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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苏岑没应声,曲伶儿已经吓哆嗦了,“有什,什么?尸体?” “要是尸体还好呢,”张家大嫂道,“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副空棺材,里头连点骨头渣子都没有!你说他们村的人白天到底都到哪儿去了啊?晚上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难道一整个村子都是鬼变的?”曲伶儿上下牙直打架,“这也太瘆人了。” “谁说不是呢。”张家大嫂道,“从此以后就没人敢去陆家庄了,也从来不见他们村子的人出来,进他们村子的唯一一条路都被野草盖住了,多少年都没人走了。” “那条路在哪儿?”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苏岑,张家大嫂试探道:“李大夫,你要进陆家庄?” 苏岑轻轻一笑:“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也不见得要去。” “路倒是不难找,沿着虻山山脚一直走就是了,可那地方绝对不能去啊,去了是要死人的!” 苏岑挑了挑眉:“怎么,当初那人没回来?” “回来倒是回来了,”铁匠颤幽幽道,“可是过了没多久就死了,说是吓死的。更离奇的是,那人死后第二天,他家门口就出现了一口棺材,人都入殓了,家人问起来才发现谁都没买棺材,也没见有人来送棺材,那口棺材就那么悄么声儿地出现在了他家门口,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来的。” “把人吓死了还附赠棺材,倒还挺人性的,”苏岑笑了笑,“这么说起来他们村子里的棺材该不会都这么送出去了吧?” 一圈人脸色一白,都被苏岑这玩笑话吓着了。 当夜睡下了,苏岑被窗外明月晃得睡不着觉,索性坐起来想事情,顺便醒醒酒。 没想到曲伶儿也没睡着,见苏岑醒了,立马跟着坐了起来,“苏哥哥你也吓的睡不着啊?” “……”苏岑无奈,“我想事情。” “我也在想事情,”曲伶儿歪着脑袋,“你说那伥鬼是真的吗?还有陆家庄那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岑在暗处翻了个白眼,实在想不明白就曲伶儿这胆子当时怎么敢去刺杀李释?不会还没凑到李释面前就把自己吓死了吗? 曲伶儿见苏岑不搭理自己,没话找话道:“苏哥哥你在想什么?” “想陆家庄。” 曲伶儿撇了撇嘴,还以为苏哥哥能比自己高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害怕。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陆小六的案子吗?那个案子就是发生在陆家庄。” 曲伶儿微微一愣,“那个陆家庄跟这个陆家庄是同一个吗?这名字这么通俗,应该有不少重名的地方吧。” “你还记得白天看见的那个腿骨有裂痕的尸体吗?”苏岑问。 曲伶儿点头。 “陆小六当年因为把定安侯府的小侯爷推下水被打断了一条腿,”苏岑微微眯了眯眼,“我怀疑白天那具尸骨就是他的。” “怎,怎么会这么巧?”曲伶儿目瞪口呆,“那他怎么跑到山洞里了?” 苏岑摇摇头,片刻后道:“我决定明天,去陆家庄看看。” 第148章 老头 苏岑和曲伶儿第二日一早便辞别了张家二口,按照张家大嫂所说的找到了山脚下的那条小路,果然杂草丛生,看样子确实是好久没人走过了。 曲伶儿一百个不情愿,他对那些村民说的不疑有他,生怕自己被那些棺材卷了去,回不到长安城,见不到他祁哥哥了。对着苏岑软磨硬泡了一晚上,奈何他苏哥哥读书时练就的本事,两耳一关、两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理了,自顾自地睡了过去,不几时鼾声都响起来了。 曲伶儿认命了,他苏哥哥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临走时找非要找村头的一个老和尚给他画几张符,老和尚表示画符那是人家道士的事,他顶多给他念段往生经。 最后曲伶儿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还真从老和尚手里拿到了符,拿根红绳郑重其事地挂在脖子上。苏岑悄眯眯看了一眼,“唵嘛呢叭咪吽”六个字,写的鬼画符一般,挥洒飘逸,看上去颇为高深——糊弄糊弄曲伶儿这样的足够了。 一路走的颇为艰难,杂草足有半人高,虽然已经入了秋,暑气却没下去,又加上这里多雨,湿热难耐,蚊虫还闹得厉害。走了一上午,两个人衣衫都湿透了,腿上的蚊子包一个接一个,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正午烈日当空,苏岑提议两个人先找个大树歇一歇,顺便解决了一下口腹之欲。 曲伶儿拿树叶缠了顶草帽带在头上,靠着树干吭哧吭哧挠腿上的蚊子包,边挠边抱怨:“苏哥哥你说我们好好巡察早日回长安城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吃这个苦?再不济表明身份带着那什么马大人一块儿来嘛,至少还有人帮咱们开道呢。” 苏岑正拿草帽盖在脸上小憩,闻声挑开一条缝,道:“当初陈大人加上张大人以大理寺的名义过去都没查到什么,你觉得叫上一个连山洞都不敢进的马大人能有什么收获?” “至少人多能壮胆呢。”曲伶儿小声嘟囔。 “你还真信了他们说的,”苏岑拿着草帽扇凉,“人们之所以会害怕,并不见得是事物本身有多恐怖,更多的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自己吓自己。只要能透过表相看清本质,有些东西就不攻自破了。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曲伶儿坐直了身子,“苏哥哥你说。” “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他们既然从棺材里来,又从棺材里消失,我猜测棺材底下应该藏有暗道、暗门之类的。那个人到的时候应该是整个村子都在暗道里做什么,所以他才没见到人。” “什么人会把暗道建在棺材里?”曲伶儿撇了撇嘴,“那又怎么解释那个人回来就死了,还有门口那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棺材?” “人回来就死了,可能是因为早就染了恶疾,也有可能后来患了什么急症。至于棺材,就更简单了,夜黑风高放口棺材有什么稀奇的?给我我有一百种方法把棺材给他放到门口去。” “你说的倒是简单,”曲伶儿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一件两件说的清楚,这么多事情纠缠在一起还有那么简单吗?” 苏岑把草帽盖回去,“就是因为不简单,我们才要去查啊。” 等到正午最烈的日头过去两个人才又上了路,曲伶儿拿草绳把裤腿袖口扎牢,又拿件薄衫兜头把自己盖住,然后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跟蚊虫死磕到底。 反观苏岑,继续衣袖翩翩一切如常,对这些小飞虫浑然不在乎。 曲伶儿用只露着的两只眼睛表示佩服:“苏哥哥你不怕咬吗?” “怕啊,”苏岑镇定自若,“反正被蚊子咬了会痒,捂出痱子来也会痒,怎么都是个痒就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