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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就盯在太子扶风脸上,淡薄的唇紧抿着,躬身行礼:“参见王兄!” 扶风坐于高台之上,手中环着一个极其妖魅的人类女子,眼神嗜血,狂傲。 他俯视着底下寒城那张毫无表情却又让人感觉寒气逼人的脸,本就冷厉的眼瞳更添森寒,冷冷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二殿下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寒城神色平和,从身后小鬼手中拿过锦盒,双手奉上:“听闻今日是王兄生辰,臣弟专程前来送上贺礼,还望王兄笑纳!” 今日玄阴殿内格外冷清安静,除了寒城和身边的小鬼,便只有无头鬼和高台御座上的一人一鬼。 寒城此言一出,殿内更加安静了,任何声音都听不到,空气仿佛瞬间凝结。 五十年前的这一天,流鬼王后,也就是扶风太子的生母被人类修行者杀死,从此以后,太子的生辰便成为了王都甚至是整个流鬼国的禁忌。 所以,扶风太子从不过生辰,也绝不允许别人提及。 而像寒城这样堂而皇之地前来祝贺,无疑是作死行为。 并没有心情去思考对方这种纯粹找死的行为究竟是愚蠢无知被人怂恿撺掇,还是刻意而为另有企图,扶风太子狞恶凶狠的五官缓缓扭曲着,指尖黑色锋利的指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延伸变长。 下一刻,御座之上一声惨叫响起,扶风长长的利抓突然刺入了怀中女子的心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即用力一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便被掏了出来! 女子面容带着痛苦和狰狞,整个人被扶风太子丢垃圾一样抛下高台,在长长的石阶上极速翻滚,然后摔落在寒城脚边,留下一路鲜艳浓稠的血痕。 “神凤娘娘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扶风伸出长长的舌头,慢慢舔嗜着手中的心赃,血染红唇,格外刺眼。 “今天也是我母后的忌日吗!”他眼中忽然血光暴起,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被黑气包裹,带着强劲的破风之声飞撞而来。 寒城面色一凛,扬手将锦盒掷出,一把扯起身旁的小鬼飞身急退。 那个刹那,数道黑色长舌犹如巨蟒身躯般从扶风裂开的血盆大口里飞射而出,紧随女子心脏瞬间击碎空中锦盒,轰在寒城方才站立的地方,坚硬的玄武岩地面立刻炸开一大片,碎石如利器飞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称兄道弟?”扶风太子面露狰狞之色,一击不中,黑舌立刻折转方向四散开来,从不同的方位和角度追袭而至,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透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狂怒,殿内很快狼藉一片,损毁严重。 “寒城只是好心来送个礼,并非有意冒犯王后,殿下何必如此?”寒城一边勉力躲避黑舌强猛凌厉的攻势,一边解释。 然而,今天的扶风似乎很暴躁,五官扭曲得厉害,双眼血丝蔓延,红得仿佛要滴出血,额上妖纹向四周极速扩散,诡异而可怖。 他忽然从高台上飞扑而下,五指微动,整只手如同突然变异了一般,在空中急剧膨胀拉长,干枯冰冷的爪子只是一瞬便扣住了寒城的脖子,下一刻,三道黑舌从背后呼啸而来,瞬间洞穿了寒城的胸腹。 鲜血从黑舌和伤口之间的缝隙里涌出,很快变成了黑色,在瘴气的包裹下迅速消失,创口周围的肌rou在黑舌表面附着的污秽液体刺激下,像被烈火烧灼一般瞬间萎缩下去。 扶风太子暴睁的双眼中仿佛有血火在燃烧,太阳xue上青筋凸起激烈跳动着,有着难以控制的嗜血之欲。 “殿下!”旁边,无头鬼的声音在关键时刻响起,扶风太子面容之上,狠厉狞恶之色丝毫不减,僵持了很久,他才猛地收回舌头,一挥手臂,寒城便如一块巨石般狠狠砸在了殿门外。 少年倒抽了一口冷气,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拭去嘴角的血渍,眸中却露出了一丝微笑,森冷的微笑。 天空一碧如洗,几朵白云悠悠飘荡,苍穹之下,浩瀚无垠的北海碧波涌荡,整片海域在阳光的照耀下,粼粼波光,闪烁耀眼,一波波海水潮夕在海面生成涌过,拍打着岛屿周围细腻柔软的沙滩,无数白色海鸟在群岛间遨翔起伏,时不时地传来阵阵鸟鸣。 略带咸味的海风中,一道眩丽的白色光茫从遥远的海天一线间掠空而过。 “肥肠,这是飞哪来了?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懒洋洋地躺在一柄放大了十几倍的仙剑上,枕臂支腿,对着身旁御剑御得满头大汗的同伴问道。 慕倾身穿一袭深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腰间束着同色祥云纹宽腰带,枕在脑后的双袖袖口用蓝色丝带绑起。 他柔亮顺滑的浅色头发浓而厚,一部分高高扎在脑后,一部分顺肩披垂而下,如同流水般倾泄于宽大的剑身上,在浩荡天风中飞舞飘摇。 这少年眉目清秀,眼神灵动跳脱,不是个安分像,却又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陆常飞撇撇嘴,回头看了一眼,愤愤的语气表达了不满:“慕倾,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叫肥肠……” “猪!大!肠!”话未说完,蓝衣少年便毫不客气地截断,棱角渐显的脸之上满是笑嘻嘻的神色。 “唉……”陆常飞长叹一声,不打算再辩驳,口中却轻声嘀咕道:“我陆常飞上辈子究竟是作了什么孽啊?竟然遇上这么一个又白痴又顽劣的师兄…啊!”突然后脑一痛,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他瞬间反应过来,猛然回头瞪着身后的少年。 “嘿嘿嘿!失手……失手……”慕倾龇牙一笑,脸上明显写着“打的就是你!咋的!” 陆某人:“…………” 顿了半晌,他忽然认命般长长叹了口气,神色瞬间委糜下来,颇为无奈地道:“唉……我说师兄,您能不能别这么无聊啊?这样的烂借口您没用千遍也有百遍了,您算算,自从认识你之后,您老失过多少次手?这手法也是没谁了!” 陆常飞的口吻完全不似师弟对师兄说话,仿佛身边只是一个与自己地位平等的少年,而且还是一个令人非常讨厌的臭小子。 但慕倾明显不放不心上,他眉头一挑呲牙一笑:“我是你师兄,你就体谅体谅喽!等出了这片海,找我带你去中洲最繁华的地方好好玩玩!” 不出此海,后面一句完全就是放屁,所以陆常飞并不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