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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安神的汤,丝毫没有意识到害得人家晚上睡不好的人就是自己这个作精。 秦庸倒乐得看宋芝瑶这样紧张自己,甚至有种狗崽子没有白养的成就感。 所以说孩子但凡有什么毛病,多数都是大人惯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唉。 …… 自那晚秦庸与影二出去探查了线索后,秦庸便不再去插手这件事了,老神在在地与宋芝瑶在府中呆了几日。 宋芝瑶起初还有些着急,看秦庸丝毫不担心,便也随他去了。 如此又过了四五日后,京城和齐州的人才到了下邳。 京中派来的是一位翰林院的供奉,姓冯名纪年,字儆尤,是先帝在位时最后一次恩科的探花。 冯纪年初时并没有很得先帝的重用,如今看来新帝似乎有意提拔,如果这次差事办的漂亮,说不得要提拔成学士的。 齐州来的是秦庸姨母的儿子,秦庸的表兄,名唤祝成栋,字梓桢。 秦庸的姨父是齐州的知府,是为心怀天下的如玉君子,而秦庸的姨母作为老将军的长女,未出阁时就是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成亲后才修身养性。 祝大人本想让儿子同自己一样入仕,可惜祝成栋更像他娘,虽然也已有功名在身,却志不在官场,更想去沙场上当一名将军。 冯纪年只匆匆与秦庸打了个照面便去料理陈氏那边的事,宋芝瑶见京中来的人是尽心帮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而祝成栋,身为秦庸的表兄,所幸在秦府住了下来。 “我道是多大的事儿,就冯纪年那个傻子自己都能处理,值当你特地八百里加急往齐州递消息?”祝成栋啪地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又觉得并不热,把扇子丢在桌上怒道:“我爹非要让我揣着个扇子装装文雅,害的我摸到就忍不住扇两下,都快要吹出头风病了!” 秦庸笑笑没说话,呷了一口茶。 祝成栋自己郁闷了一会儿,又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说你比我还小两岁呢,这就娶媳妇儿了?嘿,小弟妹,你们家公爹可凶啦,会不会被吓得哭鼻子?” 宋芝瑶不知所措地看着祝成栋不知道怎么接话,为了以防万一,他是男孩儿这事连下邳这边的下人们都是不知道的,大家只道秦庸是娶了个童养媳。 宋芝瑶不知道祝成栋与秦庸关系如何,只记得秦庸提过京中本家是一笔烂账。 “你别逗他,”秦庸摇摇头命下人们都关上门去外面候着,才又开口道:“瑶儿,以后这位就也是你的表兄了。” 宋芝瑶点点头唤了表哥。 而后秦庸把宋芝瑶的身世同祝成栋说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过几日下邳事了,我就要带瑶儿回京了。” “啧,原来不是弟媳,你这便宜弟弟倒是向着你,见你出事忙不迭地往我们这头递消息,”祝成栋忍不住又要去拿那扇子,摸到扇骨顿了顿,把手缩回去进袖兜里掏出两个核桃,用右手盘了起来,“小弟长得清秀,你俩做个伴姨母应该挺高兴的。” 宋芝瑶第一次见到年轻人也有盘核桃的,那两枚核桃被祝成栋盘得都包浆了,油亮油亮的,忍不住眼睛发直地盯着人家手看。 祝成栋见他感兴趣,嘿地一笑:“想吃核桃?”然后手里稍一用力,直接将两个核桃都捏得碎开来:“来,表哥袖里还有好多核桃。” 宋芝瑶的表情一瞬间都裂开了,宋老爷也喜欢盘核桃的,他知道这种包了浆的核桃都是很贵的,宋老爷也就那么一对,头一回见到有人会把文玩核桃给弄碎了吃,而且还是直接捏开的。 第19章 金枝玉叶落凡尘,孤苦伶仃坠泥淖 在宋芝瑶眼中,秦庸这表兄祝成栋纨绔的形象是去不掉了,他的袖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被盘得光溜溜的核桃,动不动就要捏碎几个来哄小孩儿。 祝成栋不知道在这个新的表弟眼中,自己的形象已经和那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少爷们一样,只当宋芝瑶是对兄长的孔武有力崇拜得话都说不出,一手摸过扇子又扇起来,吹的额角扎不上去的碎发都轻快地飞起来。 秦庸对这二人都颇为了解,一眼便看出两人各自想着什么,心里十分可怜祝成栋这个傻子被人嫌弃还不自知。 被祝成栋盯了半晌,宋芝瑶只得在核桃碎渣里挑核桃rou吃了一块,没想居然还是炒过的核桃,一时眼神直发飘:是什么人会把炒熟的核桃放到手里盘到包浆,又一把捏碎了吃掉? …… 冯纪年不愧是新帝赏识的人,办事效率很快,到了下邳后只用了一天半便将案子查的一清二楚,翌日午时便要敲人家衙门口的鼓。 祝成栋还劝他不如再等些时辰,免得扰了人家官老爷午憩被穿小鞋,冯纪年最见不得祝成栋这种吊儿郎当的姿态,只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再等陈氏的尸首都要放烂了,祝公子是想代替仵作验尸么?” 祝成栋从小到大除了自己亲娘,谁人不顺着?头一回遇见冯纪年这种脾性的,被怼成了筛子,愤恨地几欲挠墙。 这是宋芝瑶第二次站到公堂之上,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听者。 县官还是同一个县官,上次的县官好不威风,这次的县官却点头哈腰。 官场中有点门路的都知道皇上有意提拔冯纪年,而齐州知府的大公子身后有一座将军府,这些人县官都是不敢得罪的。 秦庸在秦家不受宠,他娘虽然也是老将军的女儿,可传闻中都说秦府与褚府多年来都没什么来往,县官自然也不会把他如何放在眼里,而冯纪年和祝成栋就不同了…… 如此看来,皇上对于这个还珠使也是重视的,不能太过怠慢。 冯纪年于破案一道似乎颇为擅长,三言两语便抬出证据,把陈氏之死的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 陈氏并不是被人所害,而是如同秦庸猜想那般,自戕而亡。 绣坊后院在假山旁边的破旧木凳,有几个是她自己摆上去的,然后站在木凳上纵身向后跳去,后脑撞在假山上,几乎两个呼吸就丢了性命。 县官不解:“可地上的留字和陈氏手中的物证……” 冯纪年直视县官,只把县官看得发毛:“大人,还请传郑家二公子郑清风来堂上询问。” 县官听到自己外甥的名字,愣怔了一下,不解道:“此事与清风也有关系?” 冯纪年点头:“待人来,大人问上两句便是。” 见冯纪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县官只得传唤郑清风上堂。 宋芝瑶本以为叫清风的,就算不是个翩翩如玉佳公子,起码也要温润的像一块鹅卵石,才不算辜负了这姓名。 哪成想那郑清风相貌平庸不说,鼻子上偏偏还生了两颗苍蝇大小的黑痣。 郑清风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