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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便命李青媳妇过去与三老太太说,到时那府里哪位姑娘想一道去,只管提前过来尚书府就好。 李青媳妇回来时带回两篓桔子,说是三老太太给的,谢太太命素蓝给各房分了分,牡丹院也有一份儿。虽说宁姨娘被禁足,该她的份例谢太太也从没少过她的,且她毕竟生了三子一女,这会儿失势,那些奴才也不大敢克扣。 谢莫忧轻声道,“祖母,我给姨娘送过去吧。” 谢太太看一眼谢莫忧,叹一声,“去吧。” 谢莫忧行一礼,便带着丫环和桔子去了牡丹院。 深秋将至,牡丹院里人少语稀,愈显萧索。自谢莫忧出生,这院子就是极热闹的,春夏秋冬,这是第一次让她感到萧瑟。 宁姨娘见谢莫忧来的,欢喜的眼圈儿都红了,拉着闺女的的手上下打量着,咽下一声哽咽方问,“今天是你生辰,阿忧,你可还好?” 谢莫忧也是眼中一热,险些落下泪来,与宁姨娘一并坐了,道,“我都好,姨娘不用记挂,这是三老太太那边儿送来的桔子,各院儿都有,这是姨娘的,我给姨娘送过来。”院里丫环婆子的人数依旧,却无端让人觉着清冷许多。 宁姨娘拭泪,“替我谢谢太太,我辜负了她的心。” 都这时候了,又不是刚被禁足那会儿,母女两个,便是抱头痛哭又有何用。再说,难得见闺女一次,宁姨娘也不肯哭了,细细的问闺女生辰如何过的,知道请了本家姑娘过来玩乐,收到的生辰礼也不少,宁姨娘就放心了,反是安慰闺女道,“你别担心我,我在院里清清静静的,也挺好。阿芝他们年岁小,你祖母有了年纪,你要多替你祖母分忧。就是大姑娘那里,也要好生相处,总是我对不住大奶奶。我因嫉妒才入魔障,先时与你说了不少疯话,如今回想,多么狭隘。你与大姑娘,即使不是一个娘生的,也是同父姐妹。我见识小,心眼儿也小,说句小见识的话,这世间,除了阿芝他们与你,就是大姑娘最亲了。都是姓谢的,同族之间还讲究同枝连气、守望相助,何况你们是同父姐妹。” “我被嫉妒蒙住了双眼,教了你许多错事,幸而老天有眼,我虽受了责罚,天可怜见,你没走上弯路,我心里就是欢喜的。”宁姨娘拉着闺女的手说了许多话,又从屋里拿出几身衣裳来,道,“大衣裳自有裁缝做,这是我闲来无事给你们姐弟做的常服,你带了去正好穿。” 谢莫忧问,“姨娘衣食可周全,丫环婆子服侍的可还用心?” “都好都好。”是真的没人敢克扣宁姨娘,她先时受宠十来年,虽说一下子给谢莫如干掉了,谢莫如毕竟是女孩子,以后肯定要嫁出去的。但长房三子皆宁姨娘所生,将来难保宁姨娘没有翻身的那一日。再加上谢太太给牡丹院的份例依旧,谢莫忧姐弟几个也没在谢太太面前失宠,丫环婆子服侍倒还周全。 母女两个说会儿话,见天色不早,宁姨娘心下难舍,却是不多留谢莫忧,摸摸闺女柔嫩的小脸儿,道,“这就去吧,太太还等着你一道用饭呢。你要想姨娘了,就来看看,只是也别总来。倘有难处,就跟你祖母说。这自己住一个院儿,院里丫环婆子的,心里要有个数……” 啰里啰嗦的叮嘱了一堆,宁姨娘送谢莫忧到门口,直待谢莫忧走远,宁姨娘眼中的泪才落了下来。 ☆、第40章 李樵 得势与失势,有时快的人心都反应不过来。 就像年初还没什么人愿意理会谢莫如,如今不过半载岁月,谢莫忧与宁姨娘在牡丹院说了些什么,都有人自发过来告知谢莫如。 不论宁姨娘这些话是真心还是作戏,谢莫如都未放在心上,倒是谢柏又买了两幅李樵的画送她,谢莫如细细赏鉴一番,问,“二叔,这是落枫山秋景么?可真美。” 谢柏笑,“待我得了空,带你和莫忧去赏秋如何?” 谢莫如笑,“自是好的。”宁姨娘失势,二叔对谢莫忧多了几分关心。 谢莫如细瞧着这画儿,问,“二叔,苏才子和李先生现在如何了?” “他俩呀,活像上辈子的冤家。”谢柏叹气。 谢莫如卷上画轴道,“我看苏才子性子活络,是个热情人,李先生也不像不讲理的性子,何况他们还是亲戚,怎么倒像有什么事儿似的。” 谢柏道,“你怎么知道他俩是亲戚?” “我又不瞎。”谢莫如道,“他们模样那般肖似,定是有血缘关系的。” 谢莫如将画轴系好,收在画筒里,道,“二叔既与他们交好,若是误会,二叔该帮着调解才是。” 谢柏心下一动,把丫环打发出去,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出去与人讲。” “二叔还信不过我,不要说我,就是我这院里的丫环婆子也没有会多嘴的。”细作她早撵走了。 谢柏便说了,“其实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事,苏不语是个热心肠,就像你说的,他性子活泼,爱与人交际,朋友也多。李樵则是沉默寡言,便是相熟的朋友也没几个,他是永安侯的庶子。这里还有一段公案,永安侯年轻时为人颇是风流,年轻时得一对双生美姬,那时他与苏不语的父亲苏大人相交甚深,便将这对美姬中的一个赠与苏大人。这对美姬十分命薄,都是在生产时难产过逝的。苏大人当时已有两位嫡子,苏不语出生后便跟着嫡母长大,苏夫人为人不错,从苏不语身上就能看出来了,你别看他左一本话本子右一本话本子的胡写,他十四岁便中了秀才,如今在国子监念书,后年秋闱便会下场。李樵的运道则远不比苏不语,永安侯那时还年轻,尚未承侯爵之位,亦未议亲,平常亲贵之家,鲜少有庶长子出生的。身为庶长子,这也不是李樵的过错,何况李樵自幼聪慧,天分惊人。但在他五岁时,曾祖父过生辰,李樵送了一匹唐三彩的小马给老侯爷。” 听到这里,谢莫如都不禁大惊失色,脱口道,“这怎么会!”唐三彩是唐时人常用的随葬品,没听说生辰送这个的。 谢柏叹,“这就说不清了,但当时曾祖父过生辰,他送这等不吉之物,当下便把曾祖父气懵了。人要走了背字,真是步步皆背,谁晓得老侯爷接着就病了,一病不起,没俩月就去了。自此李樵大不孝的名头儿算背身上了。他在国子监苦读,文章较苏不语更出众,但国子监的先生都对他言,他再如何的锦绣文章也无用,将来春闱如何会录取他这等大不孝之人。不要说春闱,去岁秋闱,他果然未在榜上。主持秋闱的礼部侍郎秦川就直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