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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人走马上任,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丞相,你怎么就让陛下下旨意了。” 卫封年迈嗜睡, 吃过晚饭就躺下了,现被人从榻上蒿起来,中书监里七八官员气势汹汹,一人拿着笔, 一人端着诏令,其他的人将其团团围住,大有逼着他行封驳事的势态。 “丞相!”一文官尤其激动,唾沫横飞, 很是悲愤,他道:“这几日,陛下频繁召见长信侯入宫, 宫廷宴饮都是靡靡之音,莺莺燕燕都是误国之人,那场面一度很是难堪。我等联合御史台上书一十八封,全都被陛下压在案头,是何道理!?明明长信侯都已经成亲,还随意出入后宫,是何道理!陛下怎么能不顾人伦,不顾名誉!这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我大魏威严何在…” 末了他喘一口气,举袖擦泪,其他的人也都暗自神伤,作深深忧虑状。 “呜呼哀哉!还有——” 那文官还要说,被卫封按住手,抢白道:“行了!” 他站起来无奈解释:“诸公,这几天召见长信侯时,公主皇后还其他皇亲贵胄都在场,哪来什么难堪场面,不过临近中秋家宴多些罢。” “那这封官,”一人道:“这难道不是私呢后宫?那长信侯不是董贤韩嫣之流?” 卫封接过诏令,就着油灯眯着眼看了许久,而后将卷轴卷好还给众人,众人拒不接受,扔在书桌上。 卫封见状忍着脾气,道:“我问几位,长信侯是待在长安好还是离开长安好?” 众人互相对视,达成一致,“当然离得越远越好。” “这不就结了。”卫封摊手,“这不正合了诸公的意思?” 他抬腿要回房睡觉,众人把卫封拉住,苦劝道:“卫公慢走,孟郎虽离了长安,然他也难当大任。太守乃一方父母官,工农等大事怎可由一少年随意置喙。” “怎么就随意置喙了?”卫封转头反问:“长信侯本就是燕国皇子,从小是按照储君来教养的。他十四岁进宫,就一直在宣室学习。我们都说文治武功,文治武功。长信侯武功可能不行,文治哪里不可?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民间的读书人或是普通的贵族子弟?” 卫封这话让众人沉思,他接着道:“诸公觉得不妥无非他年纪太小,但本朝律法对于为官者并没有年龄限制,十五岁算不算小?五十岁算不算大?按条例来说又有哪里不妥呢!?” “不对!”有人反驳道:“既然丞相说了他乃燕国旧人,为官一方就不怕滋长他狼子野心,助长他羽翼丰满吗?” 他的说法,颇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劝卫封道:“丞相还得劝陛下三思啊。” 卫封有些不耐烦了,他看看月亮,已经很晚了,明日还得上朝,他这把老骨头真经不起折腾。若这事放以前,他早就把这群人赶出去了,但老人了脾气也磨平了些许。卫封耐着性子,举着油灯把同僚们引到东墙之下。 油灯举起,照亮一副舆图,卫封点着豫州地界道:“豫州,又称中州,四周都是我大魏地界。太守是行政长官,并不掌军务。长信侯他就算有野心,手里没刀,他怎么起事?他就算起事,其他州府可迅速反应,迅速扑灭。这是其一。” 卫封举着灯,招招手,领着众人到案几边,指着桌上一卷竹简道:“陛下现推进大一统政策,各国族人一视同仁,但凡能人志士不论国籍都可为官。长信侯就是个典型,也是个信号。可以激励其他国家的优秀人才,投身宦海报效朝廷,以此削弱士族豪强的实力,巩固皇权。这是其二。” “最后,”卫封带众人来到书架旁,抽出第二层的一封抵报。邸报上面的时间是年初,写的是鲁王被贬谪一事。 “最后,鲁王曾与吴王等通信,内容不过家常,但毕竟行为敏感。陛下虽写信斥责了吴王,终归不放心,所以得派个信赖的人去豫州探探情况。这个信赖的人还有比自己的女儿女婿更靠谱的吗?这是其三。有这三点理由,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卫封说完,油灯举着胸前,照亮他沟壑纵横的脸,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皮球xiele一半的气,再无刚来时的义愤填膺。 “所以啊诸公,就发吧。”卫封将扔在书桌上的诏令原装奉还,道:“这与我与你与陛下都在妥帖不过。” # 中秋节过后,转眼便到了秦嬗和孟淮出发的日子。 那日,太子领一队卫队送至宜春公主与驸马灞桥。 分别前,太子把秦嬗请至古道山坡上的一座长亭中,将一枚令牌交给她,微笑道:“这是皇后给你的。” 秦嬗疑惑接过令牌,上刻镂着“公主府”,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向太子。 太子努了努嘴,让她把令牌翻过来,只见背面是“龙啸亲卫”。 这! 秦嬗大惊,龙啸卫是皇后的仪仗卫队,是由原来的龙啸军改制而来的,龙啸卫是皇后出行专门的卫队,这样的令牌怎么会给她?! 太子与她解释:“我今日带了一百个人来,已经请了旨意,他们日后就是宜春公主府的府兵。” 秦嬗豁然抬头,“府兵?!” 太子颔首,一面招手让一个校尉上前来,一面与她道:“你去豫州是吴王的底盘,这个叔祖可不是好缠的。故此公主府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人。皇后念你一直为她排忧解纷,所以求了陛下,同意给你一百人的卫队。” 说话间一名身穿筒袖铠青年人从山坡下跑步到跟前,单膝跪下行礼,太子转头对秦嬗道:“校尉韩策。虽不姓厉,但也是厉家的亲信,你可以放心差遣。” 秦嬗端详那校尉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沉稳可靠。 她很是兴奋,不仅仅是因为此去豫州安全有保障了,还是因为她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卫队,这是其他公主都没有的特例。 这一百士兵日后都供秦嬗调派,相当于她得了一个小小的兵权。 一百人不多,拿给那些手握军权的藩王和将军肯定不屑一顾。但对于秦嬗来说,孟淮去豫州的事如此顺利,证明她对时务敏锐度上得到了帝后的肯定,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是她向能问政干政前进的一大步。 能够掌握命运,掌握自身的感觉,真的太好了,秦嬗握着那枚令牌,笑容由内而外。 太子见了,嗔道:“看把你高兴的。” 他不懂,秦嬗心想,太子不会懂的。 他从小就是天子骄子,他想要什么唾手可得。而自己呢。 秦嬗糊涂了前世一辈子,拼搏了今生十几年来得了现在的成就。 一切都是我争取来的,一切都是我该得的。 秦嬗抬眼望,长亭古道,延绵天际,长风浩荡,秋高气爽,万物开始萧条,她的内心却滋润如春。 “太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