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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哥哥一样,已将怡妃的伎俩猜得极得透彻明白。 她心中冷笑一声,懒得再将目光再在皇上身上停留,只从袖中取出早先在密宅画好的一叠符纸,递给哥哥一张道:“哥哥,这符叫固灵符,一会你们用水服下,能稳固灵根。女宿煞气太重,寻常人若不用这等灵符护体,就算能侥幸从它手下逃脱,也难保会被它的煞气损伤根本,轻则会病卧床头数月,重则会落下病根,有损天年。 ” 瞿子誉应了一声,借着水将符服下。 沁瑶又将符纸发给瞿陈氏和瞿恩泽,等爷娘依言用了符,便顺着左右将符纸一一发放下去,刚发到王尚书处,院门口却涌来一群人。 沁瑶直起身子,回头一看,却见缘觉领着一干弟子进来,身后还跟着好些蓬头垢面的百姓。 当中一人因生得格外姝丽,在人群中甚是打眼,沁瑶看清来人,怔了一怔,诧异莫名道:“康侧妃?” 康侧妃等人确实是缘觉及其弟子路过吴王府时顺手所救,依照缘觉的本意,自然是不愿去管吴王的内眷,可眼见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追得尖叫逃窜,到底于心不忍,停了马车,将这些人一并捞了上来。 一路行来,又随手救了不少被煞尸追赶的老百姓。 在前院安置了一晌,只能安置一多半,便将剩下的人都带到后院来了。 沁瑶看着完好无损的康侧妃,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夏芫,她虽然手段颇多,却似乎远不如康侧妃能屈能伸,大难临头,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许是刚才仓皇逃命的缘故,康侧妃发髻有些散乱,但脸上一丝愁眉苦脸的模样都没有,手中抱着一个小包袱,精神奕奕,不像逃难,反倒像出门到此一游,一进院子,目光一扫,先看见被绑在一旁的吴王,愣了一下,转眼又看见了沁瑶。 她略一沉吟,似乎很快便明白了沁瑶此时在院中的地位,忙走到沁瑶面前,对她感激一笑,低声道:“世子妃,多谢你们再次救了我。” 沁瑶跟她虽然没打过几次交道,却一向对她生不出恶感,闻言,便也回以淡淡一笑。 康侧妃自知自己跟沁瑶身份有别,不便再跟沁瑶攀扯,屈膝向她行了一礼,便朝吴王走去。 吴王早在康侧妃进了院子便看见了她,尊严使然,不肯做出挣扎的丑态,只拿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康侧妃走到吴王跟前蹲下,看样子想跟他说上几句话,但吴王嘴里却塞着巾帕。她默然片刻,抬头含笑对那名看管吴王的侍卫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侍卫红了脸,神情现出几分挣扎的影子,好一会,默默将吴王嘴里的巾帕拿出,干巴巴道:“只许说两句话。” 沁瑶有心要看康侧妃和吴王如何相处,师父和缘觉却在另一旁齐声催促道:“阿瑶,快将固灵符速速发给众人,过来摆阵。” 沁瑶应了,快步奔到皇上跟前,低声请他将固灵符服下。 虽然她对这位皇帝多年来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但一码归一码,对方身份摆在那,非但由不得她任性,还得想法子将事情做得更漂亮一点。 送下符以后,沁瑶又召出噬魂,帮着皇上清除尸毒。 在皇上小腿的伤处炙烤了一会,多少将伤口表面的余毒清除干净,至于已沁入骨血的那一部分,因没有对付尸毒的药粉,已经无力拔出,只能看皇上自己的造化了,若能早早得救,不至于损伤心脉,若迟迟不能脱困,不可避免地会损伤寿数。 皇上起初刚见到噬魂火逼近时,多少有些骇然,可眼见火灼到皮rou上,非但不痛,先前那股难捱的刺痒反倒减轻了许多,惊叹之余,终于对噬魂刮目相看,感激地看一眼沁瑶,温声道:“好孩子,多谢你了。” 沁瑶抬眼看向皇上,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眉眼跟师兄有四五分相似,想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第一次在玉泉山见到皇上时,会觉得他有些面熟,而师父显然也知道师兄跟他亲生父亲挂相,不肯带他去皇室中人扎堆的地方露面,免得惹来怀疑。 等发完固灵符,沁瑶奔到师父身边,就听师父和缘觉已然商量出个大概。 缘觉这就带众弟子在花园四周布下金锣网,就像上回在玉泉山对付玉尸一般,用金锣网将女宿镇于阵中不动。 但因女宿不像玉尸那般忌水忌土,此处也不是水域,究竟能将女宿镇住多久,他们也没有把握。 但女宿既能在阴山阴象之地滋养煞力,想来定然是个极阴之体,唯有用阳气极盛的法子来对付,因而二人计议已定,一会先由蔺效用赤霄将女宿引入阵中,再由清虚子和沁瑶摆出双魄阵用无涯镜对抗她的煞力。 而沁瑶的噬魂则交由阿寒,一则当初清虚子初教二人器灵时,噬魂曾先后认过阿寒和沁瑶为主,是个并不怎么忠贞的器灵,也就是说,沁瑶能使唤它们,阿寒也能使唤。 二则阿寒是难得一见的纯阳之躯,又因天赋异禀,功力可谓源源不绝,噬魂火虽一时不能奈何不了女宿,但它顶上有金锣网限制它的行动,旁有无涯镜削弱它的阴气,再加上被噬魂持续不断地焚灼,想来很快便能被镇压住。 商量完毕,缘觉便带着一众弟子在院子里四散开来,沁瑶则片刻不歇地跟师父在院中埋符,预备一会做摆双魄阵之用。 在这当口,外头蔺效已指挥众将士跟怡妃和太子的人马交手了一轮,怪的是,太子虽然麾下人马不少,却不知在顾忌什么,犹犹豫豫,边打边退,转眼便退到数丈之外。 “他好像在等人。”蔺效静静看着如潮水四散到两旁宽阔街道上的折冲都尉府士兵,对蒋三郎道,“可惜他等得起,咱们却等不起,怎么都得在女宿来之前将他和怡妃擒获,免得无辜波及底下将士。” 蒋三郎却嗤笑道:“我看他分明是瞻前顾后,想赢,却又不敢舍命而为,总想着两全其美,你没见怡妃人虽坐在马车上,却不时探身出来瞪一眼太子,那脸色可真不好看,我看若不是折冲都尉府只听太子吩咐,怡妃怕是恨不能亲自上阵,我倒是奇怪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养出如此窝囊的儿子。” 蔺效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一个人,面色一沉,一挥手,令身后兵士寸步不舍,纵马追上,心中则暗忖,若太子在等夏荻跟他汇合,倒能解释他为何避而不战了,想来他多来年已经习惯了依赖旁人,对自己的治军之能并无信心,但凡有人能替他筹谋,都不愿自己主事,哪怕是性命攸关之时也是如此。 如此一想,更不愿延宕,势必要赶在敌军壮大之前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