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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了;第二枚钥匙是他们出租屋的钥匙,夏天时配的;第三枚钥匙是唐蘅的自行车锁的钥匙,细而长。 唐蘅轻声问:“这几天怎么样,顺利吗?” “挺顺利的。” “想我了吗?” 李月驰点头,隔着薄薄的衣兜,在唐蘅手上捏了一下,像是在说“别闹”。 等他们到达饭店的时候,烟花秀当然已经开始了。出乎唐蘅意料的是,林浪也在。 “小唐!”林浪很热情地拍拍唐蘅的肩膀。 “好久不见。”唐蘅说。 “对啊,这不年底了嘛,真的忙死个人!” 唐蘅想说既然很忙那你为什么会来,知道这话不客气,便憋着没有说。蒋亚长手一挥,招呼道:“赶紧开吃吧咱们,饿死我了。” “哎,是,”林浪坐在他身边,“我跟着艺人吃一个月鸡胸rou了。” “这么惨?” “那没办法呀,”林浪说,“总不能人家吃鸡胸rou,我在旁边吃水煮鱼。” “那林姐你多吃点!这个,他家清蒸武昌鱼一绝。” “好的好的,”林浪笑道,“你们多吃点,还长身体呢,我是老胳膊老腿啦。” 大家的确都饿了,吃得风卷残云。过了一会儿,唐蘅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 出了包间,唐蘅问门口的服务员:“在哪结账?” 对方微微一笑:“您这桌已经结过了。” “谁结的?”他们聚餐时向来没有抢着结账的习惯。 “那位女士,就是穿灰色大衣的那位。” 唐蘅说:“我知道了。” 一行人走出饭店,林浪披上大衣,对他们微笑着说:“我先回酒店啦,你们玩。” 蒋亚“啊”了一声:“林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跨年?” “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林浪走向安芸,“小安,让我记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吧?” 安芸便把号码报给她,林浪攥着手机冲众人挥了挥手:“回见喽。” 林浪走了,蒋亚点起支烟:“刚才憋死我了。” 安芸瞪着他:“你难道……她得三十多了吧?!” “靠,你他妈想哪去了!”蒋亚连忙说,“我这不是当着外人的面,讲讲素质么。我跟你说,那天林姐在lil看了咱们的表演,挺感兴趣的——你懂我意思吧?” “哇,”田小沁惊呼,“她想签你们?” “低调,低调,”蒋亚的嘴角都咧到腮帮子了,“她说先看看我们的比赛结果。” “真的假的,”安芸的神情有些茫然,“听了咱们一首歌,就想签咱们?” “那说明咱们唱得好呗!”蒋亚笑嘻嘻道,“主要是咱唐蘅唱得好,那天那首,绝了。” 唐蘅心里原本就不痛快,蒋亚提起,又令他想起那天晚上和李月驰吵架。唐蘅心说,蒋亚这个缺心少肺的傻子。 “好了,这事回头再商量,”安芸拽拽蒋亚,“咱们往前走吧。” 饭店的位置略有些偏僻,虽然能看见江滩,但并不位于人群聚集的地方。他们顺着沿江大道步行,前方是煜煜生辉的长江二桥。这样的盛景的确少见,两岸高楼的led屏全部亮起来,金色、红色、白色交相辉映,数艘闪闪发光的游艇缓慢行驶在江面上。各色烟花于夜空中绽放,长江江面像一面黑色的镜子,倒映出高楼的灯光、游艇的灯光、长江二桥的灯光,以及朵朵饱满的烟花。 他们走进沸腾的人群,到处都是歌声、乐声、欢呼声,虽然寒风凛凛,但仿佛大家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也并不觉得冷。 唐蘅忽然想起上次来这里,也是他和李月驰,夏天深夜的江边几乎没有人。那天晚上,李月驰说,我不是同性恋。所以他从江滩逃之夭夭,然后晕车,呕吐,半夜从岳家嘴走回汉阳大学,真是狼狈至极。 那时候,他觉得他不可能和李月驰在一起,他没有这样的机会。 “唐蘅。”李月驰忽然碰碰他的手臂。 “嗯?”唐蘅看向他。 “在想什么。” “没……什么。” 李月驰低声说:“你不高兴?” “没有。” “因为那天晚上吗。” “哪天晚上?” “你唱的那天晚上,”李月驰无奈地笑了一下,“难道还有别的惹你生气的晚上?” “哦……我没不高兴,真的。” 李月驰点点头,没再追问。四周都是年轻人——大概也只有年轻人会冒着接近零度的寒风来江滩跨年。年轻人多,情侣自然也多。放眼望去,一对对情侣依偎在一起,有的拥抱,有的接吻,有的只是看着彼此,并不说话。 唐蘅不愿承认,他是羡慕他们的。 “去那边吧,”安芸和田小沁走过来,“有人在唱歌。” 两个年轻男孩被众人团团围住,一个攥着话筒唱歌,一个弹吉他。他们唱的是朴树的,唐蘅记得这首歌发行于1999年的专辑,显然是为了迎接新千年。此时唱起,倒也很应景。 他们唱完了,响起稀稀落落地掌声。唐蘅忽然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哥们,”他对他们说,“能让我唱一首吗?” 弹吉他的男孩问:“你是不是湖士脱主唱?” “对,”唐蘅笑了,“是我。” “我听过你们的现场!”男孩挺激动的样子,忙把自己的吉他塞给唐蘅,“我这吉他便宜……”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唐蘅扫了下弦,干脆道:“没事。” 唐蘅要弹吉他,所以没法拿话筒。唱歌的男孩说我帮你拿着吧,唐蘅摇头道,不用了。 “后面的人听不见。”男孩说。 “听不见就算了。”唐蘅说。 李月驰已经挤进来,就站在唐蘅对面,隔着一对抱小孩的年轻夫妇。 唐蘅看向他的眼睛:“这首歌叫。” “哇哦——”蒋亚起哄,“唱给谁啊?” 唐蘅笑了笑,没说话。他的左手指尖按在琴弦上,右手一扫,吉他发出流畅清脆的弦音。太熟练了,他都不知道这首歌练过多少遍,有一百遍吗?肯定有。 还是那天晚上的腔调,还是那天晚上的音色,那里总是很潮湿,那里总是很松软,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那里总是红和蓝。拨完最后一次弦,唐蘅注视着李月驰的眼睛,把吉他还给两个男孩。 “怎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