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千金煞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提裙跪下,道:“陛下,宜春谏言,也是妾所想。”

    “皇后,你…”魏帝的怒气淤积于胸,发不出来。

    此时,门帘上映照着卫封年迈的身影,他缓缓跪下,道:“陛下,公主说出了臣工们不敢说的话。还望帝王以史为诫,迷途知返啊。”

    “你们…”魏帝看着紧紧相拥的孟氏姐弟,孟淮靠在他皇姐的臂弯里,已经意识模糊了。

    “你们,这是在逼迫孤。”魏帝喃喃自语。

    “不是我们在逼迫父皇。”秦嬗说,“是父皇要逼自己一把。”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房间内外的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良久,魏帝走到秦嬗跟前,用马鞭挑起她的下巴,问:“你真是中意长信侯。”

    “是真是假有这么重要吗?我的婚事有父皇的千秋大业重要吗?”

    秦嬗背脊挺直,她道,“父皇若问我,就当我真的爱慕他吧。”

    她抬起头,举过头顶,双手相叠,白鹤折颈,额头点在织金的地毯上。秦嬗完成了一个完整跪拜大礼,她附在地上,朗声道:“请父皇成全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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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国公府中,李悟趴在榻上上药,他在前殿宫宴中带头跟着戚将军求情,被魏帝赏了二十大棍,被随从扶着回家的。

    婢女手重了些,他低呼一声,那女婢顿时吓得抖如筛糠,冯郐见了,道:“大人何必跟她们置气,来,属下来给你上药。”

    “滚!”李悟拥着被子盖好,道:“去把那谁叫来。”

    “那谁?”冯郐左右看看,“谁啊?”

    李悟姬妾太多,一时着急他都说不准名字,“就是那谁!”他不耐烦道。

    “别管谁。”冯郐安安稳稳地坐下来,道:“都被大人您赶走了,你忘了?”

    “我吗?”李悟脸朝外,“我赶走了?”

    “最后一个是昨天走的。”冯郐认真道。

    呜呼哀哉,想他李悟从小锦衣玉食,香粉胭脂堆里打滚长大的,什么时候过过这种和和尚日子。

    “一个都没有了”他问。

    “没有了。”冯郐确认。

    李悟转脸,埋在枕头里,半晌没有动静。

    冯郐不理他发神经,坐在一旁憨憨厚厚地汇报现在的情况。

    “廷尉在鲁王宅邸中找到了跟几个藩王的书信,虽说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他是不置藩的亲王,朝中对此本来就议论纷纷,现在更是惹了大麻烦。轻则去苦寒之地戍守,重则削爵。”

    “再说戚贵嫔,她因准备不周,让陛下受伤,现被关进冷宫里。车骑将军晋升一事也没人再提了。”

    他说的,都是李悟知道的。当夜在朝堂上,卫封借题发挥,誓要把这件事闹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得了魏帝的受意。

    皇帝要整你,你就算是冤枉的,也只能受着。

    “另,还有个好消息,我有朋友在中书省,现他们在拟旨,对征伐两国的将军论功行赏呢。”

    “然后呢。”

    “陛下擢升大人为安夷将军,统领两宫门的禁军呢。”

    “不稀奇。”李悟挣扎着坐起来,冯郐扶了一把,“以我的爵位和才干,统领禁军是早晚的事。”

    冯郐撇了撇嘴。

    “你有异议?”

    “属下没有。”

    屁股上的药刺通地火辣辣,李悟额上都出汗了,他没了耐性,“还有吗?”

    “没了。”

    “没了?”

    冯郐摊手,“对啊,还有什么”

    “还有…”李悟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脑子啊,我挨着一顿打是为了谁!?秦嬗那丫头片子呢,她死了没?”

    “宜春公主啊。”冯郐想了想,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各种消息十分混杂。他关心的是国公府的仕途。

    毕竟位置不一样,格局不一样,李悟能坦然自若,冯郐可做不到。

    现下他从脑子里好不容易拉出一根头绪,禀报道:“活着,当然活着。公主救了陛下,在宣室修养着呢。”

    李悟听完,摸摸下巴,没想到秦嬗真是大胆。

    都说世间万事,能不能成,就看你敢不敢豁得出去。秦嬗显然就是那个豁得出去,且乐于剑走偏锋的人。

    她这番不惧危险,舍身救父的举动,其他儿女扪心自问,谁人能做得到。太子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戚贵嫔再无出头之日,长春公主成为往事,接下来,就看宜春公主独领风sao了吧。

    “不错,”李悟抿唇笑了。

    冯郐看李悟的笑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抬手在李悟面前晃了晃,道:“大人,不是我说,哪个女人都好。宜春公主,她就是会咬人的毒蝎,你当心被蜇伤啊。”

    “不怕。”李悟望着天边零落星辰,意有所指地说:“是我蜇伤,还是她臣服,我两较量一番就有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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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魏帝重新上朝。

    朝会之前大家都得知了宫宴风波的结果。柔然使节永不得入长安,鲁王被贬低至西南边境,戚贵嫔打入冷宫,车骑将军擢升之事按下不提。

    所以,朝会上宣读封赏的旨意中得头筹着是李悟,大家没有什么意外。

    李悟毕竟流着一半秦氏国姓的血,而且门第单纯清白,扶持他是情理之中。政事议过之后,魏帝道:“还有一事,孤的几个女儿都长大了,孤已经为他们选好亲事。”

    李悟今日风光无限,手持玉笏站在诸多垂垂老矣的文臣之中,觉得天风都是清爽的。

    直到内监宣道:“……宜春公主赐婚长信侯…”

    李悟條地嘴角向下,脑袋嗡嗡直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头去看魏帝,冠冕连珠之下天子神色难测。再看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什么?赐婚了!?”

    “陛下居然舍得?我都准备死谏了。”

    “看来我的奏折陛下看进去了。”

    “可长信侯才十五岁啊,宜春公主已经十九了。”

    “哪有怎样,舍公主一人,换前朝后宫清净,值得了。”

    “……”

    “……”

    许多纷杂言语一时间冲进李悟的脑子里,萦绕在他耳边,他眼睁睁地看着孟淮竟然换上了魏国大臣的朝服,宽袍广袖,丰神俊朗,从后堂翩然走至前殿,在众人面前跪下,温声道:“臣遵旨。”

    晴天霹雳,李悟做梦都没把长信侯,这个乳臭未干的病恹恹的少年放在眼里,可肩上压着事实二字,让他几乎要站不住脚。

    一位大臣拉了拉他的袖子,李悟还在云里梦里,只听那位悄声道:“国公大人,看来你的一腔柔情要付诸东流了呀,听说是公主自己求的婚事呢。”

    秦嬗!!!

    李悟气得咬牙切齿。

    他当真以为秦嬗只是为了得魏帝的欢心,才施以苦rou计的?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