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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件的阿狸,只能当起了俞乔的小尾巴。 借用客栈的厨房,四人吃饱喝足后,秦述带着阿狸回去睡觉,俞乔还留在谢昀的房里说话。 “我们要在荆州城住一段时间,除了官船,一般民船最早也得半个月后才可能有位置,”俞乔一边察看着谢昀脚上的伤,一边说道, “明日,我去租一间民宅,客栈里人龙混杂,终是不便。” “嗯,”谢昀靠在椅背上,低低应着,目光清和,神情却透着淡淡的愉悦。 “很急吗?不急的话,我们等开春了再走吧。正好你练一练功夫,开始了,就不能有任何懈怠,在路上一样不便。” 俞乔沉默片刻,抬脸看谢昀,点了点头,“也好,我的事急不来。” “我的腿也是,你不嫌弃,我就不着急,”谢昀微垂的眸光,突然抬起,望进了俞乔眼中,他轻抿薄唇,郑重而认真的模样,也落到了俞乔眼底。 “那就这么决定了,”俞乔忍住想要移开目光的想法,拉过另外一床被子,盖到谢昀身上,起身正要离去,手就被谢昀抓住了。 “阿乔等等,我吹个曲子给你听吧,”说着谢昀抽出了他怀里放的短笛。 这个短笛的手艺真说不上好,就是俞乔在路上随手砍的竹节做出来的,能发几个音节,就被她拿给谢昀凑合着用了,但谢昀显然很喜欢它。 俞乔没应,身体却已经坐回了谢昀的床边。 他放开了她,用那完美得近乎无暇的手握住短笛,再送到那好看极了的唇边,俞乔突然滋生了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就是那又丑又粗糙的短笛,占谢昀便宜了。 清冷的夜里,婉转的笛声,相对而坐的两人,这一夜很一般,又似乎不同一般。 翌日,俞乔在荆州府的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巷里,租到了一间只有一进的民宅,能住人的房间,也只有两间。 “阿乔就这么嫌弃我,宁愿收拾杂物间,也不和我睡?”谢昀说着微微偏头,垂下了目光,明明是郁闷不悦的模样,可换到谢昀身上,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俞乔叹气,“那我把床搬进来,我都买好了……” “你早早就打算和我分房分床睡?”谢昀说着,微微眯了眯的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儿,鼻子哼了又哼,“你的床放这儿,我的床搬那儿去。” 两床相对,他只要偏头就能看到俞乔,分床可以,分房……不可能! 她和谢昀各退一步,分床不分房,“行。” 俞乔应了之后,就去搬床回来,再多说些别的,谢昀估计能……更委屈给她看。心境修炼不够的她,暂时还无法消受这等程度的美人控诉啊。 安顿下来之后,谢昀养伤,俞乔练功,秦述和阿狸都送到附近的学舍里识字,虽然开春之后就要离开,但在这个一进的小宅子里,生活却越过越像样儿。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柴米油盐,读书练武,日子开始平凡而踏实起来。 一时间,边境的纷扰当真就和他们没关系了一般。 然,五国之内,绝对没人敢忘了俞乔这个人,甚至民间也多了许多传言,褒贬皆有,真假难辨。无疑,俞乔人未再现身,但五国之内上至贵族,下至百姓,或多或少,都听过俞乔的事情。 当真是一让人几乎无法评述的传奇少年! “嘭!”青花瓷瓶打碎在地,一十岁不到的豆蔻少女,本该明媚的脸,此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满屋子丫鬟仆妇,战战兢兢,一时间无人敢多说什么。 “你们都出去,”稚嫩的童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但到底没让自己和以前一样,迁怒到她们。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齐凰儿近乎咬牙切齿,她想不明白,俞乔是如何逃过郑大的追杀,如何能将时局弄得这般乱,她不仅一点损失都没有,还“名”满天下。 俞乔人未至,但可以想象,有过这等造势,她日后暴露出身份,危险是有,但同时也不愁没人招揽,不愁没有出路,而她想要堵,真的堵得住吗。 吸气,呼气,又许久,齐凰儿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翠儿,给我梳妆,我要进宫看舅舅!” 齐凰儿对外喊到,门推开,一排十来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接连走了进来,立刻就着手帮她收拾起来。 其他人想要进宫,递牌子等传唤,少说也得一两日才能面见圣颜,但齐凰儿从小被楚皇放在手心里宠,她想见,只往内廷递个话,两个时辰内,必然有宫里的车马来接她。 重生回来,她决定收敛了脾气,再不让自己置于那样的境地。 她相信,只要她继续让楚皇宠着她,俞乔就别想对跃到嘉荣长公主府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是她迷障,瞧不清楚,但这回,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去告诉母亲,我要多住几日回来。” “是,”丫鬟得令离去。 心中有了主意的齐凰儿彻底恢复了镇定,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鹅蛋脸,丹凤眼,英鼻,薄唇,她比楚皇的十四个皇子十二个公主中任何一个都要像他。 她以前很讨厌这张过分英气的脸,对俞乔的一切都羡慕嫉妒恨,特别是那张脸,用尽各种手段,也只在她下巴留下了一点痕迹,她依旧是人人敬畏的鬼狐居士,她却是失势长公主府里几次都嫁不出去的可怜郡主。 这就是她招惹俞乔的下场……但即便重生了,她也不服。 她还未出府,嘉荣长公主就亲自过来了。 她扬了扬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她才走到齐凰儿身边。 “凰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嘉荣长公主凝眉冷肃,语气却还缓和。 “我没怎么啊,”齐凰儿别别扭扭转过身去,她知道嘉荣长公主问她的是什么。 “他是你的父亲,凰儿,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嘉荣长公主看齐凰儿不配合的态度,那点缓和,就也散个干净,“别再让我知道,你对你父亲有任何不敬。” 齐凰儿沉默许久,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嘉荣长公主,“母亲,您真的不介意……他的心里,还有其他女人嘛?” “有其他女人算什么,他现在是我谢嘉荣的驸马,”话落,嘉荣长公主的神色从霸道凌厉转为淡然,“凰儿,这是我和你父亲的事情,你是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我知道了,”齐凰儿垂头低低道,气闷未改,“我去宫里看舅舅,住几日就回来。” “嗯,你去吧,”嘉荣长公主摸了摸齐凰儿的脸,就退开两步,转身走出门去。 但齐凰儿前脚离开,后脚她院子的大小丫鬟仆妇就都被发卖了。 主子不会有错,即便犯错也是下人的错。原本天真烂漫的齐凰儿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