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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任性的公主,眼前这个她倒是更容易让人接受。 乐韶听了两人的劝,放开了祈武忠,陆谨的目光从朱鸾身上收回,垂眸拱手道:“臣多谢公主。” 两名官差压着祁武忠正准备走。 轻烟细雨中,又来了一队人马。 这些人全部都穿着玄色飞鹰卫的服饰,衣服上绣着海东青图腾,就连官帽上也有嵌着银质的海东青。 来人纷纷下马,当头那位穿深紫色蟒袍的便是飞鹰卫指挥使林绍晟。 他一抬手,后面的人便站定不动,只他扶着腰间的佩剑大步上前。 朱鸾一看到他出现,明媚的小脸瞬间黯淡下来。 她微咬着娇唇,水润的眸子里涌动着恨意。 林绍晟绷着一张俊脸走到她面前,他冒雨前来,额上还在滴水,深邃的立体的五官就像用利剑刻出来的一般,无端透着股凌厉气势,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仿佛压着凶残的巨兽,无端让人感到害怕。 他抱拳施礼 :“公主金安。” 朱鸾冷冷一瞥之后,便移开目光:“免礼吧。” 林绍晟见朱鸾对他态度冷淡,又见陆谨在场,心里的怒意更盛了。 林绍晟将目光转向陆谨,他的眼底掀起一抹嘲意:“陆谨,你以为将他从我这里带走,就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林绍晟是姚恪的外孙,陆谨与他并不是一个党派,而且因为朱鸾的事,林绍晟对他的敌意也越深了。 陆谨微抬眼皮,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似有寒山万重,寒意迫人,让人膝软,他道:“本官奉旨办案,他的事情自有公断。” 两人的目光肆意交锋,互不相让。 良久,林绍晟忽然冷笑:“陆大人,你可要好生保住他的性命,他若死在刑部大牢,可是你刑部尚书的责任!” 林绍晟气焰如此之高,陆谨亦寸步不让,他的脸冷的像千年不化的雪,浑身散发的寒意似能将人冻住,他道:“不需你来提醒,既入我刑部,他这条命便由我刑部说的算。” 说罢,他懒得跟林绍晟继续啰嗦,转头朝朱鸾作揖:“臣告退。” 便一甩长袖,大步离开,他身后的官差押着人快速跟上去。 朱鸾看着他快马前行,那身姿冷峻挺拔,衣袂在春风中飞扬,不沾片雨微尘。 林绍晟见朱鸾一直盯着陆谨远去的身影,脸色暗沉,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见朱鸾冷着一张脸,对他不理不睬,林绍晟的火气更甚:“公主,那日臣约您在校场见面,您为何不来?” 少女就站在他跟前,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她整个白生生,皎然若月光,媚眼含春,香腮盈粉,朱唇若丹,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已就将她当成囊中之物一般。 朱鸾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本宫为何要去?” 她看不想站在这里继续对着林绍晟那张臭脸,喊了一句:“浮碧,回宫!” 浮碧赶紧撑着伞上前,扶着朱鸾前行。 纷纷细雨中,他见宫女扶着她上马车,那身姿柔妩至极,聘婷婀娜,却也是无情至极,连头也不回。 他知道朱鸾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林绍晟紧紧攥住剑柄,手臂上青筋暴起,似在忍着极大的愤怒,彭隶在一旁瞧着指挥使的脸都拧出墨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待朱鸾一走,林绍晟转过头,抬腿往彭隶的心窝上狠蹿,怒道:“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彭隶吐了口老血,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要怪就怪他自个倒霉。 朱鸾送了乐韶一程,在蒙蒙细雨中回到宫中。 朱鸾在马车上,问过乐韶,到底是谁指使她来找自己的,乐韶支支吾吾的说没人指使,可朱鸾不信她的话。 用了晚膳后,卧在美人靠上,她脑海里还在想今日发生之事,祁武忠虽被刑部带走了,可并不代表,他的危险就解除了,有些人不想让他活着的,还会动手。 另外,为何今日她会在刑狱大门口遇林绍晟? 难道只是巧合? 她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他问她为何没去校场,分明就是来问责的。 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 想到这一点,她的眸子便冷下来,她宫里的人,有必要清理一番了。 朱鸾朝一旁的浮碧招招手:“浮碧,派个机灵点的盯着沉水,她的一举一动本宫都要知道。” 浮碧抬眸道:“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朱鸾抿着小嘴,沉着脸道:“沉水不能再留了。” 浮碧低头:“奴婢明白。” 秀容宫,暖阁。 小路子一路跑来,浑身衣裳都被细雨浸湿了,他擦了一把脸,躬身进入暖阁,眼角余光瞥着罗汉床上,穿着华丽宫装的妇人。 他垂首道:“娘娘,奴才都打听清楚了,嘉懿公主并未替祁武忠求情,只是带着祁夫人去了一趟刑狱,如今祁武忠已被刑部带走了。” 贤妃神色微冷,朝小路子挥挥手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路子走后,秀容宫内又恢复安静,贤妃那张温婉柔和的脸上顿现阴沉之色,她冷脸嘀咕了一句:“倒是小看那丫头了。”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心中始终想不明白,以她对朱鸾的了解,她定然会冲动去向皇帝求情,为何却… 朱鸾和太子一母同胞,她若是去求情,太子必然受牵连,只要太子遭崇安帝疑心,便是贤妃想要的,可朱鸾不上当,真是可惜了。 姚府。 姚府背靠西海湖,一面临街,占据着风水极佳的位置,这座宅子历经几代,每一代的主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如今被当朝首辅姚恪占据着,华丽富堂的府邸连着私家园林,重檐歇山顶,奢华到了极致。 林绍晟被府上的小厮殷勤的请进去,姚恪只有一个身患残疾的儿子,亲生女儿是贤妃,至于其他的都是养女,诸多外孙当中,他唯一宠爱的便是林绍晟,因此,林绍晟在这儿的待遇和嫡亲公子少爷没什么区别。 林绍晟进来书房,姚恪与姚召南正在对弈,林绍晟没有打扰二人,在旁静静观棋,只见姚召南将一颗白子放落,黑子的所有生路都被堵死。 姚恪对着棋盘思虑半晌后终于放弃,他叹了一声:“为父老了。” 姚召南手指虚握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便一笑置之,偏头看站在一旁的林绍晟。 他还未说话,姚召南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则肃,祁武忠被刑部带走了?“ 林绍晟,字则肃。 姚召南坐在轮椅上,虽已到了春日,可他身上依然披着厚厚的狐裘,双手捧着汤婆子,似十分胃寒。 林绍晟点头道:“是的,舅舅。” 姚召南年过四旬,因常年居于内院,皮肤略显苍白,脸上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