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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少爷嫌天冷已经先行回家。顾慎之苦笑着跟林骞道歉,林骞默默摇了摇头,心里不知怎的却笃定刚刚见到的男孩就是顾景羲。 一路上舟车劳顿,直到傍晚顾慎之才带着林骞回到了顾家,顾慎之的现任妻子叶兰在家门口迎接了他们。 “是林骞对吧?叫我叶阿姨就行。老顾早就跟我说起过你了,以后你把咱们家当成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叶兰二十岁出头,打扮得非常漂亮,对林骞也笑得热情。但不知怎的,林骞却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他心想叶兰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得那样喜欢自己。 “叶阿姨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林骞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问了好。 “跟林禾风一样懂礼貌。”顾慎之瞥了林骞一眼,淡淡一笑,进了门,又吩咐了一个佣人,“把少爷叫下来。” 佣人应声上了楼,过了小会儿,林骞听见从楼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个男孩子出现在了楼梯旁,正是在葬礼上见过的那个。虽然天气冷,但是顾家的壁炉烧得旺,屋子里很暖和。男孩穿了件黑色的马甲,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虽然只是个六岁的孩子,领结却也打得一丝不苟。他下楼的速度很慢,姿势却很优雅,额前的碎发被带起的风吹起来一点,露出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睛。林骞感受到顾景羲的眼神轻飘飘地从自己身上划过,不带一丝考究亦或是好奇,那是一种不属于孩子的淡漠而又疏离的眼神,仿佛林骞突然的到来与自己毫无关系。 顾景羲走到林骞面前站定,伸出手,也不看林骞一眼,开口却是与神色不符的稚嫩童音: “你好,我是顾景羲。” 林骞握了握那只小小的,略显冰凉的手,笑了一下: “我叫林骞,很高兴认识你。” 顾景羲不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似的,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他比林骞稍矮一点,从这个角度林骞只能看见他的头顶,以及衬衫领口处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颈。林骞想象着顾景羲眉头微微拧起来的小表情,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了一点。 这一顿家宴吃得十分安静,林骞心思敏感,早已意识到林家并非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其乐融融。顾慎之向林骞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顾家的近况,言辞直接,丝毫没有避讳仍在饭桌上的叶兰和顾景羲。于是林骞了解到叶兰比顾慎之小将近十岁,并非原配,而顾景羲是顾慎之和原配李秋烟所生,李秋烟于两年前意外去世,这才有了叶兰进入顾家大门的机会。 林骞注意到顾慎之说这些话的时候,顾景羲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用刀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只有在听到母亲名字的时候动作稍微顿了一顿。顾景羲和叶兰的关系似乎也十分微妙,整个家宴的时间,顾景羲都把叶兰当做空气,连一句问好也没有,而叶兰偶尔看向顾景羲的眼神中,竟是带着些许的惧意。 吃完晚饭,顾慎之把林骞叫到了书房。 “知道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些什么吗?”上好的红木雕花椅子,穿着深色唐装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椅子上,和顾景羲相似的姿势,气势却丝毫不同。顾景羲是无所谓的,而顾慎之是慵懒的,但那慵懒的姿态里却仿佛藏了一只豹子。 林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与顾慎之也才刚认识不久而已,确实也猜不出他特地把自己叫来谈话的用意,于是只盯着顾慎之的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 顾慎之也没说话,曲起指节轻扣着椅面,半晌才突然轻笑了一下。 “小小年纪,心思却老成。” 顿了顿顾慎之又道:“我答应过林禾风,若是他日他夫妻遭遇不测,一定将他的儿子视如己出。”提起林禾风的名字,顾慎之又蹙起眉头,“我不知林禾风和许如茵如何待你,但在我顾家,我不会因为你和顾景羲年纪小就另眼相待。” “我今天跟你说过,顾家涉及黑白两道,叶兰且不提,我只有顾景羲一个儿子,现在又有了一个你。”他闭了闭眼,“总有一天我会把整个顾家都交与你和顾景羲。” “顾景羲那孩子生性凉薄,我恐他一人两边都不选,于是先把这选择题交给你。” “顾家一半黑,一半白,代代纠缠,不可分离。若是你,你是选黑,还是白?” 林骞一怔,他丝毫没有想过顾慎之会在将他接入顾家的第一天,就说出这样一番近乎于交代家业的话。他盯着顾慎之的脸,那中年人依然是懒散的姿势,也不睁眼,也不出声催促,屋子里静了下来,林骞一时间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顾慎之指节敲着椅面的微响。 不止为何在这样一片静谧里,林骞蓦地想起了今天白天,在满天飞雪里不沾纤尘的顾景羲。那样一个纯白的,眼神却冷若刀子的人,真的是很难想象他的双手沾上鲜血的样子啊。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林骞开口。 “我选黑。” 就把那一片白色的世界留给你吧,顾景羲。 作者有话要说: 顾景羲: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爱上我了。 林骞(笑):是啊。 顾景羲(斜睨):我第一眼见你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么二的人该不会是我爹的私生子? 顾慎之:阿嚏!哪个龟儿子在咒我? 众人:你……你儿子 二·习射 <<< 林骞进入顾家转眼一个月有余。 那场深夜谈话中顾慎之得到了林骞的回答后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只说了句,要学的东西多得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顾慎之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给林骞安排了许多关于近身格斗以及射击类的课程,林骞的转学手续齐全之后,每天白天去学校上学,傍晚练习格斗或是射击,晚饭后顾慎之偶尔会抽空给他讲一讲顾家黑色面里的故事。在这件事上,顾慎之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把林骞当成一个孩子,那些诡谲的,血腥的,充斥着背叛与反背叛的故事,他不掺感情地叙述着,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无论这些故事的主角是否曾是自己,也无论这些故事是否适合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去听。 “你适合这一行。”顾慎之笑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 林骞想或许顾慎之是对的。从很早开始他就发现自己似乎缺乏共情的能力,无论是面对什么,他都很少有情绪大幅波动的时刻,甚至面对父母的死亡,他也只是难过了一瞬。作为一个孩子,他和班级所有人都保持着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