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
突然道:“你若没事干,不如去帮张师傅烧窑。” 田秉一听,立刻抓着一张面饼跑了:“哎呀,我上学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田父叹一口气,眉间露出几分愁闷:“总不愿意学习烧窑,将来可怎么办哟!” 将来田秉是要继承家业的,必须懂得制瓷的整个过程,而制瓷最关键的环节就是烧窑。 瓷坯进了窑炉,要日夜不停地烧三天三夜,负责烧窑的把桩师傅得不错眼地盯着,随时观察把握火焰温度变化,一不小心,一炉瓷器就毁了。 偏偏田秉爱读书胜过制瓷,其他工序也就罢了,唯独烧窑这件事他特别排斥,说是火气太旺,站在窑炉前就难受,喘不过气来。 田父想到后续无人,自家窑场可能不保,愁得直扯胡子。 田幼薇连忙递过一盏茶,甜甜地道:“阿爹喝茶。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二哥书读得好,也许将来能做官呢。” 谢氏也安慰道:“就是,孩子懂得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又不要他亲自把桩,你何必为难他也为难自己。” 田父捧着茶,沉沉叹气:“你们不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听说,今上打算自己建官窑。” 现在那位皇帝陛下并不怎么喜欢越州瓷。 哪怕选了这几处窑场烧造贡瓷,也不过是借用越瓷的人力物力而已,用的还是北方“汝官窑”制釉配方。 一旦朝廷有了自己的官窑,八家越州窑场就会失去贡瓷资格。 越瓷本就没落,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 谢氏吓得脸色发白:“那可怎么好?” 田父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去窑场了。” 田幼薇甜甜地道:“阿爹慢走,早些回家啊!” 田父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和阿璟在家要乖乖的。” 家中无事,田幼薇带着邵璟外出散步消食。 邵璟生下来就遭逢大难,小小年纪颠沛流离、饥寒交迫,身体很弱,她记得他来田家之后没多久就病了一场,高热不退,当地郎中没法治,田父只好去明州港请名医,花了家中很多钱。 因为这个事情,谢氏又和田父生了很久的气。 田幼薇不知道消除误会之后,谢氏还会不会这么计较,但如果能不让邵璟生病,那也是极好的。 才经过开祠堂的风波,村里安静了许多。 大人们见到田幼薇和邵璟都热情地打招呼,小孩子们只敢远远站着张望,没敢凑过来。 田幼薇也不在意,昂首挺胸带着邵璟在村子里走,仿若巡山的女大王。 “我小时候就不怎么和他们玩,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微眯了眼,与平时斯文甜美的形象大相径庭。 邵璟专注地看着她,轻轻摇头:“不知道。” 田幼薇道:“村人很奇怪的,他们看起来都很敬重我爹,不敢轻易得罪他,却在背后胡乱编造他的不是。 小孩子们也很奇怪,我家宽裕,有的人因此总想和我玩,有的人却因此不愿和我玩,甚至总想欺负我。 他们不会明着欺负,是暗里收拾,我听见他们大人说,我是吃rou吃蛋长大的,欺负一下不会怎样。” 田父和田秉当然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负,但是经常发生这种事也让人烦,久而久之,她就不怎么和村子里的小孩玩了。 不出门玩耍,她就在家里读书,然而爱读书这件事,又让她更加和其他孩子格格不入。 族妹幼兰就不同了,会读书,也会来事儿,和族人、村人交往如鱼得水,很受欢迎。 邵璟也是,长大以后人情谙熟,聪慧能干,几乎没人说他不好,大家提起他,都会习惯性地加一句:“可惜了,这么好的人做了童养夫。” 而她,仍然是格格不入,又什么都很普通的那一个。 想起那些让人不太愉快的往事,田幼薇眉间有些落寞。 “阿姐。”邵璟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晃,眼里满是担忧:“你怎么啦?” “没什么。”田幼薇一笑,把这些事抛之脑后。 不喜欢她没关系,不必刻意讨好人,不必弯腰低头,她要努力上进,让自己的头抬得更高,腰挺得更直,让那些人仰望着她却高攀不上! 邵璟眨眨眼,很笃定地道:“不过是嫉妒而已,阿姐何必放在心上。他们做那些事,就是想让你不高兴,你真在意就上当啦!” ☆、第22章 又被无视 “嫉妒?”田幼薇没料到邵璟竟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不由失笑:“阿璟刚才说的这些,也是你爷爷教的吗?” 邵璟漾起两个酒涡:“对呀,爷爷教的,很有道理是不是?” “是!”田幼薇猛点头,可不是么,那些人就是嫉妒她日子好过。 “我们去窑场吧!”她大声笑道,“这次不骑驴,慢慢地走过去。” 邵璟不太情愿:“可是才得罪了田柱子家,万一他们找人在路上揍我们一顿怎么办?” 田幼薇一个激灵:“你说的是!” 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是流民。 有人会为了一碗米、一个糕饼就去杀人,万一田柱子家怀恨在心,雇佣流民伺机报复她和邵璟,都防不胜防的。 “所以我们还是叫张叔送我们去吧!”邵璟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嗯嗯。”田幼薇回到家里,和谢氏报备自己要去窑场。 谢氏晓得她从小就爱看窑工制瓷,并不阻止她,反而叫高婆子装了一瓶子桂花汤给她带上:“分你阿爹吃。” 小毛驴驮着两个孩子慢悠悠往前走,邵璟靠在田幼薇怀中眉开眼笑:“阿姐,我将来挣了钱,给你买好多好多扶桑扇和糖,还有漂亮的衣裳和首饰。” 田幼薇很认真地道:“阿姐自己有,你给你媳妇买。” 邵璟回头看她一眼,安静下来,明显不高兴了。 老张忍不住道:“姑娘真是的,阿璟说要给您买好东西,那就让他买呗,小孩子嘛,想要待人好都是这样的。” 田幼薇一笑而已,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就是要让邵璟从小记住,她是jiejie,他将来自己会有媳妇。 如果可以,她还想让老爹正式收下邵璟做义子呢,有了正式的姐弟名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一路平安无事,窑场还是老样子,忙碌而单调。 田父仍旧坐在工棚里看窑工给瓷坯上釉,旁边坐着杨监窑官,二人正在小声谈论着什么,神情都很严肃。 “阿爹!杨伯父!”田幼薇带着邵璟走进去,两个大人立时停止谈话,抬头看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田父接过桂花汤,对着田幼薇皱起眉头:“成日在外疯跑,没有女孩子样儿。” “我听娘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