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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简被他这样子,弄得回过神来,看柳忆快要急红眼圈,齐简笑笑,抹把脸看向棺椁。 “父王,这就是柳忆,十三岁返京那年,简儿在太学门口,一见钟情之人,也是简儿毕生所爱,愿生死相依之人。” 说完这话,齐简撇撇嘴,露出个委屈表情:“可惜,他心里还有个明眸皓齿老相好,心心念念多年,总是忘不掉。” 第104章 尘埃落定(正文完结) 柳忆慵懒躺在榻上,眼皮都不想抬。 齐简餍足地舔完虎牙,朝着柳忆颈间又小小咬上一口。 草莓田里,增加了新果实,柳忆疼得哼一声,眯眼瞪人,却因脸上带着红晕,凌厉气势不再,整个人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咪。 “咬疼了?”齐简舔着最新种出的那颗草莓,意犹未尽,“我的牛乳味道如何?要不要,再来点?” 听见这话,柳忆脸颊更红,有心翻身打人,可惜手上腿上都没力气,他最终咬牙切齿踹齐简一脚,翻个身用背对着他。 这一脚说是踹,力道极轻,齐简没觉出痛,反倒痒得笑起来:“来吧,再来一次,就一次。” “你刚才就这么说的!刚才的刚才,也这么说的!”柳忆怒极反笑,唰得转过身,用圆溜溜眼睛瞪向齐简,待看见齐简额间血迹,眼底怒意又化作春水。 先前,在齐王灵前,见齐简落泪,又委屈指控,柳忆心早软得拎不起来。他指天画地绝无别人,一会儿说一见倾心,一会儿说再见钟情,恨不能把所学情诗一股脑抛出来,再唱几首情歌。 成堆情话说出去,好不容易将齐简哄好,又听齐简幽幽道,还说没有老相好,都不愿让我在上面,我怎么信? 敢情说这么多,就为这个?还是在齐王灵前?等等,在齐王灵前,自己对着他儿子一番表白,这也,太… 对上齐简漂亮双眸,柳忆羞得脸颊泛红,找个借口溜了。 溜回寝殿,绕着桌子兜转几圈,又拨动珠链呆楞许久,直到脸颊热度退去,齐简依旧没回来。 柳忆磨磨蹭蹭返回灵堂,离着老远,便听到闷闷轻响。心里咯噔一声,他小跑到灵堂入口,只见齐简身披素白孝服,双膝跪地,前方地面上,有块新鲜血渍。 听见门口声音,齐简停下磕头动作,回眸望过来,白净额间,鲜红一片,甚至有那么两缕血丝,顺着额侧,流到眼角。 本能般伸出手指,用指腹擦掉血污,柳忆把人拉起来,连哄带骗弄回寝殿。 仔细清理干净伤口,又涂好药膏,看着齐简端坐不语的模样,柳忆恍惚想,仿佛听见心脏裂开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脆响,伴着抽痛此起彼伏。 他俯身蹲下,双手放在齐简膝上,仰头看他。 齐简目光闪了闪,落到柳忆身上,看清是柳忆后,他露出个浅浅笑容,眼圈依旧通红:“我以为那么多年,我早看淡了。” “怙育之恩,看不淡的,我明白。”柳忆抿着嘴,眼睛也开始泛红。 点点头,把柳忆带进怀里,齐简将下巴搁在柳忆发顶,沉默良久,小声道:“柳忆,我难受。” 尾音发颤的话语,如春日惊雷劈入心间,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齐简哑着嗓子说让我做的时候,柳忆根本连拒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第一回合速度很快,齐简有些急切又有些费解,柳忆忍着疼痛,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心安慰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已经很棒了。 谁知齐简听见这话,神色微变,翻身又要再来。 第二次过后,柳忆累得手都不想抬,被齐简抱着去沐浴,又抱回来。 身体贴到床榻,柳忆还没等长出口气,就见齐简红着眼睛,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再来一次,就一次。” 再来半次,自己就要交代在这,柳忆长叹一声,又舍不得拒绝,只能另给齐简指条出路。 就这么,自己把牛奶似的液体都喝进去了,他还想再来?柳忆咬着牙,坚定摇头拒绝第四回 合。 齐简也知道强人所难,没难为他,只是自己舔舔嘴角,捞过茶杯递到柳忆嘴边:“那你喝点水?不过你还能喝下吗?毕竟刚才也喝了不少东西。” “滚!”柳忆红着脸推开茶杯,气哼哼翻身。 齐简环住他,低声笑起来。 第二日,他们是被王公公和晓斯一起叫醒的。王公公满脸愁容,见齐简出来,连忙跪地:“世子,皇上请您入宫。” 请?柳忆和齐简都是一愣,明白很多事情,今日要有定局。 “皇上还想请您,将齐王棺椁,也带入宫里。”王公公声音发颤,生怕齐简拒绝,“皇上说,齐王想必,也不会拒绝。” 齐简望向柳忆,缓缓闭上眼睛。 暖阁里,皇上仿佛一夜间,又苍老几岁,满鬓白发,眼皮虚肿。看见棺椁,他好似想挣扎起身,却迟疑片刻,又重重躺回榻上。 望着棺椁喘息许久,他扭头看向齐简和柳忆,摆摆手,命老太监递过去卷澄黄色圣旨。 太子被贬庶人,终生囚禁太子府,衣食供给全都没有,连仆人都没一个,至于其背后的皇后和姜家,圣旨上并没交代。 姜家根基太大,为前朝稳固,也不能彻底拔除,何况刺杀齐王之事,是太子临时起意,皇后最多算是隐瞒不报,至于曾试图对谁暗中下手,在皇上看来,也不算什么,齐简冷笑着交还圣旨,说句皇上圣明。 “这些年,皇后和太子如何对你,朕看在眼里。”皇上说完一句话,喘息许久,才接着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朕对华琮,对姜家,惩罚太轻?” “我觉不觉得,无关紧要。”齐简偏头,目光在棺椁上停留片刻,扭头直视皇上,“只要父王在天之灵不觉得,就够了。” 皇上好像想说什么,只是话还未出口,便歪着脑袋又咳半晌。呼吸平缓后,他摇摇头:“你果然是他的儿子,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一直都能分清。” 听见这话,柳忆终于把目光分到皇上身上,看着他脸色灰败的模样,有些疑惑。 “是朕,一直都看不清,所以一错再错,才落得如今境地。” 皇上费力抬头,看向棺椁,又将目光上移,用浑浊眼眸看向窗外,可惜如今已非初春,几颗桃树上只剩翠叶,不见粉花。 当年桃树繁花之下,齐王临风而立,一晃,已经这么多年,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重重咳嗽声过后,皇上捂着口鼻的金黄丝帕上,一团暗红。他攥着丝帕,勉强起身,看着案几上孤零零的那杯茶,重重叹口气。 “朕,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皇上喃喃自语,举起茶杯,“我知道是华琮贪功冒进,知道你是替他顶罪,但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他害了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