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窄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5

分卷阅读285

    之虫死而不僵,房成城之所以在那个节点卖掉公司还能再买一个药厂,就是仗着风火轮惊人的用户数,而一个又一个买家接踵而至,为的也是这个用户数,打算接盘整顿后再战江湖。

    “他们马上要开一档音乐类综艺,”蓝天压低声音,“我想让如意洲上。”

    “综艺?”时阔亭惊讶,“风火轮?”

    宝绽平时不看综艺,对这些没概念,但蓝天是行家:“对,基于短视频平台的明星真人秀,短时长、年轻化、二次元倾向,采用录播加直播的形式,是国内乃至全球第一档短视频综艺节目。”

    时阔亭想象不出来,在他印象里,综艺都是电视台和大视频平台在搞,风火轮更像是老百姓展示日常生活的窗口,说好听了是接地气,说不好听了,再红的明星偶像上去,都像是闹着玩。

    到包房,他们推门进去,迎面是个十五人的大桌,已经坐了好些花枝招展的男女,只有三个主位和门口的末席还空着。

    宝绽从家走得急,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呢西装,敞着怀,露出里头水晶银扣的纯棉衬衫,与其说是个没出道的艺人,更像是哪家出来应酬的小开,他绅士地给蓝天拉开椅子,然后在末席坐下。

    “蓝姐,”对面坐着个白胖子,打量宝绽和时阔亭,“艺人?”

    蓝天点点头:“新人,我亲自带。”

    一听是新人,满桌的视线都扫过来,这伙人个个是人精,先瞄宝绽的表,再看他的西装衬衫,都不是新人该有的装备,互相递个眼色,笑笑不说话。

    挨着宝绽的是个亚麻色头发的男孩,二十出头的样子,特别单纯无辜的一张脸,笑起来像个小女孩:“你好。”

    “你好。”宝绽脱掉西装。

    主宾应该快到了,服务员走马灯似的上菜,桌上的人互不说话,刷手机的、抱胳膊发呆的、打呵欠的,毕竟是凌晨两点,都有点精神涣散。

    上菜的分成两组,一组在门口左侧,一组在门口右侧,宝绽背后没人,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耳机,想听几首这两天存的古风戏腔,旁边的女服务员突然叫了一嗓子。

    桌上的人都朝她看过去,那是个铁板菜,烧热的金属下面有个祥云造型的木托,可能有点小,她上菜时没注意,两手直接捧了铁板。

    和她一组的男服务员小声训斥:“傻呀,”接着催她,“快点,上菜!”

    她一直在甩手,两边的虎口全红了,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就坐在她右侧,却不闻不问,偷偷夹桌上拼盘里的花生米吃。

    宝绽不禁感叹,人长得像个天使,心却比石头还硬。

    他放下耳机过去,示意女服务员后退,双手端起祥云木托,把盛着一整条烤鱼的铁板放到桌上,几十万的江诗丹顿从袖口里露出来,精光一闪。

    所有人都在看他,好像在这种场合,一个有大佬参加的高级饭局,他不应该帮服务员端菜,端了,就拉低了所有人的身价。

    服务员连连道谢,宝绽摆摆手转身,这时包房的门从外头推开,贵客到了,进门头一句不是别的,而是惊呼:“宝老板!”

    宝绽应声抬头,来的人他认识,是正彩电子的张荣。

    “宝老板,你怎么……”张荣先是疑惑他在这里的原因,接着瞥见他刚端上桌的那条清江鱼,脸一下子黑了。

    宝绽微微一笑,意思是没事。

    张荣哪能当他没事,忙过来拉他上座,宝绽推辞了两句,张荣半真半假地叫苦:“宝老板,这要是让匡总知道了,你让我怎么做人!”

    在场的人除了时阔亭,没人知道张荣是如意洲的常客,蓝天虽然认识韩文山,但不是京剧圈的,说到底,她对如意洲的人脉资源看得还是太浅。

    十五人的饭局,小小洗了把牌,时阔亭和蓝天跟着宝绽往上坐,其他人依次向下移三位,酒杯端起来,气氛有点怪,坐末席的小新人成了座上宾,混了好几年饭局的老油条们还是那样,各凭个的本事争奇斗艳。

    开过杯,张荣头一个给宝绽倒酒:“我说宝老板,”他用一种老朋友的语气,“怎么来这种场合,吓我一跳。”

    宝绽觉得有意思,如意洲刚起步的时候,他和张荣在一张桌上喝酒,如今如意洲成立了俱乐部,他还和张荣在一张桌上喝酒,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我现在是泱泱娱乐的艺人,韩哥介绍的。”

    张荣不能理解,以宝绽这个身价、地位,大可不必蹚这趟浑水。

    “如意洲火了,京剧还冷着,”宝绽说,“我不能停。”

    简简单单一句话,张荣明白了,人家要的不只是身价,还有其他更“昂贵”的东西:“宝老板,来,我敬你。”

    宝绽轻轻跟他碰杯:“张总,你是风火轮的大股东?”

    “做了点小投资,”听话听音,张荣知道他想问什么,“最近风火轮有一批企划,我让他们CEO拉个单子给你,你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

    宝绽抿一口酒,口感一般,跟匡正酒柜里收藏的没法比:“那敢情好,”他自然而然地应下,不高傲,也不过分谦卑,“谢谢张总。”

    “客气,”张荣一饮而尽,“先不说如意洲的面子,就说匡总,正彩今天还能稳稳当当地赚钱,我得谢谢他。”

    他指的是那个信托离婚的架构,宝绽反手给他倒酒,他经历过的局儿不多,但席上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资产过亿的富豪,所以他能收放自如、游刃有余,这是钱堆儿里历练出来的优雅大气:“我替我哥承情了。”

    桌上在打圈,从末席依次往上敬酒,轮到时阔亭,他气宇轩昂站起来,有大剧团领队的风采:“我敬在座的各位一杯,今天有幸参加张总的饭局……”

    “哎哎哎,”张荣熟稔地打断他:“你怎么也来虚的,往后还让不让我去你们如意洲听戏!”

    如意洲是什么,在场的小明星没一个知道,但不约而同夸张地假笑,笑声过后,时阔亭要接着说话,忽然发现他们的目光都向他端杯的手投来,他低头一看,那只手在抖,帕金森一样,把杯中酒晃得厉害。

    “师哥……”宝绽愕然盯着他的右手。

    时阔亭慌了,想把杯放下,但手腕一点控制力都没有,杯子咚地掉在桌上,泼出一片刺眼的红痕,接着滚下去摔了个粉碎。

    席面上唰地安静,饭局上摔杯子不吉利,蓝天马上叫服务员,同时念着“碎碎平安”。

    张荣倒没把这当回事,但宝绽很难受,上次时阔亭演出走板,他以为只是累了,歇一歇还是那把精神的好胡琴,没想到养了十多天,他却连杯都端不住了,这让他这个当师弟的心乱如麻。

    打这之后,宝绽就有点恍惚,凌晨五点,窗外蒙蒙亮了,饭局才散,他分别跟张荣和蓝天道别,上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