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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朵从天上摘了下来,让她踏踏实实地落在人间,走她愿意走的路。 这是她今日以前,以为见过最糟糕的剧本。 舟娇完成征服目标的步履总是缓慢,她随心所欲,虚空声音也不曾催促。 可她在来到这个城市,悠悠晃晃地来到世界主角面前,才悔痛自己怎么能来的这样迟。 圆脸女孩,她所见的小女孩,十五六的年龄,不合身的衣物,懵懂的生理知识——还有腹中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小小胚胎。 三十岁的舟娇,三十岁的大jiejie,在看到女孩的一瞬间,有点想要落泪。她忍住了,直到女孩离开,才抬手缓缓捂住脸,想,要是自己能来得早一些—— 只要半年。 * 女孩没有手机,她回到家的时候,姑母正在厨房里做饭,油烟味呛得她直咳嗽。 姑母听到她会来的动静,高声喊了一句:“囡囡,快来帮姑摘一下菜,姑正开锅炒你爱的番茄炒蛋嘞。” 豪爽的胖女人,围着围裙,身材不堪,可有着很温柔的眼神。 金安安喜欢她喊她做“囡囡”,从六岁双亲去世,在乡下住到十五岁,她已经有九年时间没听到亲人喊她囡囡了。 这九年,她和奶奶一块住。奶奶是个脾气很不好的老妇人,手上没什么钱,只知道种地,也不懂得要让孩子读书,她初中毕业就没书读了。今年十六岁的金安安,本该是上高一的年龄,可她已经放弃读书,跟在做餐厅厨子的姑母身边有两个月。 奶奶让她跟姑母学做饭炒菜,以后好在城里找工作——言下之意就是也做个厨子得了。 女人学炒菜做饭好啊,未来找婆家,说有一手好厨艺,那可是容易嫁出去的条件之一嘞。 姑母也这么觉得,她今年三十九,生过男孩,目前跟着前夫生活,生活上没太多压力,一个月也只要给前夫一千多抚养费就好。 她一个人住在城郊的出租屋,平时是坐公交车坐十五站到餐馆工作,常常是早上五点出门,晚上十点到家。 金安安来了以后,她本想着带她先去餐厅做个实习小厨子,可金安安在做饭上实在不算有太多天赋,去了餐厅工作了两三天,简直捣乱一样。 也就是金安安脸长得还算可爱,没惹恼餐厅主管,最后姑母只好放弃,决定在家里好好教她做饭炒菜,有进展了再去餐厅练练手。 姑母工作的时间长,金安安在家里的时间大多用来钻研厨艺,或者是出门去图书馆、书店看书。 姑母也赞同她多看点书,多学点知识——她还给她一台儿子之前退下的旧手机,让她多看看菜谱,学习学习。 还说,等她手艺强一点,她准备给她交个钱上个厨艺课。 毕竟她不是天天在家,有时候餐厅做活动,她甚至都不着家,也教不了金安安。 金安安学习不好,此前去看书时,多是看——她从前从没接触过,稀奇得很。有一次拿着市民卡借了两三本言情回来看,津津有味,差点熬夜到凌晨三四点。 姑母还骂过她一次,说她熬夜看伤眼睛,让她不许再这样搞。 但后来,金安安居然就改了熬夜看的习惯——姑母奇怪这孩子怎么这么有自制力,她工作忙,便没有多加在意,也忽略了近来她心神不宁的样子。 事情还要从言情说起,金安安在某日,打开一本杂志里的某篇短。 这本杂志在读者中的风评颇为**,金安安是头一次看它。 由此,她注意到了文字中的一些内容。 然后,她联想到了自己——在来到姑母身边以前,她好像和短里的主角一样,经历过什么不该经历的事。 而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从小到大,奶奶从没有教过她这些,生理知识、性-知识,她一点都不明白。 她好像犯了一个错。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错误*:。 悲喜交加 城市的雨天总是让人难受, 下雨声嘀嗒, 民宿的屋檐顶上有流水淌过的声音,舟娇住在民宿的三楼,透过雕花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 她拿出手机, 发了消息给另一个自己。 “今天见到了小孩。” “年龄很小,长得很可爱。”她迟疑一会, 咬着下嘴唇, “我——” 雨声渐渐大了。 深夜,舟娇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忍不住,爬起来, 坐在床头,撑着额头,想今天遇到的小孩——金安安。 * 她有一张圆脸,是可爱的长相, 眼珠乌黑分明, 带点不谙世事的天真。眉毛很浓, 眼睫毛很黑, 从样貌来看,像个是倔强的小孩。 金安安的人生,是青年悲剧,中年“喜剧”的典范。 …… 金安安出生于南方农村,父母在她六岁那年去世,而后她就跟着奶奶生活。 奶奶是个顽固的小妇人, 没有文化,不懂什么,爱抽烟,每年种田的收成赚来的钱总会拿个几百来过烟瘾。她的丈夫早逝,年纪轻轻便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大儿子娶了个同村的女娃,生了孙女金安安,小女儿嫁给了邻村的装修工,生了个外孙,只可惜她婚运不好,生了儿子没几年就和丈夫离婚了,孩子归赚钱更多些的前夫。 她的日子不好,儿女们也吃够了没文化的苦,娶的嫁的都是小家小户,未来的日子一眼能望到头。 好在儿子儿媳还有几分争气,生下金安安后,两人便相携去工地打工。一年也有几千上万元收入攒着,按理说,多工作几年,就够攒下一笔钱开个小店,回乡照应家庭,可惜他们没有好运。金安安六岁那年,他俩在返乡的路上因车祸死亡。 撞了他们俩的是个醉汉,撞了人后自己也跌进沟里摔破脑袋,死了。 没人认领这醉汉,自然也就没人能赔偿。 最后还是乡里出了一笔不高的抚恤金给金家。金安安的姑母当然不会要这笔钱,她那时候正逢与前夫分居,小家矛盾重重,实在无法再照顾一个孩子,金安安只能交给老人来养。 乡里给金安安和老人办了低保,一个月也有几百元能用,金安安在乡下生长的这些年,堪称“野蛮”。 老人不重视教育,沉默寡言,看到金安安时就会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儿媳,也不愿意多和金安安说话。她不像金安安其他同伴的奶奶那样亲切和蔼,她很凶,虽然不缺金安安一口吃的,可从来不对她有好脸色。 金安安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六岁以前,奶奶还不是这样严厉冷淡老人,逢年过节爸爸mama回来的时候,她脸上总是有笑的,六岁以后,她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像是一块石头。 金安安胆小,像个兔子,抓住耳朵就足够让她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她没有读够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