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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心中窃喜,忍不住贪心起来,又道:“要是能多筹集些,就多挪些,省得到时候银子不够,又瞎乱一通。” 方总管踌躇道:“再多恐怕没了。要不告诉老爷一声,别处挪去?” 方则急忙道:“别告诉爹!” 方总管怀疑地看着少年,问:“怎么不能告诉老爷?” 方则没词了。 但他也有些急智,眼珠一转,道:“这是大哥教我的。我要悄悄的办成了,给爹一个惊喜。” 到时候恐怕会造成惊吓,不过他也顾不得了。 他就不信,爹还能把他给杀了。 方总管却眼前一亮,问:“你说,这是大少爷的主意?” 方则点头,说是大哥指点他的。 方总管喜道:“大少爷说的肯定没错。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多挤些出来!二少爷,你只管放心跟大少爷学,这事我去办。” 方则咳嗽一声,端着架子道:“记住,要隐秘!别让人知道了。” 方总管笑道:“二少爷放心,这样事我跟大少爷做过好几回了。至于怎么筹款,大少爷也教了我几手,别人再想不到的。” 说完,匆匆走了。 留下方则,却陷入了困惑中—— 莫非,大哥要他准备银子不是为了私事,是为了方家? ※ 再说韩希夷,一回去就催问韩嶂:“还没找到李居士?” 韩嶂急忙说已经找到了,正在往湖州赶。 韩希夷大喜,忙命他火速派人去接。 跟着,他又命韩总管即刻将春茧和生丝收购价提高五成。 韩总管失声道:“五成?少爷,那今年还怎么做生意?” 韩希夷道:“叫你提你就提,我自有主意!还有,给我不计代价打压周记那几家捐款的锦商,逼他们无路可走!” 韩总管见他毫无说笑之意,方知不假,只得去办。 韩希夷又命韩嶂“把人都派出去,盯死了周记那几家,搜罗官商勾结、欺压商贾的证据。”韩嶂匆匆领命而去。 韩希夷又约了沈寒秋出来吃酒。 他要沈寒秋也提高各地春茧收购价。 因为,沈家最财大气粗,沈家也最急于救出清哑。 沈寒秋神色半点不动,只问他:“贤弟有何高见?” 韩希夷道:“沈兄真没看出来?” 沈寒秋解释道:“我一直掌管家中瓷器生意,织锦这块都是父亲负责。所以,我实未看出其中诀窍。还望贤弟指教。” 韩希夷恍然,道:“那些为夏织造捐款的锦商,沈老爷难道没告诉你有问题?你们不会真以为他们是普通商户吧?” 沈寒秋疑惑地问:“难道不是?” 韩希夷道:“不是。以往赈灾,他们从不出头。就算出手,捐几千银子顶天了。重头都是我们这些大锦商出的。这次,他们忽然冒出来,还一出手就是二十万。我才明白:那些银子根本就是夏织造自己掏的。因为,这就是他自己的买卖!” 沈寒秋喃喃道:“怪不得我瞧周记不对。” 第453章 引动 韩希夷拍手道:“正是!” 沈寒秋略一想,惊道:“这么多家!他也太贪心了……” 韩希夷道:“这些锦商规模都不大。若是像我等世家一样规模的锦商与他过从甚密,岂不是引火上身!所以,他才分散了经营。说不定,这其中也有其他贪官的份儿。” 沈寒秋完全明白了。 他道:“贤弟之言,愚兄不无从命,不过就是亏些银子罢了,沈家还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只是,提高蚕茧收购价能挤垮他吗?” 韩希夷笑了,凑近他说了一番话。 沈寒秋微笑点头。 又吃了些酒,两人才分头回去。 晚上,韩希夷住在织造衙门附近的一家小院。 这是他昨天才买下来的,就因为清哑被囚禁在织造衙门内。 夜静月明时,他又吹响了洞箫。 从霞照追到湖州府城,又从湖州府城追回霞照,不论刮风下雨,不论清哑在家还是在牢里,他一晚都没间断过。 今夜,方初也在这附近,也听见了箫声。 他无不遗憾地想,若是手未断,便可以弹琴相合了。 正想着,织造衙门内飘出隐隐约约的琴音。 他浑身一震,急忙竖起耳朵。 那边,韩希夷也大喜—— 清哑终于回应他了! 清哑自被囚禁以来,与外界隔绝,只在今日白天才见了家人一面,还未能和他们说上话;晚上,夏流星告诉了她被烧死的下场,她又惊又怕。这时听见熟悉的箫声,自然心中感怀。 境由心生,她不知不觉以琴传音,弹出了心中所思所想: 没有儿女情长,没有两情相悦。 今夜,她的琴音失了空灵,失了澄净。 她惊惧。她惶然! 她悲愤。她伤心! 她怕被火烧成一截焦炭! 她更怕烧也烧不死,在大火中挣扎、痉挛! 哀哀悲音,仓皇四顾。无助绝望! 韩希夷几乎吹不下去了。 他听出她在害怕,她在哭泣! 他听见她哭喊:“放我出去!不要烧死我!” 他便努力、急切地吹箫,试图安慰她,叫她放心。 另一处院内。方初循着琴音,跑出了院子。 圆儿跟出去。拉住他,急道:“爷,你要去哪?” 方初颤声道:“你听,她在哭!着火了。她在哭!” 圆儿糊涂,情急之下指向织造衙门方向,道:“没有着火。要是着火了。晚上能看不见?” 方初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他飞快跑向织造衙门。 圆儿和黑风怕他出事。紧跟着他。 眼看快到了,圆儿机灵,提醒道:“少爷,别叫守卫的看见了。咱们悄悄的过去,躲在暗处听。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想解救的法子。” 方初头脑清醒了些,站住了。 圆儿四下一扫,指向织造衙门右侧的巷弄,低声道:“那边。” 几人便猫腰钻进巷子,藏在墙角一株大柳树后。 离的近了,琴音便格外清晰。 方初再次失控,仿佛面对熊熊烈焰,看见她在烈焰中挣扎、哭泣,他不顾一切就要冲进去,不自觉手下用力。 圆儿肩膀被他右手攥紧,捏得生疼。 他咬牙忍住,生怕叫出来被人听见。 但他也怕方初做出什么事来,只得不住干扰他听琴,道:“这是弹琴,这是弹琴……呜呜……我……我……” 为什么他好想哭啊? 他便抱住少爷闷头哭了起来。 方初仰着脸,看天上繁星透过树隙漏下一颗两颗,不住闪烁,眼前交替出现许多的画面,从前的,现在的,将来的…… 他轻轻张口呼吸,面上不断滚下水珠。 许久,他凑近黑风耳边,微声道:“你去郭家,找……说……” 黑风便匆匆离开了。 郭家人也听见了琴声。 郭家住的田湖南街槐树巷离织造衙门还挺远的,但也不知是夜深人静,还是父(母)女连心怎么的,郭守业和吴氏都听见了琴声。 他们不懂音律,可是他们懂闺女的心。 两人都被琴音搅得五脏不宁、焦躁不安。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