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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行是秦子游的家教。 他当时读大一。原先未有兼职打工的打算,秦子游是舍友公孙竹带的学生。但期间公孙竹临时有了其他事,最先,是让楚慎行帮忙上一两节课。往后,却歉疚地告诉楚慎行,自己恐怕真的不能再有时间长期工作。所以他问楚慎行,是否要和秦家夫妇辞职。 楚慎行和秦子游相处没两日,听公孙竹这么问,实则是抱了可有可无的态度。但他和秦子游提一句,秦子游斩钉截铁:“你别辞职。” 楚慎行这才惊讶地意识到,秦子游似乎对自己这个“老师”印象不错。 不过那会儿,他们仅仅是师生。秦子游算是很配合的学生,楚慎行甚至不太明白,对方何必要自己这么个“家教”。往后,倒是有点琢磨出缘由:秦老板夫妇都不是多么懂得教育孩子的人,会爱护、关切,却没什么实cao经验。所以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请来“专业人士”——而秦子游觉得,与其找个不熟悉的人和自己相互折磨,不如就让与他关系不错的楚慎行来。 这份师生关系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牢靠,秦子游把他叫“楚老师”没错,但在完成课业之后,更愿意和楚慎行打打游戏,或者玩玩儿篮球。 楚慎行拿了秦老板的钱,不好过于磨洋工。所以他还算尽职尽责,给秦子游每日检查作业,还随口问他,想上哪个学校。 秦子游一开始,说“随意”。到后面,不知哪天该换心思,说想上元大,也就是楚慎行的学校。 元大全名是“元京大学”。在解放前,则叫另一个名字,“归元”。再往前推,战争年代,这不是一个真正学校,而是带了些宗教色彩、提供庇护的地方。改名多半也是源于此。 楚慎行听了秦子游的话,欣然:“不错,有志气。” 秦子游当时看着他,问:“只是‘有志气’?” 楚慎行看着这少年,有些头痛。 两人当时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阶段。 楚慎行偶尔会觉得,秦子游对自己,有一些超过师生关系的吸引力。他能当秦子游的家教,很大原因是这少年一家子就住在元大旁边。那是个寸金寸土的地方,小区自带一堆会议厅、酒吧、私人会所等。能住这里,可以相见秦子游家境。有时候,秦子游与同学去元大里打球,会叫上楚慎行。楚慎行答应了两次,往后却总要找借口避开。 他觉得不太妙。 这个年纪,是会做一些梦。但倘若梦里是比自己小三岁的“学生”,就实在有些没道德。唯一让楚慎行欣慰的是,至少这会儿,秦子游已经满十八岁了,不用罪加一等。 离高考还有些时候。面对秦子游的反问,楚慎行叹口气。 他做出一个决定。 从自己大一、秦子游高一,到他大三、秦子游高三……或许是该有一个结束了。 他对秦子游说,自己也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候,接下来会为申请出国做很多准备。所以,自己可能没有办法继续来给秦子游带课。 秦子游听完这句话,懵了。 他当时沉默许久,然后问:“楚老师,你其实只是……想要避开我,对不对?” 楚慎行心想:对,但你为什么要这么敏锐? 他听着,甚至有些不忍心了。 所以楚慎行说:“是,子游。” 秦子游瞪着眼睛,像是在借这个动作,忍住眼泪。 楚慎行:“我是‘老师’,不能和‘学生’有什么其他关系。但子游,如果是‘学长’的话,可以和‘学弟’多一些接触。” 秦子游的表情迅速变换。 楚慎行补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觉得呢?” 秦子游迫不及待地答应:“好的!楚老师,我一定能考上元大!” TBC. 96、夺舍 姬卓话音出现在秦子游脑海的时候, 楚慎行未听到, 却看到秦子游神色变换。 秦子游头骤然痛欲裂,宛若有尖刀直直刺入大脑中翻搅。他起先不明所以, 甚至忧心是否修行出了状况, 如话本中所说的那样走火入魔。紧接着,就听到姬卓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要挤进来。 姬卓的嗓音慢悠悠的, 与从前在郝林、在兰曲时有了很大不同,带着贪婪、居高临下,“我原以为,要等不少时候。没想到,这地方第一次被人启出, 就遇到你这么个好苗子。” 讲到最后, 是一阵笑声。那笑声愈来愈大, 无比张狂,震得秦子游耳朵发麻。同时,他的意识开始发昏、发沉。 师尊! 秦子游想要呼救。 师尊就在他身边。 然而这一刻,他像是与外界失去联系。意识开沉沉下坠, 有些像是昨夜入梦那一刻,又有很大不同。疼痛宛若浪潮,一波一波涌来。短短时间内,秦子游身上中衣被冷汗浸透。不知过去多久, 那钻心刻骨的痛意终于散去一些。他眼前景色一变,不再是天子寝宫,而是一片空空茫茫。 他听到一声宛若洪钟的声响。姬卓分明不在他眼前, 却又似在四面八方,无孔不入。那人说:“你若识趣,便把这具身体交付与我。我不伤你神魂,让你入轮回。” 秦子游不理会。 他神识铺开,想要探测周边,至少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秦子游实则已经有隐隐约约的猜测,但毕竟不准。又想到从前看到的话本,夺舍…… 姬卓等了片刻,见秦子游是这样反应,倒不算意外。 此人假意叹息,说:“我原想着,你我在刘兴帐下相识一场,总算有几分旧情。可子游,你这样不识好歹……”姬卓说着,终于还是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他讲话时。嗓音如蛇信,渴切地舔舐着秦子游,“我便不客气了。” 随着这句话,秦子游头脑一晕。这次,他不仅仅是头痛,而是浑身上下如同被火烧灼。年幼时,与母亲流离在外,母亲病重,他不过孩童却要撑起家门。每日拾柴、做饭,还在垂髫之年,有力有不逮的地方。他曾经碰上刚烧过东西的铁锅,手掌起了一连串莹莹的泡。秦子游曾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当时的疼痛了,然而此刻,百倍千倍的痛意席卷而来,意识几乎要被抽离。 然而—— 这里原本就是他的“意识”。 所以他只能硬生生承受。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秦子游识海波动,终于引起了楚慎行的注意。他面容一凛,看到徒儿鬓角滑下的汗水,须臾间苍白的唇、痛苦的神情。眨眼功夫,秦子游就像是失去意识,整个人软在龙榻上。 洞窟前那道身影还在,可伫立不动。楚慎行察觉到,一股灵气涌入大殿。他凝神去看,见秦子游身畔多出一道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