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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是你伤的?” 罗强平静地说:“不是。” 邵国钢眼神凌厉,喉音爆出火星:“王八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你敢动我儿子一个手指头……” 这人说着调转枪口,用冰冷坚硬的手枪枪头,照着罗强肩膀上露着针脚的伤口,狠狠杵了进去! 罗强重重抖了一下,肩膀肌rou剧烈抽动,脖颈青筋暴露,一口咬住枕头。 伤口再次撕裂,带脓的血水沿着枪口迸出来,沿着手臂和肋骨流下来…… 邵国钢哑声问:“是不是你?” 罗强疼得剧烈喘气,痉挛,骂道:“我cao你姓邵的八辈祖宗……不是我干的……” 罗强嘴上那么说的,其实心里嘀咕的是,老子对你姓邵的往上数八辈都忒么不感兴趣,老子只要小钧儿。老子回头就cao了你儿子,翻着个儿地cao,你宝贝儿子是我罗强的人,你看我怎么把这一口恶气都找回来! 邵国钢眼眶发红,尚存最后一丝理智:“要让老子查出来是你干的,或者跟你有关系,我一定亲手枪毙你。” 邵局长记得清清楚楚,罗老二当初威胁过他的话,你的人哪天可别落到我手心儿里,你看我弄不死他的…… 他从城里赶往清河这一路,翻来覆去煎熬的都是这句话,他以为一定是罗强害了邵钧。 罗强完全不惧怕枪口,眼神轻蔑:“邵局长,老子是跟你有仇,可我要是想报复你姓邵的,我一定直接捅了你……我绝不会伤你儿子一个指头,他无辜的。” 邵国钢半信半疑,缓缓把枪放下了,双手连同带血的枪口重新插回风衣口袋。 捱了半晌,邵国钢说:“罗强,你我虽说不是一路人,你是罪犯,我抓了你,但是老子当初也佩服过你,敢作敢当,讲究江湖义气,兄弟情谊,是条汉子。” “你心里有怨恨,想计较当初抓你们兄弟俩的那件事,等你将来坐牢出来了,这笔帐随便你来找我算。罗老二我告诉你,有种你来找我,但是你……你不能动我儿子。” 邵国钢最后几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的,眼底通红。 他知道罗老二厉害,正因为知道,见识过,一头公狮子无论如何拼了命都要保护自己的崽儿。 罗强嘴角抽动,心里说,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想护着邵小三儿吗? …… 邵局长冷着脸扭头想走,罗强动了一下,不甘心地叫住人。 罗强冷笑一声:“邵局长,老子前一阵才听说一件事儿,你那宝贝儿子,跟你不太对付,记你的仇呢。” 邵国钢微有异色,不解。 罗强眯细了眼,审视邵局长:“我听说十多年前在宣武门附近哪条小胡同里,有个叫秦成江的,让人当街一枪打死了,你知道这事吧?” 邵国钢眼球骤缩,眉头拧紧:“……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罗强:“老子混道的,什么不知道?” 邵国钢:“你提这个干什么?” 罗强深深地看着这人:“我就是听道上人说,跟你家里一些陈芝麻烂谷子有关系,你儿子八成因为这个记恨上你好些年……你不跟那小孩解释解释吗?就一直让他恨着,让他痛苦吗?” 邵国钢那时还不知道误会了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也没太听明白罗强的暗示,又不便与对方细细地掰扯家事。他诧异地审视一遍趴在床上的人,心里隐隐生出一团疑窦,最终匆匆离去。 罗强缓缓闭上眼,任肩头的鲜血恣意畅快地奔流。 邵钧如今就是他心头最软的一块rou,他的命。 为了邵钧,他已经快要赔上全副身家性命,他的过去,他的将来,他这一辈子。 61、第六十一章 爱人的抚慰 罗强所幸当日没让三馒头的亲爹或者亲姥爷给崩了,可是这档事还没算完,因为清河医院太平间里,躺着一个更加棘手的人。 监狱方面忙于研究处理了结这桩公案,应付检察院特派工作组的调查,谭家的人这时候已经从各种渠道知情,第二天疯狂扑向医院。 老谭家当年豪门深宅,万贯家财,如今落寞失势,就剩下这一根独苗,龙少爷受宠溺宝贝的程度,可绝不亚于军区首长家的小钧钧。谭五爷这些年一直上下活动打点,想把他儿子保释出狱,却没想到晴天降下一道霹雳,把这人劈傻了,疯狂了…… 罗强这几天仍然关在病房里。监狱方面原本想把他押回监区,可是整栋楼被谭家人围攻哄闹了好几趟,医院大门口白幡飘荡,哭声震天,全族一百多人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堵门静坐,要讨说法。要不是大门和楼道都有武警严密把守,谭五爷真能提着刀进来,乱刀将罗老二剁成rou酱。 夜晚静悄悄的,晚风吹拂着窗帘,小风灌进来,罗强后背的被子没掖严实,有点儿冷。 “嗳,外边儿有人吗?给老子盖个被子。” 罗强在床上慢慢活动身躯,手脚被禁锢,无法动弹。 门吱呀开了,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罗强只用眼角一扫,眼珠子就钉在那里,神情恍惚。 一名白衣小护士推着一张轮椅,轮椅里吃力地歪坐着个人。 还能有谁?可不就是让他剜心割rou惦记着的大馒头! 邵钧是半仰半坐在轮椅里,脸色苍白,眼神虚弱,两条手臂用力地撑着扶手,身体倾斜的角度甚至都能让人辨认出,他左侧上腹部动过大手术,只能侧身坐着,怕碰了刀口。 罗强难以置信地望着人,眼珠一眨不眨,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仿佛眼前人是一具易碎的蛋壳,轻薄脆弱,轻轻一震,就会碎裂。 邵钧的头歪着,伸了伸手指,嘴角抽动,递给罗强一枚笑容。 邵钧笑得十分吃力,五官每一次轻微移位现出表情,都像是要经受巨大的痛苦。 身后的护士细心地捧着邵三爷的后脑勺:“邵警官,您这样成吗?坐着刀口疼,我推你回去吧?” 邵钧摇了摇手指,勉强挤出个笑,潇洒地一摆头:“不疼。” 罗强低声说:“你咋到这儿来?” 邵钧说:“听说你伤着,过来瞧瞧你。” 罗强:“……” 罗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眼圈发红,嘴唇嗫嚅,说不出话。 邵钧悄悄用口型逗他:干啥啊,你至于吗?你放心,我没事儿。 罗强用牙齿啃咬自己的下唇,把整张脸都埋起来,肩膀剧烈抖了几下…… 抓心挠肝担心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三馒头咋样了,伤处恢复了吗?罗强现在心里的滋味儿,就是想哗啦一刀干脆利落把自己的肚子剖开,所有的器官一把抓出来,红的,热的,淌着血的,活蹦乱跳的,全部捧给邵钧……只要能让馒头减轻一分一毫的痛苦,他剖自己的腹绝对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