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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看过后无甚大碍,一问是被狐狸咬伤的不禁感到惊奇,这狐狸看来颇有灵性嘴下留情,留下齿印却没有一处受伤,甚至连渗血都没有。 陆朝灵领着阿里出医馆时,门外的街已经开始清道,百姓都被赶至两侧,空出中间宽阔的街道。 “陆氏就会折腾人……”阿里一看这排场,咂了咂嘴忍不住就像损几句,但想起旁边的陆朝灵立马就消音了。 陆朝灵看不出喜怒拉住阿里一言不发就要走。 遥遥天边浩浩荡荡飘临一群长衫宽袍的黑衣人,衣袍翻飞神情肃穆,脚尖一点凌空而来,衣袖一甩翩然安稳落地。 为首的那人高大伟岸轮廓深邃,黑衣的领口和袖口处绣着暗金色的陆氏繁云家纹,紧抿的唇薄削且泛着白,看上去异常薄情冰冷。 隔着人群偷偷看上一眼,不知为何,远远看去程清里竟觉得那人模糊的轮廓与陆朝灵有些相似,但仔细看过去又没有任何相像之处。 大概是云中陆氏那由内而外四处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冷漠有些相似吧…… 程清里也没多想,陆朝灵拉着他的手却紧了几分,甚至手心都沁出了汗 “玉哥哥?” “我们走罢。” “玉哥哥可是认识那些人?若我没认错的话,打头的那个应该是陆氏西南一带的行宫宫主,陆振川。” “陆振川……”陆朝灵神色晦暗不明地望着那人的背影,像是浅墨洇染而成的如画眉目显得朦胧又飘渺。 阿里想,他终于知道师兄为什么总是想要牢牢抓紧玉哥哥了。 因为他天生就生了一副能让人轻易就入迷的模样,又好像一转身就会羽化登仙蓦然离去。 陆朝灵拉着阿里的手紧了又松,他蹲下来扶住阿里的肩,透着些灰的浅色眼珠显不出一丝喜悦,他认真道:“陆振川,是陆朝灵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程清里:鸟污!特鸟污! 涂之焕淡淡瞟了他一眼:明明又白又大又可爱…… 第31章 正逢年少 阿里听着这话,心下只觉得怪怪的,但他心思通透便仰着小脸开口道:“玉哥哥,阿里自己先回去,你就在镇上置办些吃食,阿里会在家乖乖等你的。” 陆朝灵神色不禁柔和起来,摸着阿里的脸,郑重道:“可以么?” 阿里神气十足撩开外袍,将天水宗的玉牌露出来给他看,“玉哥哥你怕不是忘了,阿里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什么牛鬼蛇神见了我都是要避开的,你便放心去做你的事罢!” 还没等陆朝灵再嘱咐什么,古灵精怪的小孩子挤到人群中倏忽间便消失不见。 陆朝灵安了安心,转身悄悄跟上已经走远的陆家队伍。 要祭拜的神殿前,有一块试探灵力的周围缭绕着寒气的青石,乍一看那材质竟与天水宗的三千青石十分相似,根据神谕,只有通过青石测验的人才可进入神殿聆听神意。 青石本身蕴藏着神力,凡人靠近不了,因此高大壮阔的神殿门前并无一人把守。 待陆氏的人全都进入神殿后,陆朝灵才从巨大的汉白玉柱后踱出来,确定四周无人后将手覆在青石上,那熟悉的刻骨铭心的寒意从手心传来。 青石上一道微光闪过,算是通过了测验。进入神殿后,陆朝灵轻车熟路地寻到一个满是神像的暗阁藏好,青石打造的神像透着蚀骨锥心的寒意,妖魔化般的像是要汲取他身上所有的暖意。 陆朝灵比谁都清楚,藏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每一座神殿都会有一处暗阁,而这些暗阁是陆氏的禁地。 而被囚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了十几年的陆朝灵,是陆氏的叛逃者。 陆氏的强大是因为供奉之力足够充盈,陆氏每一代都要献祭出众多神灵所选中的陆氏血脉,无数的陆氏子孙都曾在这里化作枯骨。 而陆朝灵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尽管每一晚都生不如死甚至连血液都会被抽干,但他第二日依旧会麻木地醒来,轮转往复,不死不休。 云中陆氏,永世不死,可不死的只有他一人,继承了神意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漫漫无尽的向死而生让他连绝望都变成了奢望,他不断地厌倦着永不停歇的生命,不断地憎恨着扯不断的锁链和打不破的死寂。 但他曾经逃出去过一次,只有一次,他看见阳光,看见雨水,甚至看见街头巷陌里的老乞丐。 还有,一个陌生人的脸,岳清然的脸。 半夜,透骨的凉意将陆朝灵从梦境中逼醒,梦的最后还停留在岳清然的脸上。 陆朝灵微微喘息着,仿佛只要一想起他,那种从心底里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暖意就会毫无征兆地融掉他所有的悲哀。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是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 凭什么他们能决定谁生谁死?凭什么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他要找到那个男人,问一问他,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回头。 这一晚,没有料到陆振川竟在后半夜独自一人出殿,陆朝灵便偷偷跟着陆振川出了神殿。 夜凉如水,陆振川停在一座拱桥上,兀自解开腰间的酒袋慢慢饮着,目光从微波荡漾的湖面滑至黑沉沉的天际,一身孤寂的模样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陆朝灵听见他一反冷清用戏谑的语调道:“还想躲多久,出来罢。” 陆朝灵心里一紧,身影从黑暗中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陆振川偏过脸,眯了眯眼,半个身子懒懒倚在桥柱上,笑道:“果然是个毛头小子。” 陆朝灵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所谓的父亲能够这样平和地与他说话。他越靠近就越难以名状,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梦里那个模糊的轮廓一点一点被填满,骨骼连着血rou都开始充盈清晰起来。 他的笑容不减,遥遥对着陆朝灵举起酒袋:“怎么?是想来讨口酒喝?” 陆振川又灌了一口酒,目光再次飘向天际,浓重沉郁的黑夜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微淡的光芒争先恐后似的想要钻出来,他噙着笑却笑得有些不近人情:“像你这样半大的小子,我也有一个。” 陆朝灵被泛起的天光刺得眩晕,眼眶还来不及湿润,他听见他说:“可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或者永远也不要让我看到他。” 眼睛痛得厉害,涩的发疼,甚至连呼吸都在抽痛。 陆朝灵听到背后传来轮椅碾轧的声音,一道女人凄厉的尖叫平地炸起:“陆振川,你是不是疯了!!” 陆朝灵转过身,那双与几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眸里尽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掐断他的脖子。 “杀了他!杀了他!陆振川你听到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