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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打人了…… 满屋子的人都看过来,却见顾泷三人好好地呆立在原地,而那少年已经转过头接着专注地看书去了。 顾泷有些傻眼,按照以往的习惯,此时这小子早该傻乎乎地冲上来,被自己一脚绊倒了吗? 学堂里响起哄笑声。 “顾泷,怎么人家看你一眼,你就怕成这样了?”有人大声喊道,引来更大的笑声。 顾泷的脸涨得通红,恨恨地瞪了身前顾海一眼。 “顾海,你这个傻子呆瓜,也好意思来上学,纯粹是站着茅坑不拉屎……”他大声喊道。 顾海听了,转过头。 “哦?堂哥,那你拉一泡屎给大家看看……”他施施然一笑。 学堂里顿时又是一片哄笑。 以往顾海性子粗莽,秉承的原则是动手不动口,如今竟然也学会动口不动手了,他是改变了,但顾泷还没变。 笑声中顾泷如同被蝎子蜇了,大怒中抓起桌上的书笔就砸了过去。 顾海似乎后脑长了眼睛,一歪头,书笔擦着他飞了过去,正好砸在进门的先生身上。 先生年纪五旬,被兜头砸了,依旧身形如松,面色如水。 看到他进来,乱哄哄喊着要顾泷拉屎的声音顿时消了。 “要拉屎吗?”先生抚了抚被砸歪的头巾,小而有神的眼看向顾泷,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顾泷没料到这一闹倒霉的是自己,顿时哭丧着脸,要是这么出去,可真是太丢人了,于是只在位子上扭来扭去,却不往外走。 “出去!”先生声音拔高几分。 顾泷吓了一跳,再不敢停留,哧溜地跑了出去站在门口。 座位上的顾海低着头忍不住嘴角浮现笑意,却觉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先生的声音依旧平淡,“没听到吗?” 顾海一愣,抬起头。 “出去。”先生移开视线,看也不看他淡淡道。 顾海怔了怔,动嘴唇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应了声是,走了出去,跟顾泷站在一起。 学堂里响起先生的讲书声。 “臭小子!”顾泷低声骂道,抬脚去踢他。 顾海虽然站在门外,但面向里,认真地听里面先生的讲学,不提防被顾泷踢得趔趄一下。 他回头看了顾泷一眼,往旁边移开几步,接着认真听讲。 顾泷觉得他那一眼看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不由火冒三丈,碍于先生在内,不敢上去揍这小子,只得蹲在地上,捡起小石子砸他。 “你个傻木头,装什么认真,你听懂个屁……”顾泷低声骂道:“我看你能装多久!” 课间休息,顾泷和顾海哗啦一下被众学子围住,嘲讽说笑,顾泷早已经习惯了,神色不变地在小厮的伺候下吃点心喝茶,一面斜眼看着一旁的顾海,只待这小子受不了取笑一口气跑了。 可一直到先生再开讲,顾海也稳站在原地不动,神色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小子,如今竟然比自己脸皮还要厚?这都骂不走啊?顾泷大为意外。 “哎,我说,傻木头……”他压低声音,用小石子砸了顾海一下。 顾海依旧面向里,认真地听先生讲学,被小石子砸在头上,看也不看顾泷一眼。 “装什么装!”顾泷骂了声,看看天色,知道里面的先生再讲一课,就该放学了,他现在已经站得腿发酸。 “你走不走?”他有些百无聊赖的再一次向顾海抛了颗石子,低声招呼道。 顾海依旧没有理会他。 “呸,你就装吧。”顾泷哼了声,拍拍衣裳,甩甩手脚,哧溜跑了。 投在屋角的日光渐渐转暗,先生讲完最后一句,望着屋子里已经明显带着倦怠的学子们,摆了摆手说声今日就讲到这里了。 学子们起身施礼,先生点点头,转身走出学堂。 屋外少年低头施礼,说了声先生慢走。 似乎没料到人还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先生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才慢步而去。 夜色笼罩大地,顾乐山家的内宅里灯火明亮,顾泷闭着眼躺在自己书房的摇椅上,手里举着一只桃子,吃的嘎吱嘎吱响。 “你是说,顾海他竟然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听先生讲课?”一旁坐在书桌前研磨的顾渔带着几分讶异问道。 “哼,这小子,如今奇怪得很……”顾泷随着椅子摇摇摆摆,将吃了半个的桃子随手抛出去,砸在厚厚的毡帘,“一点也不好玩了……真没意思……” 变了?顾渔长眉一挑,变了吗?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也许…… 这一家人真的跟往日不太一样了,竟然敢对顾乐山说不,当众反抗,她们难道忘了吗?顾乐山可是她们的大靠山…… 反抗……她们凭什么反抗……而最让人气愤的是,反抗竟然真的让她们得到了房子。 凭什么她们可以这样做?凭什么她们不该跟他一样,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卑微求生…… 被攥在手里的墨条,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啪的一声从砚台上飞了出去。 闭着眼的顾泷随手抓过一旁桌案上的鲜桃,扬手砸了过去。 “蠢材!别浪费小爷的好墨……” 桃子砸在顾渔的身上,又咕噜噜地滚到书桌下。 “是是,都是小的没用……”顾渔低着头连声道,一面忙忙地将地上的墨条捡起来。 “哎,把那桃子也捡起来……”顾泷在摇椅上摇晃,“这可是皇宫里才能吃到的稀罕物,爹花了好多钱才弄来一筐……小爷赏你尝尝鲜……” “是。”蹲在地上的顾渔低着头,伸手从书桌下捡起溅出汁水的桃子,用手擦了擦,张口咬上去。 “好不好吃啊?”顾泷翘着腿问道。 “好吃,谢谢少爷。”顾渔抬起头,露出感激的笑。 第77章 求学 清晨,阴寒的风在街道上呼啸而过,将路旁的一间简陋的茅草房几乎要掀翻。 坐在屋子里,手已经冻得发红的顾十八娘似乎感觉不到寒风冲击,她认真地将一张油纸裹住蟾蜍。 “你就是这样取蟾酥?” 老者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带着些许不耐烦。 顾十八娘点点头,“对呀,书上……” “书上,书上,又是书上!”老者的声音有些焦躁,“你除了书上,就不会说些别的?” 与以往相处的那种玩笑态度不同,这几日老者看她制药时,神情带着几分严厉,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 顾十八娘低着头没有说话,除了书,她还能从哪里学? 见她闷葫芦一般不说话,依旧用油纸忙碌,老者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 “你的脑子呢?”他伸手戳在顾十八娘的头上,声音焦躁不满,“你就不能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