谢葳蕤瞧了一眼祖母的脸色, 站起身来,解释道:“大jiejie别在意, 母亲她只是一时性急, 并没有恶意。” 谢娉婷瞧了一眼二妹, 见她眼眶微红,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摇摇头说道:“无事,二婶一片爱子之心, 大家都明白。” 二婶如此,的确是人之常情,但方才祖母说,容容是吃了女使送来的东西才上吐下泻的。 即便是待会儿宫中太医来了, 到底也要查清楚是何物引起了病症,方可对症下药。 思及此处,谢娉婷对着一旁伺候的女使问道:“方才小公子吃的东西呢?可有剩下?” 那女使回道:“原也不过是一盒糕点,小公子用了两口便搁下了,也没见有什么打紧的,后头才发作起来,再去寻那糕点,厨娘只说叫狗儿碰掉了,因此索性喂了狗,眼下再没剩的了。” 张氏一听,愈发来劲了,她冷笑道:“是了,也不知是谁下了这毒手,证据销毁得倒快!生怕我们寻着踪迹似的,我们二房,左右没人撑腰,即便查出来是谁害了,又能怎么样?” 谢老夫人听到这,终是忍不住了,她敲了敲拐杖,神色严正,声音听着却有些无力:“够了!你如今在这扯嘴,容容也不会好受半点,待太医来瞧过,给了治病的方子,大家缓下神来,我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张氏到底还是忌惮着这位婆母,她也不想将人彻底得罪了,只是按着头低声啜泣,又用湿帕子敷上了儿子的额头。 谢葳蕤垂眼看着床榻上面色潮红的弟弟,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半天才松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弟弟受的苦,等来日她一定补偿。 一屋子人翘首以盼,终究还是将太医等了来。 来的是太医院的院正钟昀,他神色匆匆,连额上的汗也来不及擦,他仔细打量了一屋子的人,瞧见汝阳郡主好好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再一看,躺在床榻上的是一位小公子,暗想这应该才是病人,便寻了位置坐下,给谢容淮把脉。 谢娉婷黛眉微蹙,谢老夫人终究放不下心,站起身来,也到了她身侧,紧紧拉着她的手。 谢娉婷见祖母眼下已然有了淤青,更是心疼,她低声安慰道:“祖母放心,容容定然会化险为夷的。” 谢老夫人勉强点了点头。 祖孙俩齐整整地瞧着太医的动作,半天才听那钟昀说道:“老夫人,二公子这症状,倒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先前想必已经有大夫开过方子了,只是二公子年纪尚小,之前的药药性太大,一时承受不住,待他将腹中之物吐尽了,再喂些易克化的粥汤,便可稳住了。” 等这话说过了,他才得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原本到官宦人家诊病这事自有底下几个小太医管着,并非他的分内事,只太子殿下听闻是武安王府拿了对牌来请人,亲自下了口谕叫他来。 他心知能让太子如此费心,大概就只有谢家那位汝阳郡主了,一时更不敢耽搁片刻,这一路赶来,命都去了半条,等会儿回宫还要给太子殿下复命去。 谢老夫人听了这话,连忙吩咐锦枝道:“快些,叫底下人熬了粥汤,在炉子上煨着,等小公子醒了便服侍他用下。” 锦枝应了一声,便往静园的后厨去了。 谢娉婷听了太医的话,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让玉锦拿了赏钱来,赏给钟昀,说道:“有劳钟太医了。” 钟昀哪敢收这钱,他推拒两次,见实在是推不掉了,这才收下,只是收下了钱,又忍不住提点一句:“郡主,微臣方才诊脉时,见小公子气息微薄,呼吸不畅,料想这屋里香料气味也太浓了些,恐不宜养病。” 官宦人家大多喜爱在屋里熏香,但于孩童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谢娉婷微微一愣,她点头应下,又亲自将人送出了门外,这才思虑起方才钟太医的话来。 她吩咐玉锦道:“将屋里的熏香撤去,别再烧了。” 谢葳蕤一边照料着弟弟,一边观察着谢娉婷的动作,见玉锦要去动那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眼底划过一丝紧张,她开口道:“怎么能劳烦大jiejie身边的人?穗儿,你快去将那熏炉撤下来。” 谢娉婷瞧出二妹的反应有些大,她微微一顿,说道:“二meimei,你身上的香囊也解下来吧,方才太医说了,容容闻不得刺激的气味。” 谢葳蕤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她将那香囊解下来,一把递到穗儿手中,使了个眼色道:“快去!” 穗儿便忙着去将那熏炉灭了。 谢娉婷瞧见眼前的场景,心底到底埋下了疑惑。 方才提到那熏香和香囊,二妹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她是容容的亲jiejie,容容出事她也一直守在身边,难道她就没发觉容容不适应这熏香? 谢老夫人还在榻前看着孙儿,她抹了把眼泪,让人瞧着心酸,谢葳蕤忙上前道:“祖母快别哭了,这里有母亲和我守着,眼见时候不早了,您快回去歇歇吧。” 张氏听了女儿的话,连忙点头道:“母亲,葳蕤说的是,这里有我在呢,您快回去吧。” 谢老夫人看了张氏一眼,心中有些自责,也是她老了,如今孙儿在她手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到底还是孙儿的生母在身边妥当些,张氏先前做了错事不假,可如今容容病着,她也狠不下心来,叫两人母子分离。 处罚的事,等容容好了再说也不迟。 见老夫人要走,张氏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她意味深长地朝谢娉婷看了一眼,说道:“母亲,虽然容容今日无碍,可那害人的女使,可一定要抓出来才是,否则,媳妇放不下心来。” 谢老夫人听了她的话,面色不虞,即便没有张氏催促,她也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下人有这样的狗胆子,竟然敢谋害小主子。 锦枝扶着老夫人往外走去,谢老夫人瞧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大孙女,不由柔声说道:“呦呦,随祖母来。” 谢娉婷闻言,忙跟了上去。 眼下已是黄昏,天色半边透着昏黄,半边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火已经亮了,祖孙俩的影子紧紧依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