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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下去。 平心而论,容陌给蒋青的方案已经是下下策了。容陌很少给人以希望,所以他也不愿意让蒋青太过坚定乐观。 但是,他之前派往恭王府修缮王府的几位亲信,想必也有收获。 毕竟,这两座王府的地下才是最主要的引爆点。 容陌抬眸,他们的军事布防图究竟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容陌自认自己与几位将军商议计划时,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 而且他们的计划会逐步发往六部目标太多,人多眼杂的,没法干脆的查出幕后黑手。 况且兵部的地图也不是最终版,因为容陌始终留了一个心眼,只有最后要上战场的前夕,才会真正的安排将士们cao|演一遍。 所以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但是,如果游念拿到的版本就不是最终版本呢? 抱着对对手的尊重之意,容陌是相信游念可以靠初版猜测出自己的最终计划的。 但如果这样说的话,范围又被扩大回了起点。 容陌忍不住闭了闭眼,抿紧了唇,压下痛楚。 他短暂的咳嗽一声,起身,出了门,随手拽过一个人,就给他吩咐了一件事。 容陌的嘴角浮现出半抹微笑,招招手,让他尽快去办。 西北边关驻地——已是临近深夜,营帐外黄沙漫天,西北风刮过隔壁的石壁,撞击出野蛮而又凄凉的嘶吼声。 风刮着在此遗失的旅人风化后的白骨,闹得人耳膜生疼。 昏黄的沙石遁地走,迷得人睁不开眼,硬生生地落了一层薄泪。 墨轩打完一场胜仗,顾不得休整一番,就扯着楼洵,随手抓过一件斗篷就又出门了。 楼洵刚出营帐,就被漫天飞的风沙糊了一脸,顿时有些头疼,刚想出声,抬起眼来,却落到墨轩拽着他的衣袖的手。 手很苍白,甚至沾着一些干涸的血迹,但是手上的青筋却很明显的凸起。 楼洵闭了闭眼,知道墨轩这是有几分兴奋了,不,应该说是心情激动。 虽然从那张寡淡的脸上,是看不出明显的痕迹的,但是楼洵还是可以感受出来——即使楼洵有些摸不准墨轩想做什么。 虽说七王爷平时人模人样的但好歹楼洵是从小就跟着他,做了几十年的保姆——说得好听点,才叫做王府的管家。——楼洵还是知晓墨轩平时对待任何人,都有他应有的面孔,包括太子,也包括他,甚至包括他同母异父的meimei,墨秋凉。 所以楼洵也摸不出他的想法。 墨轩拽着楼洵,一直走到了戈壁的最顶端突然喃喃的念了起来“巴山楚水凄凉地……” 楼洵心中已经想起了下半截诗,心中闪过一丝愕然,立即就截胡道:“……暂凭杯酒长精神。” 墨轩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吟诵道:“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楼洵是最听不得墨轩掉书袋的。 他总觉得墨轩一个脸白心黑的,又对自己真下得了狠手,哪儿最疼,往哪儿戳的人,要是再有点文化的话,就跟斯文败类的似的。 墨轩又低低的念了一遍,又转过身来,轻声问道:“楼洵,我还有多少时间好活?” 楼洵一惊,又装作不在意的轻声开玩笑道:“你那叫好活,万一压制不住的会要命的。顶多叫作‘活’,还是生不如死的那种。” 墨轩反驳他,只是顺着他的话,又换了一个说法:“行,那我还能活多久?” 楼洵退后了两步,看着他的脸,上下评估了一下:“最多两个月,还不包括你瞎折腾的时间。” 墨轩转过身,面向悬崖道:“那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还有多久可活?” 墨轩说着,就作势要向下跳。 楼洵急忙拉着他的手,告饶道:“我滴祖宗哪,您就饶了我吧!” 墨轩转过身,眼里分明含着笑意,轻声道:“应该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吧。” 楼洵:“诶,你……” 墨轩挑了挑眉,轻松道:“还没想好怎么死,要死的话,也要死在他怀里。” 楼洵发誓,他从未如此庆幸过墨轩的疯劲都用在了那个人身上,所以再过冒险也不可能不满足他的愿望。 “将军,医师,该回去了。黄副将有事找您。” 黄泽昊已经出来寻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他们了。 楼洵一想起他关于悬崖的说法,就一阵后怕,拉着墨轩赶紧下去了。 ☆、山河(捌) 祉国营帐中——容陌单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那块木牌。 他无聊时就一直在研究,琢磨这块木牌,几乎是已经达到闭着眼,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复制出木牌的模样的程度了。 老木匠的那套说辞,自己反复回忆了几遍,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金丝楠木制成的木牌,几百多年多年的古物,大致是建国初期或者更早就已经完成了一部作品。 而且木牌的正面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张扬流畅的一笔挥就而成的。 容陌这几天翻阅,熟读古籍之后,发现雕刻的两字读作“安祉”,写作“安止”。 而且木牌的背面,是两把交叠的剑的样式。 容陌大致拓印了一遍后,发现这是两把挺有名的剑,正巧一把配在他腰间里,另一把把远在西北的墨轩身上。 这两把剑一个叫皎世,一个叫栖止。 只是刻在木牌上的两把剑,又与自己与子卿身上的有些不同,也就是细节上的一些差别。 容陌钻研了一会,发现它们大概就是自己那日见到的孔明锁变化中的两种图案。 两种图案皆刻在剑柄上,容陌查阅之后发现,他们是第一代王朝中,容栖曾经使用过的祉国的国徽。 而且不只是这两种图案,容陌曾见过的每一种图案都有它的来历,且与祉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他大多数都是历代以来所用过的各种国徽,可以一直向上追溯到太上皇,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皇那一代。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容栖在建国之初就为几位王府的亲王设计的标志,但一直不曾真正采用过,只是刻在各个王府门前,石壁上的浮雕中,以及屋顶的青瓦都是采用这些图案。 还有最后的两个标志,既不是国徽也不是王权的象征,而是极为普通的两个字。 也不是用古体字写就的,而是用祉国现在通用的瘦金体及楷书的混合字体——似乎是处于过渡时期,也就是一至半百年前写下的——两个正正方方的大字,“生”,“死”。 生死的谐音,又正巧对应了长安城最为重要的两座城门:“嵊”,“泗”。 这样的巧合,令容陌很难不起疑心。 容陌下意识的抽出了皎世,将他放在身边。即使知道这仅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