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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逸的风格,于是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多加了一句,“反正我拿到了一大笔赔偿金。我车祸捡回一条命,大难不死,看开了,让我和我妈好好享受,不过分吧?” 徐越对自己这话很满意,合情合理的。他口才怎么就这么好呢? 傅庭川看样子也没怀疑什么,随意地点了点头。 事情办完按理应该回家,徐越忽然想到自己很久没出去逛逛了,天天闷在家里,就和傅庭川说:“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随便走走。” 傅庭川猛地一刹车,转头问他:“你去哪?” “你管这么多干嘛?”徐越不悦,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就溜了。 附近就有一个新建的游泳馆,眼见天气这么好,虽然热了点,但在泳池泡着应该不错。徐越走进游泳馆,办了张临时卡,买了泳裤、泳帽、泳镜,三下五除二换下装备就准备下水了。 游泳馆人不少,吵吵闹闹的,眼下在假期里,周围大多是学生模样的人。徐越是个旱鸭子,小时候徐腾辉给他请过一个教练,那教练特别严厉,第一堂课就把人脑袋按下水不让起来,徐越有了心理阴影,自此再也不想学游泳。 在浅水区呆着也挺好的,人少,清清爽爽,又不费力气,足够悠闲。徐越在水里泡了会,皮肤吸水微微发胀,手上都起了皱皱的纹路,于是他从水里爬了上来,买了瓶水后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躺着假寐。 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脸上的毛巾忽然被人拿走,徐越猛然睁开眼睛,下一秒,头顶的泳镜却被迅速移下罩住眼睛,他的胳膊被死死按住,泳镜上满是水珠,徐越猛烈挣脱不得,只能透过一层厚重的水雾窥到一点人像。 那人是…… 还没等他看清,一左一右扛着他的两人就把他扔到了泳池里! 徐越像落水的鸡,在水里剧烈地扑腾了两下,想尝试探到脚底或是伸手抓到池壁,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到一点实体! 徐越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在空中随意漂泊的氢气球,毫无重量,也毫无方向,虚无缥缈,什么都抓不住,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他在深水区! 此时,徐越的口鼻里已经灌入大量的水,他的泳镜不知何时脱落了,他努力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一片蓝色……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绕过他的前方,求生的本能让徐越拼命抓住那人的小腿,哪知那人竟踹了他一脚,然后死命往下按住他的头! 要死了要死了!他要死了! 徐越死命地挣扎着,脑子里飞快掠过许许多多画面:有他小时候开卡丁车的,有他翻墙逃课上网吧的,也有他带着狐朋狗友扁人的…… 还有一些…… 还有一些他不记得了。 那是什么地方?田野,垃圾场,织布机…… 是程时逸脑子里的记忆,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他脑海里…… 就在徐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见上帝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哨声,经过池水的过滤依然那么尖锐。紧接着,有人拉开了那个按住他头的人,拽着他两条无力的胳膊往前游去…… 徐越的情况不严重,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一部分原因是太紧张了,纯属心理作用。他上岸后呛了几口水,喘了会儿粗气,等到呼吸缓过来后一把摘下泳帽,猛地向救生员旁边的那个人挥拳。 “我!cao!你!妈!” 徐越大爆粗口,那拳用尽了全力,撞到那人脸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咯噔”声——下巴脱臼了,要不就是牙碎了。 他还想再打第二拳的时候,被一左一右两个救生员出手按住了。 “小伙子!你先冷静点!” 徐越狠狠地回头瞪那两个无辜的救命恩人,疯狗一样继续咆哮:“冷静个屁!老子他妈宰了个逼兔崽子!” 那人刚才被他打的踉跄了一下,此时站直了,捂着下巴,依然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昂着脑袋用下巴看他,徐越这时候才看清他的脸,正想继续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章恕?! 这兔崽子是章恕?! 章恕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往地上吐了口血,抬手就狠狠掐住徐越下巴,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有本事来啊!哥哥今天就在这等着你来宰!你最好把哥哥片成片儿,要不回头看哥哥不干|死你!” 徐越这会儿完全懵逼状态,还没从“章恕要淹死我”这个可怕的事实里清醒过来,脑袋里的水比刚才更多了,动作也软了下来,反而不吵也不闹了。那两个救生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放开他,但不敢离太远,还是在旁边看着他们,怕两人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其中一个身形肥胖的救生员指着章恕说:“被那拳伤着了吧?快去医院看看,别留什么后遗症了。” 徐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皱眉:“你这……” “你瞎废什么话啊,不会游泳进什么深水区!” “我他妈是被暗算的!”徐越吼了声,顺势往章恕身后一瞄,果然看见了常跟在蒋映周屁股后面的两兔崽子,准是他们把他扔进去没跑了。 徐越这时候不敢乱说话。要是他没记错,这游泳馆是章恕他爸投资建的,领的是章家的工资,闭着眼睛都知道里面人说话会偏向谁。 另一方面,如果换了别人,他怎么都得把对方打个半死泄愤,可那人是章恕啊,和他从小玩到大,狼狈为jian的章恕! 徐越吐出一口气,指着章恕:“行!我先不揍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干吗阴我?我没惹你吧?” 章恕歪嘴一笑,指头用力戳了戳他的锁骨,流里流气地开口:“我看你不顺眼不行啊?我哥们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同一场车祸,你倒好,已经活蹦乱跳地跑游泳馆来装|逼了?傻|逼吧你!” 章恕这话纯熟流氓逻辑,可徐越听着心里却有丝丝感动,不愧是他好哥们,这时候还想着给他报不平呢!章恕平时性格没他这么锋芒毕露,稍稍阴沉,今天在大庭广众下弄他,也是做到了极致。 徐越站在章恕面前,却又没法告诉他“我就是你们家阿越”,比牛郎织女还虐。 他很矛盾,一方面刚才真觉得自己差点死章恕手上,另一方面,章恕又是为他出气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徐越没再和章恕多加计较,他现在是程时逸,不是徐越,不再有靠山,斗不起。他甚至有点庆幸始作俑者是章恕,不然心里头那口窝囊气非得把他活生生憋死。 因为这个意外,徐越回到家时铁青着脸,甩门的声音震的在二楼房间啃医学书的傅庭川手一抖,差点把一张纸撕成了两半。 徐越一郁闷就爱发脾气,手下没轻没重,甩门,开冰箱,把可乐瓶重重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