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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栽赃,张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然后,这两拨人就开始各执一词,引经据典地撕了起来。 只听开头的时候,齐晟还觉得,于坚和方评不愧是言官,对得起自己纠察百官和风闻奏事的职责。 可是,听着听着,他就听出别的滋味儿来了。 何殊的提议听起来严酷苛民,却不一定不是一心为国; 于坚看起来义正言辞,也不一定是真的要为民请命; 张简声援何殊,纯粹是因为户部的存粮不多; 方评声援于坚,则是有些搏一个“不畏强权”的名声的意思。 就算齐晟自问上辈子见过不少奇葩了,这一刻,还是由衷地觉得:人性,真是复杂。 这四个人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别人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支持何殊,或支持于坚,或另有说辞。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心想解决问题的。但这两拨人的声音太大,把他们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最后,还是天子出声镇住了乱糟糟地一锅粥,有选择性地打压了一波儿人。 然后,把那几个真正有心解决问题的人点了出来,勉励了一番,让他们拿出章程来。 齐晟站在五皇子身后,看着齐覃轻描淡写地四两拨千斤,不由叹为观止。 然后,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本该是太子站着的位置。 太子如今在在奉旨闭门读书,不在这里。 是以,齐晟也不知道,太子在朝会上的表现如何。 倒是大皇子安静得很,一直没有出声。 也不知道他一直这么老实,还是因太子受罚,心有警惕,所以才不敢蹦哒。 五皇子忍着性子听了这么多废话,早就不耐烦了。 他把身子稍稍往后侧了侧,悄悄喊了几声:“六弟,六弟,六弟。” 齐晟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耐不住他实在是太执着。 “别说话。”齐晟说着,朝齐覃端坐的方向怒了努嘴。 五皇子也朝御阶之上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老实了。 但五皇子的老实,永远是暂时的。 过来了不到一刻钟,等朝堂上为另一件事争吵起来的时候,五皇子觉得这个时候,父皇的注意力一定已经被吸引走了。 于是…… “六弟,六弟,六弟……” 齐晟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亲哥,不能打死!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笑眯眯地问:“五哥,你不会是又想出恭了吧?” 五皇子:“…………” ——这是亲弟弟,不能打死! 这一句话,就勾起了他那不堪回首的曾经。 见五皇子的脸一下子就黑成了碳,齐晟暗道不妙,赶紧转移话题:“五哥,你说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呀?” 这个问题,正是五皇子想问的。 所以,他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泄气地说:“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这些人吵来吵去的,他是一句也没听懂。 齐晟也觉得挺无聊的。 ——这些人在下边争得面红耳赤,天子却在御阶上坐壁上观。 除了原则上的问题,天子一直很有坚持之外,是非对错,并不是以黑白来论的,而是看谁更得天子的心。 这样一想,齐晟就觉得,朝堂上的这些大臣,和后宫的那些嫔妃们,也没多大区别。 进而,他的思维就发散到了一个个长着胡子的美男子穿裙子,戴簪环,挥着手绢、掐着嗓子一波三折地喊“陛下~”的场景。 “噗——” 不行,忍不住了。 他却不知道,上首的天子一直分了一部分心神在他身上,就是为了等待时机,逮他的错处。 “睿王,你在笑什么?” 天子一声呵斥出口,朝堂上一下子就静了。 齐晟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不明白他们干嘛都看着自己。 直到天子又喝了一声:“睿王!” 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哦,对了,睿王不是我的封号吗? “臣在。” 齐晟赶紧举着朝笏出列。 私底下皇子们可以对天子自称“儿子”,到了朝堂之上,就没有父子,只有君臣,他们的自称,也就要换成“臣”。 至于后世影视剧里的“儿臣”,齐晟不知道大种花真正的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个称呼,反正在大晋是没有的。 在大晋,子就是子,臣就是臣。 天子问:“睿王方才在笑什么?” 这个嘛…… 齐晟眨了眨眼,善意的谎言脱口而出,“臣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没错,这就是善意的谎言。 他是怕朝中诸君知道自己被他脑补了妇人饰而不好意思,绝对不是怕他们恼羞成怒,集体记恨自己。 没错,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自我强调了三遍之后,齐晟就成功说服了自己,睁着眼说瞎话毫无压力。 但天子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沉声问道:“你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诸公也跟着乐一乐。” 齐晟左瞄又瞄再瞄,就在他准备对不起五皇子的时候,突然看见御座前的宫灯挂的不正。 他先是在心里赞了一声自己机灵,让五皇子当年尿裤子的糗事没再被翻出来,然后才指着宫灯说:“我笑那个宫灯挂得不正。”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那宫灯看去。 的确不怎么正。 但上首的天子却笑了笑,说:“是吗?朕看着挺正的。” 然后,他就问诸皇子首位的大皇子,“宁王,你说呢?” 大皇子的性子极端高傲,从来不屑迎合上意,弄虚作假。 所以,他实话实说:“回陛下,依臣看来,这宫灯的确没有挂正,应治太和殿扫洒太监的之罪。” 天子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又问站在宗室之首的礼亲王:“礼亲王,你来看看,这宫灯挂得正不正?” 礼亲王老王爷去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