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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不必多礼。是我去药王谷请诸位先生耽搁了时间,是我的不是。” 清清冷冷的嗓音,让人在这个燥热的下午竟然感到了一阵凉爽,像是冷玉撞击在玉盘,悦耳得紧。 王县令一愣,稍微抬头,便看见着一身月牙白的广袖长袍的男子,眉眼也是清冷精致,似九天神袛般不可侵犯。 一下午的烦躁忽的就消散了,王县令擦了擦汗,“不敢不敢,府里已经备好薄酒,还请王爷和诸位先生移步前厅,让王某为你们接风洗尘。” “王爷。”药王谷此次带队的大夫,季老下了马车,走过来朝赵钰拱手,“我等有自备干粮,接风洗尘就不必了,还是让我等赶紧前往疫区,早去一点早救一条命,治病救人要紧。” “先生说的虽在理,可旅途劳顿,若是因此让诸位先生受累生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县令一脸不赞同,那边可是山路,山路崎岖,走上半晌,能把人骨头架颠散! 季老没说话,只固执的看着赵钰。 赵钰稍作思虑,还是点了点头,“季老说的是,那我便不再阻拦。我已命人在敖溪镇准备妥当,季老可以在那儿稍事休息。我将这边的事安排妥当,随后便过去。” “好。” 季老一拱手,又坐上马车,两辆马车后面跟着的十几个军士也随之慢慢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哦,明天恢复日一更,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你们的留言是鸿呀努力的动力! 荆希:快看快看,我脸上戴着什么? 赵钰:……面具? 荆希:看它的图案! 赵钰:一只山猫? 荆希:…… 你们是不是都眼瞎?! ☆、烂喉丹痧(2) 作为疫区,敖溪镇整个镇上都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街道空空荡荡,偶尔看到的人也都是背着药箱匆匆在各个人家里穿梭的大夫,还有恪尽职守守在街上巡逻的官兵。 再有就是时不时躺在担架上被抬着的确诊的,或者已经死亡的病人经过了。 最热闹地方,大概就是医馆了,医馆外围站了一群官兵,人为的将疫情点和没感染的百姓隔离开来。 大多数病人们被安置在简易铺好的地铺上,一排排的简易破棚子搭在他们头顶,他们仰面躺着,发出一声一声细弱的呻.吟…… 他们费劲的咳嗽,干呕,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病痛将他们折磨的不成人形,一个个形销骨立。 尽管他们大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窝深陷,瞪大的眼中布满红血丝,脸上布满可怕的红斑红疹,有的已经破溃出血,在普通人眼里,恐怕看一眼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从外形上来看,他们的精气也极度衰竭了,但他们眼中对生的渴求,对死的不甘,带来的是一阵强烈的震撼。 无疑,这里是一座充满死亡的城,可同样,也是一座充斥生的希望之城。 这也是这些脸上戴着布巾的大夫之所以如此拼尽全力的原因,每一个大夫都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想要活下去的病人! 因此他们不畏生死的在病人之间来回穿梭着,把脉,喂药,观察病人,每一个都神色凝重,脚步匆匆,神色疲惫却没有丝毫放松。 时及由着荆希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拿出两块黑色的布巾,一块递给荆希,一块自己戴上,“走吧,还有一段路呢。” “不去帮忙吗?” 摘下面具放在包袱里,戴上布巾后,荆希的心情有些迫切。 时及淡然的拉住了她,凉凉的看她一眼,“行了,你这张脸估计还没救人就把人吓死了,不吓死也得恶心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当积点德,别过去了。” 荆希:“……”这算是出师未捷?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长相上被人挤兑,想她当年在学校,谁不得服气她长的好,称她一声校花! 她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颜值即正义了! 瞧荆希一副噎住了的表情,时及cao着他的破锣嗓开始说人话,“这疫病不是小病,我需得跟你再具体说说,你不了解怎么治病?反正一时半会儿急不得,你先随我去找住处,回头再来看病,何况,这镇上这样的地方不止一处,到时候有的你忙。” 荆希只好压下自己的迫切心情,她知道不了解情况去帮忙那就是给人添乱。 点点头应了后,她正待说话,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影飞快的从她身边撞了她一下,然后就窜过去了。 荆希直觉不妙,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果然,她那个装着几十两银子的钱袋子不翼而飞。 荆希:“……” 愣了好一会儿,荆希才回神,随之暴躁: “卧槽!哪来的贼?竟敢偷老子的钱,活不耐烦了吧。” 说着荆希撸袖子就要追上去,跑了两步却发现还是在原地踏步,荆希恼恨的回过头,就见时及轻描淡写的抓着她的包袱,表情淡淡,“行了,别追了,不就是点钱吗?” “不就是点钱?”荆希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脑瓜子上,她几乎要痛哭流涕了,“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 “瞧你那点出息。”时及冷傲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荆希:“……” 小偷也抓不回来了,荆希只好继续跟着时及走,一边走一边哀悼她的银子,那模样,活像死了亲儿子似的。 时及懒得理她。 有巡逻官兵脚步匆匆走来,瞧见时及,打了个招呼,“时大夫,回来了?咦,你后面这位是……” 荆希抬头,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问话的官兵硬生生被吓的忘了自己要问啥。 “哦,这位,捡来的傻子。”时及看荆希的目光凉飕飕的,然后话题一转,“瞧你们这样行色匆匆这是又要去干嘛?” “哦,是这样,上面派人来了,是从药王谷请来的大夫,他们可都是神医啊!这下咱们这儿总算有救了,我得派人去迎接他们。” 时及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听到荆希还在一脸恍惚的碎碎念:“儿子啊儿子,你死的好惨,mama好心痛!” 念着念着又开始忧伤仰望天空,哼唱起来,“慈母手中线,银子身上衣啊。一去不复返啊,mama心碎啦……” 时及:“……” 他的平静终于龟裂,转过头对着荆希怒吼一句,“闭嘴!我说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一点破钱,你至于?” 荆希不闭嘴,幽幽的看了时及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唱,“慈母手中线……” 时及额头上爆出两根青筋,然后睁着他那双瞳孔大的吓人的大眼睛,阴侧侧笑道:“再不闭嘴,我就唱歌给你听!” 荆希闭嘴了。 不知为何,她从心里畏惧着唱歌这个字眼,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