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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脑袋,看向白琴的方向,但她却是在和身旁的苏君屿讲话。 林枝奈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耳语音调说道:“阿屿,连陌生人都能想到要为你接风洗尘。” 淮南王身为父亲,也太不称职了。 说着,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顷刻间,林枝奈对淮南王的期待降到了零点。 也是,她本就不该对其抱有任何的期望。 如果他真的对苏君屿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之情,也不会将孤零零的他送到京城。 意识到林枝奈情绪变化的苏君屿,露出个安抚的淡笑。 也只有她,每时每刻都在为他着想。 这时,得到了淮南王授意的白琴清了清嗓子,她缓缓开口道:“诸位有所不知,世子即日就要分府。因此接风之事,应当由世子妃来cao办。” 她的言下之意是,苏君屿就要出府,接风宴与他们淮南王府无关。 言语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林枝奈和苏君屿坐的方向望来。 林枝奈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句。 她怎么不知道要分府的事? “可世子至今还是住在府里。”方才那位将领又道,“图个喜庆,不如就这几日赶紧cao办了吧!” 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并听不懂白琴话中的曲曲折折,他只知淮南王的家宴款待极为丰盛,因此他还想借着世子的接风宴再享受一回。 林枝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看见白琴的脸色变了变,像是吞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却又不能吐出来。 “王爷……”白琴不知该如何处理,她只得拉了拉一旁人的袖子。 “我儿的接风宴,需选个吉日。待我定下来,自会通知各位。”淮南王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堵住了那位好事者的嘴。 说完,他看了看苏君屿。 “以渐,你的意下如何?” “自是听从父王的安排。”说话间,苏君屿左手里还拿着筷子,他正在给林枝奈夹虾。 淮南王的话并没有打断他的动作,他回话时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甚好。”淮南王见苏君屿知趣,满意地点点头,并未计较太多。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向一旁的仆人。 “仁儿怎么还没来?” “小少爷正在赶来。”仆人毕恭毕敬地回道。 苏君仁在白府里玩耍时不慎摔倒,蹭了一身的灰,回来之后先去了沐浴。 “苏君仁还没来。”林枝奈也发现苏君屿的幼弟迟迟没有出现。 “嗯。”苏君屿颔首,朝她口中塞了个剥好的虾rou。 被投喂的林枝奈自觉地闭上了嘴。 一般嘴里有东西的时候她都不会开口。 还没从苏君屿的口中等到关于苏君仁的话,厅外就响起了吵闹声。 “小少爷,您慢点儿。” “我知道!我知道!”是苏君仁的声音,“哎呀!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万众瞩目之下,苏君仁登场。 他先是盯着母妃的位置看了一会儿,接着就朝林枝奈和苏君屿的座位大步走来。 “仁儿!”白琴喝住了苏君仁的脚步。 不知为何,白琴觉得苏君仁在往苏君屿的位置走,所以她不得不出声出声阻止他。 然而,这一声让在场的人都惊了惊。 白琴也意识到她的失态,她连忙拿起手边的帕子,半遮半掩,道:“仁儿,怎可在厅外大声喧哗?快到母妃这儿来。” 她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苏君仁牵到了她的身旁。 “王妃,小少爷如今正是贪玩的年纪,有活力是好事。”一位离王妃坐得极近的女子替她解围。 林枝奈定睛一看,是那位刘副将的正妻。 “是啊……” “刘夫人说的极是。” “王妃不必苛责。” 刘夫人刚出言,便有人附和。 比起粗心大意的将领们,这些在宅内因着掌管中馈,而磨练出玲珑剔透之心的夫人们更看得清形势。 现任世子并非继王妃亲生,而淮南王又十分宠爱继王妃,说不定这世子之位…… 哪知,她们又瞧见苏君屿正在朝着撅嘴的幼弟,安抚一笑。 那小少爷如同被顺了毛的猫,乖乖巧巧地坐了下来。 可惜的是,白琴并未捕捉到苏君屿与她幼子的互动。 毕竟她根本想不到,短短几日,苏君屿就能将苏君仁收拾得服服帖帖,还泄露了不少重要信息。 “都到场了。”苏君屿收回目光,替林枝奈擦了擦她嘴边的痕迹。 “啊?”林枝奈呆呆地与面前之人对视,她能从他清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此时愣神的窘态。 见此,苏君屿笑了笑。 “只是让你看戏罢了,怎的如此紧张。” 谁让你语气那么吓人。 林枝奈只敢在心里吐槽。 其实并不是苏君屿的原因,而是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个噩梦让她一时失了神。 …… 宴会进行到一半,将领们陆续开始献礼。 苏君屿却迟迟没有动静。 前几日,她问过他是否需要备礼。 当时苏君屿的回答是,他已准备充分。 “阿屿,你准备生贺了吧?”林枝奈悄悄地问道。 “嗯。”苏君屿淡然地笑了笑。 此时,他目不斜视,观察着将领们的一举一动。 “你准备的是什么?”林枝奈好奇地问了句。 “是份大礼。”苏君屿抿了抿唇,又将目光投向厅外。 林枝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望见厅外月朗星稀下的万千灯火。 府里到处都点上了红色的灯笼。 为博继王妃的笑颜,不得不说淮南王费尽了心思,就连最后这一日,也要做到极致。 可苏君屿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待众人都献完礼,苏君屿缓缓起身,朝着上座的方向行了个礼。 这在他人看来,并无异样。 大多数女眷在心中感叹这位世子的容貌,竟这般耀眼。 他的唇边合着温温和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父王。”苏君屿顿了顿,仍是没用上该用的那个称呼,“继王妃。” 他的声音清洌且平静,竟比继王妃的娇语还顺耳几分。 因着对美色的宽容和偏爱,在场不少人觉得他犯的小错误都变得无关紧要。 还有些人,甚至暗自为其辩解,苏君屿牵挂生母的这份感情令人动容。 就像当初在朝上无数文人自发为苏君屿出言那般,如今在场之人竟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此时的称呼。 如果林枝奈能够听懂这些人的心声,她定会感叹一句,苏君屿的魅力竟如此强大,怪不得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以渐。”淮南王注视着眼前之人,念着他的表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