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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身为玄山仙首,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父亲怎会认为我有炸六宗,炸叶家的想法?” 叶家家主顺口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没炸过。” 叶非折:“???” 叶家家主见他发蒙,便提醒了他一句:“你忘了你十几岁的时候,我不在家,长老们非逼着你练剑的那次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非折还真想起来了一点。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还未拜入师门,也未觅得良师,迟迟拖着不肯修行。 叶家家主纵容他,哪怕内里急得心急火燎每晚睡不着觉,面上仍然是气定神闲的养气好功夫,从来都是谁不急,也不怕叶非折浪费自己的不世天资。 旁的叶家长老,可就没叶家家主那么好耐性。 所以乘着叶家家主有事外出时,他们几个老不死的暗戳戳动了心思,将叶非折叫过去,硬是要逼着他学叶家祖传的功法。 叶非折一开始还敷衍了他们几句,等到长老要动真格时,叶非折比他们更快一步,将手上功法撕了,玉简砸了。 他手一扬,纸屑玉屑如雪花,在空中飘然纷飞,差点没把几个长老气出个好歹。 哪怕叶家功法从来不缺备份,叶非折此举未免也太过大不敬。 “荒唐!” 长老想也不想就斥责道:“叶家祖传的功法,岂容你一个小辈动手玷污?” “叶家向来以家主为尊。” 叶非折慢悠悠地道。 那时候他还是少年,没后来在玄山数百年养出飘渺似天人的风度,却锐利得逼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极具侵略性的,凛冽出一片此目到极致的艳色。 “希望你们记得,我为家主独子,叶家少主,论起来,远比你们更有权来处理这些东西。别说是拓本,就算是原本,我毁起来,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长老脸色难看到极致:“好小子,年纪不大,学会了拿身份压人?” 叶非折抬起眼睛看他们一眼。 他尚是少年的眼睛。 因此傲慢轻狂到理所当然,哪怕看着长老,也明晃晃地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拿辈份压我,我用身份回压,一来一往,很公平嘛。” “血口喷人!什么叫拿辈份压你?” 长老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重重一拍香案:“我们全是为了你好!你若不是叶家少主,不是我们晚辈,你看看我们愿不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 叶非折拈起仅存的一枚玉简,轻轻将其放置在桌上。 他手指纤白,压在玉简上时硬生生将上等美玉衬成了顽石,偏偏人又极凌厉,不言不语时都盛气凌人,哪怕旁的再美,也叫人不敢亵玩。 也许是怵于叶非折的气场,玉简碰到硬木时轻微的一声脆响,竟让长老纷纷闭了嘴。 叶非折唇角微翘,声音却殊无笑意:“为我好?” 他两根手指复拈起玉简,随后松开,任由其撞上坚硬地砖四分五裂:“也不看看它们配让我修习吗?就说是为我好?“ 长老被他那么三两句一损,脸上实在挂不住。 无奈叶非折身份尊贵,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在那生闷气。 他最后气到胡子直翘:“岂有此理!祖宗功法,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可以随意评说的?先给我去祠堂里跪三天再说!” 说罢长老就气呼呼甩袖走了,估计也是知道眼不见心为净。 叶非折既没老老实实去祠堂跪着悔过,也没追上长老痛哭流涕抱他大腿认错。 他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 他在叶府中放了一把火。 火用的是灵火,相当难寻的天材地宝,因此能在以各色珍稀材料筑造的叶府中烧起来,长老们前去灭火时非但没扑灭,还把自己胡子给点着了,急得手忙脚乱。 还是等叶家家主回来再解决的火,差一点就要烧到叶家祠堂。 当时叶家家主望着火光里少年红衣的背影,心头便是咯噔一跳。 他并不是气恼叶非折顽劣胡闹。 像叶非折这种生来尊贵,受尽宠爱的天之骄子,有哪个在年少时没顽劣过,没胡闹过呢? 然而叶家家主隐隐地生了一种预兆,一种担忧。 他总觉得叶非折不羁,不会受控于世间任何事物,也没人没事能困得住他。 可这不全然是件好事。 因为自古锐极必折,利极容易自伤。 名剑多,能从出鞘至归隐都全须全尾的名剑能有几把? 这件事后,叶非折再受不了叶家,前去玄山拜师。 事情虽是平息,叶家家主却一直将其记在心里。 炸叶家这种事情一回生两回熟,叶家家主相信自己儿子,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叶非折眨了眨眼,有点出神。 当了太久的仙首,什么脾气棱角也该被磨得差不多,叶非折都快忘了自己有过这种时候。 又倔又犟,喜欢孤注一掷,还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 若是…… 若是换当时那个自己在楚佑的世界,别说是完成任务,没有第一时间打爆系统狗头,已经是客套有礼,为人着想。 是怎么会变得后来那般模样的? 叶非折一想这个,脑中便有些痛,像是弦绷太紧绷出的压迫感。 痛归痛,他关于这方面的回忆却是空空如也。 还是疑惑的叶家家主出声,拉回叶非折思绪:“既然你不想炸六宗,也不想炸叶家,那你想干点什么很重要的事?” 叶非折想也不想就道:“我不能告诉你。” “……” 亏得是叶家家主,要是换成旁的人在这,恐怕都已经和叶非折动起手来了。 “但是——”叶非折神色罕有地认真,“若是这件事情做不好的话,一定会影响到仙魔两道的大势,也许是天下苍生也说不定。” 祸世血脉就是定时火|药。 就是叶非折打一百个一万个保票,他也cao控不了祸世血脉。 “儿啊。” 叶家家主颇为沧桑地叹了口气。 就在叶非折以为叶家家主会像往常一样唠唠叨叨长篇大论的时候,叶家家主冷不丁给他来了一句:“你已经是玄山仙首了。” 叶家家主微微笑了一下,温和包容,也通透慈爱:“若是我只把你当我独子,当叶家少主,当那个一把火险些烧了半个叶家的少年,什么都帮你担着,什么都帮你收拾。那我当然应该阻止你,不让你去做,免得惹出我没法收拾的烂摊子来。” 叶非折动了动唇。 在异世的五年太久,久得让叶非折有点忘记了他从小便是享尽深恩的那一个。 他竟然在面对叶家家主时,也会生出无所适从的疏离惶恐,也会陌生得说不出话。” “可是你不是。” 叶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