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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不许报官,不许少一文赎金,不许私下查找,不然每次砍田秉一根手指,手指砍完就割耳朵,弄死为止。 另外就是,据阿斗说,为了经界法,田秉在沙洲县得罪了不少人,好几个人放话说要收他的命。 “我立刻要回郡王府,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得借用郡王府的力量。”廖先生交待邵璟:“这里就交给你了。” “叫如意跟着您,我在临安有些朋友,可以让他们跑腿做事。”邵璟交待完如意,又将几张银票交给廖先生,要调动人马去寻田秉,花钱的地方很多。 廖先生也没客气,装上银票带着如意就走了。 郎中赶来,忙着给田父下了针,再把众人叫到外头小声交待:“看着很不好,像是小中风。” 若不仔细料理,治疗不当,就会发展为中风,那就惨了。 谢氏拿帕子捂着嘴,泪眼模糊,她宁愿田父天天吵闹,也不想要他变成这个样子。 田幼薇也很难过,二哥生死不明,老爹病重卧床,又和前世一样了! 邵璟知她所想,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别乱想。有我,会好起来的。” 田幼薇想说两句豪言壮语鼓励家里人,也鼓励自己,然而一开口就瘪了嘴,想哭。 她转过身靠在邵璟肩上小声的哭,邵璟也没管那么多,抱紧她轻轻拍着:“哭吧,哭完又是一条好汉!” “我又不是男人!”她哽咽着,还记得争辩这个。 邵璟替她擦去眼泪,轻声道:“那就去做女人该做的事,把家里管起来,我要带人去附近查看一下。” 田幼薇猛点头,看着邵璟迅速点起人手走了,转过身威严地吩咐下人:“把食材收起,容易坏的全收在一起,分送给族人邻里吃掉,不容易坏的摆放妥当,不要让雨水和猫狗老鼠糟蹋了。看好前后门,晚上轮班守夜,通知窑场看好库房工棚,听到异动速来回禀。” 她挨着点名分派任务,下人按指令行事、各司其职,不多会儿功夫,家里就理顺了,不再乱麻麻一片。 田幼薇又让厨房弄些方便的吃食大家果腹,廖姝牵着秋宝出来,明明吃不下,还是很努力地吃。 ☆、第389章 依赖 半夜时分,田父幽幽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阿秉,我的儿子……” 不见回答,他就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眼里满是哀恸和绝望。 “阿爹,廖先生和阿璟都去找二哥了,您别着急。”田幼薇握住他的手,柔声轻哄:“您要快些好起来,不然等到二哥回来再办婚礼,就得到卧房给您磕头敬茶啦。” 田父抬眼看向她,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是阿薇啊,我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二哥没了。” “病糊涂了吧?怎么乱说?”谢氏一把捂住田父的口,忍不住又流了泪,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孝顺温厚的儿子…… 田父扭转头,默默流泪。 田幼薇让谢氏先去休息换下一轮,由她一人守着田父。 他再怎么惹她生气,也还是她的阿爹,他活着,家就还在。 “我很后悔。”田父喃喃地道:“我待你二哥不够好,老辈人说抱孙不抱子,男孩子要多摔打才皮实。我总觉着要是当初我多骂你大哥几句,他就不会因为吃了败仗不服气,逞一时之勇丢了性命。” 田幼薇是第一次听田父说起长兄的死,她轻声问道:“大哥是怎样的人呢?” “他啊,长得很像我,小小年纪就长得肩宽背厚,为人仗义又热情,打仗特别勇猛,山匪和靺鞨人都怕他……你和你二哥长得像你娘,秀气。 你晓得,阿薇,任何人家都很看重长子,我也不例外,我手把手教他拳脚功夫,教他骑马,教他制瓷,很小就让他背咱家祖传的秘色瓷配方,七岁时他就可以跟着张师傅守一天一夜的窑火。 我觉着家业会在他手里兴旺,舍不得怎么骂他,当然他也没什么可给我骂的,又乖又出色,就是有点小犟和骄傲。就是这点犟和骄傲害了他……” 田父哽咽起来:“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待他再严厉些,经常骂他不是夸他,他也许就不会死。” “所以您就老是骂二哥吗?有事无事都在骂?”田幼薇总算明白她爹的奇怪行为了。 她二哥那么好的人,却总是被她爹鸡蛋里挑骨头。 “其实我很疼他,和疼你一样的疼,只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嫁了人就不由自己,在家就得尽力让你过得松快些,让你知道有人疼,以后遇到啥不如意的事,会记得自己还有父兄可以依靠。 你二哥就不同,他要继承家业,又是这么个世道,我要他经摔打,所以经常打骂他……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像待你一样待他。” 田父哭得像个孩子,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我对不起你娘,我没养好你们,辜负了她……” “您尽力了。”田幼薇拉开他的手,噙着眼泪轻言细语:“谁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爹娘呢?人无完人,您可以算乙等。” 田父道:“什么才是甲等?” “服老,听儿女的话就是甲等。”田幼薇端了药哄他喝:“喝下去就好了,我尝过,不苦。” 田父听话的喝完药,小声道:“我很后悔,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把家里能抽的钱全用光,现在怎么办呀,那么多钱……” 他内疚地哭了起来,因为哭得太伤心,把刚喝下去的药全都吐了。 因为吐得到处都是,看到田幼薇和喜眉忙着收拾,他又更加愧疚,觉得自己给儿女添了乱,不中用。 田幼薇毛焦火燎的,转过身去对着墙接连深呼吸好几次,才缓过气来。 “不急,不急,我和阿璟会把二哥找回来,钱的事您也别担心,娘去得早,我们小时候也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那时候您没嫌我们脏,这时候我们也不嫌您,听话啊,要做甲等的父母。” 她拉着田父的手,柔声哄着:“睡吧,睡吧,乖乖听话,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早些好起来才不会给我们添乱。” 田父紧紧攥着她的手,依赖地看着她,慢慢睡着了。 田幼薇长出一口气,疲惫地转过身叫喜眉递帕子给她,却见邵璟在她身后站了不知有多久。 他安静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你恐怕还得再辛劳几天,我这就要动身去明州,得筹钱,还得找人看地势做安排,有很多准备要做。 我把小虫给你带过来了,叫他帮你守着家,村里我也安排好了,只要敲响铜锣,他们立刻就到。我还放出风声说咱们要卖田地窑场,大概会有人过来问,得由你来打点。” 出去这会儿功夫,他就做了这么多事,能想到的都做了。 田幼薇想跟他一起去,然而看看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