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溺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把叠好的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打开衣柜,一件件放好,正要转身去取其他东西时,无意间朝衣柜上层扫了一眼,动作倏地顿了。

    他怔怔地转回来,抬起头,发现连衣柜顶层放置的备用床品都是他在先前的房子里常用的款式。

    沈庭未在这一刻心里骤然生出许多异样的想法,甚至有些刚擦过脑海就让他的耳根顿感烧灼。他很快合上衣柜的门,平复了一下自己慌张间漏掉半拍的心跳,将这些荒谬无稽的念头驱逐出去。

    沈庭未停停整整,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断断续续地将东西完全归纳好。

    可能是房间的隔音太好,或者是他根本没能把注意力从大脑里的胡思乱想中分出丝毫,一直到他从房间出来,才听到楼下不大不小的动静。

    沈庭未在二楼扶手处俯视去看,刚才的司机不知何时又返回来,带了工人在楼下换防窥玻璃。

    他细白的手握着红木扶手,上挑而温柔的眼里带上几分空茫,以及细微的,对连诀从未流露于唇齿的体贴滋生出的无所适从。

    连诀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将他所有的忧虑抹去,似乎只凭借猜测就能够剖析他所有的想法。

    沈庭未站了许久,才意识到,那阵刚抑制住的心悸不知何时又隐秘地重新回归于胸腔。

    第48章

    晚餐后,沈庭未正蹲在小猫的食盆前给猫咪添粮,还没起身就听到院子里有车进来,他神色微微一滞,很快又好似无事发生,转过头唤了一声:“咪咪?过来吃饭啦~”

    连诀进门时,沈庭未刚站起身。

    好像才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对门口的连诀扬了扬唇角:“晚上好连先生。”

    连诀抬了抬眸,稍顿片刻,回了声:“好。”

    沈庭未的手上沾着猫粮的碎渣,感觉有点不舒服,本打算先去洗手,见连诀朝厨房走过去,脚步又停住。

    “还没吃晚餐吗?”沈庭未看着他。

    连诀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庭未在原地站了几秒,脚尖换了朝向,他走进厨房,对连诀说:“我来吧。”

    ——不管怎么说,连诀这份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让沈庭未发自内心地感激,他唇齿相碰说过太多次谢谢,话说多了显得多余。

    连诀还站着没动,没有看他,也没有领情的打算,平淡地说:“不用。”

    沈庭未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有点脏的手,想了想,决定用手腕,他抵住连诀的侧臂,打算强行将他推出餐厨区。

    连诀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脸上有一刻没缓过神的怔愣,自身修养告诉他维持拉扯极不雅观,于是迟钝地抬起腿,顺从着被沈庭未推出去。

    “你有想吃的吗?”沈庭未问他,见他不搭话,自作主张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随便……”

    “鲫鱼豆腐汤。”连诀慢吞吞地开口。

    沈庭未眼睛稍抬,看了看他,道:“好。”

    已经很晚了,但好在沈庭未发现冰箱里有处理过的鲫鱼,所以做起来不算太麻烦。

    他用小火和少量的植物油将腌制好的鲫鱼煎至两面金黄,加入水和料酒,切了姜丝放入调味,盖上锅盖等待水开的时候,又翻了翻冰箱,拿出香菇和培根,打算给连诀弄个简单的咸口糯米饭。

    他在之前的房子里也试着做过几次糯米饭,但总是掌握不好,不是饭黏了就是菜的火候太轻。他忽然想起前两天才在微博上看过的某个美食视频,有提到过煮糯米饭的窍门,他一边把豆腐切好下进鲫鱼汤里,一边回忆视频里的内容。

    想了好半天,只得出一个自己正处于‘孕傻’阶段的结论,于是他将火关小,先炖着汤,准备回卧室把手机拿过来。

    从厨房出来,连诀已经没在客厅了,应该是先回房间暂时休息了。

    沈庭未上楼去拿手机,刚上到二楼,就听到连诀用一贯冷静的声音在和什么人说话。

    沈庭未反应了一下,连诀应该是在通电话。

    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癖好,脚步没有停留,继续往走廊尽头走,却发现连诀的声音愈发清晰,甚至连同夹杂在交谈里很轻的清嗓声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生疑惑,但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他看到自己隔壁那间卧室门虚掩着,而连诀的声音正从这间卧室里传出来。

    房间里传出‘咔哒’一声轻响。

    沈庭未略一停顿,低沉而含混的声音忽然离得很近,卧室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了。

    连诀脱掉了进门时穿着的西装外套,身上单薄的白色衬衫紧紧勾勒出身体肌rou的轮廓,领口的扣子没解,领带却丢失了先前庄正规整的形态,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因而将刚点燃的烟叼在嘴里。

    烟火猩红处上袅起的白雾使得连诀稍眯起眼,看清门口站着的沈庭未,他几乎是立刻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偏过头,眉心微蹙着用视线去寻着什么。大概是没能在视线里找到捻灭烟头的物件,继而干脆地把房门关上了。

    连诀还是将烟掐了,他按了按有点痛的咽喉,拿着手机重新站回窗边。

    余曼在电话那头说:“前些天宁雪没少给老陈打电话,老陈恼了几回,上回拍卖会上当个宝贝买回来那玩意儿都给砸了,我估摸着宁雪是来说你的事的。”

    其实连诀并不意外。

    十五年的朝夕相处足够他清楚地了解陈褚连的为人,以陈褚连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可能容忍自己亲手养大的‘狗’在养成之后将他反咬一口。告他职务侵占罪,不外乎是想再亲手把他送进去,顺便将给出的‘恩赐’一分一毫统统拿回去。

    本以为是一场硬仗,最终却是立案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因为证据不足,很快就将连诀全须全尾地放出来了。如果只是想在这期间制约他的经济,给他一记下马威,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连诀心里清楚,这中间唯一能够起到作用的无非就是陈宁雪,陈褚连虽然嘴上不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这个独苗女儿有多疼爱。

    挂断电话后,连诀忖量许久,打开手机找到陈宁雪的微信。

    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两个月前那个红色的感叹号上,他点开陈宁雪的头像,从相册预览中看到了新增图片。

    陈宁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他稍作思考,觉得直接发消息过去不是个好的方式。要是放在之前还好,现在两人之间有些东西在难看的场面中被彻底戳破,多年建立起的亲近不免少了几分,又增添了许多无形的疏离。

    连诀思来想去,点开她的朋友圈,给她的最新一条旅行plog点了个赞,随后将手机放下,进入浴室洗澡。

    待他洗完澡从楼上下来,沈庭未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