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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宫女的名字,倒是给了自己不少便宜。若非如此,取名废如林渐差点就想说自己叫什么“小红”“小翠”了。 林渐抬起头时,御书房门口空荡荡,栾云晔早已自己走进了书房,自己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只听耳边再次传来高公公善意的提醒:“快,陛下让你进去呢,当心迟了陛下怪罪。” 林渐应了一声“是”,别无选择地跟着高公公,小心翼翼地走进御书房,眼神却谨慎地将周围环境都仔细打量了一番。 一进门转过屏风,只见远远的书房尽头,有三级不高的台阶。台阶明黄的水晶帘幕从两边拉开,水晶帘后摆着一张书桌,桌案的角落里,堆了高高的两摞奏章。 栾云晔坐在桌案前,身旁坐着一个人,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坐在栾云晔身边的人,一身银白长衫,外披浅紫绣银纹氅衣,青丝如瀑,头戴嵌紫水晶的银冠,气度风流潇洒,不似尘世中人。 林渐一眼就认出了那位穿紫衣的,竟然是自己的故友白易潇。当初虽然知道白易潇是商国人,但想不到他还能与栾云晔有关系。 林渐刚转过屏风,就听白易潇在对栾云晔说:“梁国派来那个郑元衷还说,不论我们提什么条件,他们都答应,只要放了林渐。他们为何不惜代价一定要把林渐带回去,这个林渐到底……” 白易潇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了林渐,愣住了。 林渐就像不认识白易潇一般,走进书房对栾云晔屈膝行了个礼,就开始干活。 刚才栾云晔应该曾在书房里大发雷霆,还没人敢进来收拾过。地上躺着碎瓷的残骸,勉强可以猜测出碎的是一只杯子。地毯上,还有一小滩水迹、一些茶叶的渣滓,混着大片的血迹。 林渐蹲下去,用手去拾地上的碎瓷片。 手还没碰到碎瓷,一把扫帚就被塞进了手里。 林渐抬起头,只见是刚才帮自己解围的那个高公公,好心地给自己手里塞了一把扫帚。 高公公用眼神指了指扫帚,示意林渐用扫帚去打扫碎片。 林渐感激地对高公公微微点头,用扫帚一边扫地,一边悄悄地竖起耳朵偷听。 白易潇的目光一动不动,还盯着正在扫地的林渐,没有回过神来。 栾云晔语气不善,问道:“表哥,你在看什么?” 听到栾云晔叫白易潇表哥,林渐一边扫地一边暗暗咬牙。 白易潇竟然是栾云晔的表哥?所以自己竟然曾经和暴君的表哥做了最好朋友,还和他讨论过暴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想都觉得刺激。 “哦,没什么。”白易潇回过神来,继续道,“这个林渐,臣派人仔细查过了,但是除了他过往那些让敌人闻风散胆的战绩,并查不出其底细来历。” “不过既然能让梁国如此重视,想必对梁国十分重要,身份也绝不是个普通的梁国将领这么简单,绝对不能放他走!” 林渐手里“刷刷”地扫着地上的碎瓷,差点没把碎瓷砸白易潇脸上去。 “况且,”栾云晔道,“林渐行刺于朕,罪大恶极,岂能放走。” 林渐:??? 白易潇放低了声音,谨慎地问道:“林渐真的是来行刺您的?” 栾云晔幽幽答道:“林渐行刺朕,长雁关数万将士有目共睹,人都撞在朕怀里了,若非朕及时反击,必遭暗算。并且,他还随身携带毒.药,想是还有其他谋划。” 林渐:“……” 谁撞你怀里了??? 而且那药是给我自己吃的,再说也不算毒.药啊。 “就这般,还妄想全身而退。”栾云晔冷哼一声,道,“表哥,你说应当如何处置?” 林渐正低头扫地,听到栾云晔那一声冷哼,感觉从头冷到了脚。 白易潇道:“按理来说,行刺皇帝,历来都是要游街示众、千刀万剐、车裂凌迟。但是……” 栾云晔似乎并不想听白易潇的“但是”,直接打断道:“不错,此事就交给表哥。” 偷听的功夫,林渐按捺着自己真的冲上去刺杀暴君的心情,已经扫干净了地上的碎瓷和茶叶,再将地上的血迹茶渍都用湿拖把拖了一遍。 血迹混着清水,越拖越脏。 林渐刚才吐了一阵,有些胃疼,此时忍得额上微微沾了一层细汗,抬起眼眸悄悄看了栾云晔一眼。 还好,这个暴君和白易潇正在谋划怎么陷害自己,而且陷害得十分认真,两个人都没有给过地毯一个眼神,否则林渐怀疑自己会有幸立刻成为今晚第二个血溅书房的人。 林渐心里暗暗分析,其实这第一遍看似越拖越脏,只是脏污的范围稍微扩大了,血水是有被稀释的。只要用清水多刷几遍,就能把血迹越刷越淡,直到清洗干净。 然而,林渐还没来得及把多拖几遍付诸行动,腹中又一阵翻腾,捂着胸口呕了出来:“咳……” 这样的动静明显藏不住了。林渐赶紧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一个寻常宫女哪里会突然吐血,至少别被暴君看出来自己吐了血。 栾云晔闻声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林渐身上。 大概是因为咳得难受,微红的眼角带着一丝泪光,人的脸色有几分苍白,还一脸茫然无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身形清瘦得有些可怜。 栾云晔的目光顺着他修长的脖颈下移,一路走过纤腰长腿,看到了被林渐拖得一塌糊涂、面目全非的地毯,和地上一点新鲜的血迹。 林渐自己也立刻意识到地上的血迹有点过于新鲜,手中拖把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挪,在栾云晔看出来之前迅速掩盖住地上的血迹,故作慌乱地将拖把在地上胡乱刷了两下,将新鲜的血迹抹去:“陛下,再给奴婢一刻钟,奴婢一定打扫干净。” “额,陛下……”高公公大概也唯恐栾云晔降罪,连忙帮着求情道,“这宫女已经很用心了,不如给她一点时间……” 栾云晔淡淡道:“不必,换了。” 御书房这地毯,乃是陛下面前这位唯一的表哥——安乐侯白易潇从江南央能工巧匠织造的,为了不被安乐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哭自己不受重视,陛下用了多年。以往有任何脏污,陛下都要人跪着用抹布一遍一遍使劲擦干净。 这回,当着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