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
CP：SEVENTEEN 金珉奎x全圆佑 《透过玻璃杯看你》后续 短打 － 世界地图上的韩国版图小得有些可怜，仿佛不清楚标记，就会有人会忘记那里还有个国家存在。可若是让人开着车从南向北横跨韩国，亦或是绕着国境线开上一圈，又不知该花上几天几夜。 全圆佑不曾觉得韩国小，他不是没尝过长途驾车的苦，这里也没有小到能随时随地遇见熟人的程度。 只见过一面的人也不应该如此随便地重逢。 喇叭声不合时宜地在夜间的车流里响了，前方的车尾灯一跳一跳地闪烁着，像极了复杂钢琴曲所要按下的琴键。很快，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再也没有前进的余地，全圆佑这才松开油门。 他降下车窗，探出头向前方望去，想看看究竟是交通事故，还是其他原因导致了拥堵。 工作日的晚高峰积攒了太多打工人的怨气，借着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宣泄着，不明情况的人摇下车窗，声音大到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见他愤怒的脏话。 只好升起车窗，把车内的音乐声调高了些。 全圆佑没有注意到窗外很快就变得安静了，直到路灯落在自己身上的橘色光亮被一片阴影所挡，他这才扭过头，看到窗外站着两位身穿制服的交警。 “你好。” 站得稍微靠前一些的交警，在玻璃窗降下一半的同时，也弯下了腰，抬手在太阳xue旁敬了礼，公式化地掏出检测酒精浓度的仪器，作出“请往仪器上吹气”的指示。 对方脸上的礼貌微笑，在视线交汇的瞬间变成了惊诧，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就像他手里的检测仪器，响起的那声短促又尖锐的提示音，只是一瞬间而已。 全圆佑瞥了眼亮着绿灯的屏幕，礼貌地冲对方笑了笑。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金珉奎抬手示意身后的同事先朝下一辆车走去，随后猫到全圆佑耳边说： “好久不见。” 是有半年了，全圆佑心想，车厢内早已吹起了暖风，穿着交警制服的金珉奎，额前的发丝似乎长了不少，杂草似的从帽檐里钻出来，被汗液黏成一簇又一簇的，像是用粗线条画的漫画。 “麻烦你到前面的路口停一下。” 这算滥用职权吧，全圆佑在心底吐槽，自己的检测结果可是亮了绿灯，两个执法人员都看见了。但金珉奎此刻正穿着制服，若是自己开车离开，金珉奎指不定会追出去多远，到时候自己再落个妨碍公务的名头，可就不好办了。 全圆佑只能照做，点点头，调整好档位，轻轻踩了油门，提前打好左转向灯，缓缓朝金珉奎说的地方开去。 金珉奎他们单位临时检查的这条路，平时车流量就大，没有两三个交警一起疏通，高峰期根本挪不动道，眼下又为了查酒驾设卡，也不知道他要检到哪年哪月，自己又要等到哪年哪月。 全圆佑打算到车外头透透气，刚一拉开车门就被冷气冻得直哆嗦，连忙把门又关上了。 歌单还剩下最后十首就要进入新的循环，全圆佑滑动着列表里剩下的歌曲，猜测自己究竟要等几首歌，才会等到金珉奎向这边过来的身影。 周围同样打着双闪的驾驶员，基本上都被交警带着到路边接罚单去了，全圆佑在心底措辞着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酒驾但被留下来的事，车窗很快就被刚刚闲下来的交警叩响了。 “对检测结果有异议？” “不是。” 全圆佑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金珉奎的名字，最后还是没说，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正在等人。 “那别在这里等，你换个路口等吧，这边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停很多车。” 交警指了指远处排成长龙的车流。 “好，谢谢啊。”全圆佑只能佯装要走，笑着冲交警道完谢，再次调好档位，准备往远处再开一些。 还没等自己把车开出去多少，后视镜里就出现了金珉奎飞奔过来的身影，全圆佑只好急刹车，迅速降下窗户，再装出一副礼貌配合的态度。 “好久不见。” 双手抓着车窗的金珉奎气喘吁吁地重复了这四个字后，便再也没了下文，全圆佑以为他是没缓过劲，只好礼貌地回了句一模一样的话，耐着性子等他开口说第二句话。 金珉奎却一言不发了。 “然后呢？”全圆佑问道。 “然后？” “啊，很高兴见到你。” 金珉奎伸出手，想和全圆佑握一握，下一秒又觉得不妥，就用另一只手拍掉了伸出来的那只，尴尬地缩到脑后。 “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让我等你到现在？”全圆佑的语气听上去很像是生气了，金珉奎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又碍于身上的制服和周围的同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抱歉。” “你过得还好吗？” 好俗套的话，不知道还以为是前任在背诵古早小说里的对话。全圆佑在心里嫌弃着，但也顺带回忆起了这半年里发生的事，他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成年人的世界无非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没什么波澜是好事，但也实在是无聊。 “挺好的。” 全圆佑答道。 金珉奎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是还有话要说，全圆佑记起那张被自己丢进酒杯里的纸条，想了想还是摊平了手。 “手机给我。” “啊？” “给我。” 全圆佑重复道，金珉奎不清楚缘由，但还是乖乖照做。 全圆佑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拨号框，在递给金珉奎的时候按下了拨号键。 他本来只是想留一个电话，日后是否要继续联系就当做后话。但接过手机的金珉奎实在是太过紧张，只注意到屏幕里显示着通话界面，不知道正在通话的对象是谁，连还没接通都没有意识到，急急忙忙地放到耳朵旁，下意识应了电话： “喂，你好？” 全圆佑被他的笨拙逗笑了，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移向了另一侧，金珉奎一脸歉意地朝自己笑笑，然后扭过头去继续重复着：“喂，你好？” “下班了吗？” 全圆佑说。 “你是谁啊。” 距离太近的通话，反而让人分辨不清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全圆佑坐在车里，看着金珉奎像无头苍蝇似的越走越远，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放下手机喊了他的名字。 “是我。” 全圆佑指了指手机。 “噢……啊？” “是你的号码啊。” 金珉奎终究还是没舍得挂断，声音从两个方向传进全圆佑的耳朵，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又抬头看向仍傻站在原地的金珉奎。 “有空一起吃饭吧。” 全圆佑挂了电话，留下一句没有具体时间的承诺，转着方向盘离开了路口。 － 之后变得异常频繁的相遇，像极了上天对自己当初逃跑的惩罚。最近不是很流行一句话吗，叫什么： 当初逃避的选择，辗转多年，最终还是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全圆佑觉得自己肯定是受到诅咒了。 金珉奎的两位同事检查完后，便叫全圆佑快点把车开走，他看着正在被前车司机胡搅蛮缠的金珉奎，脱口而出：“这样的事很常发生吗？” “又是珉奎遇到这事啊……” “哎，酒喝多的人不都这样吗。” 其中一位交警无奈的耸耸肩，另一位也顺势搭腔。 “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我们也不能做过火的事，执法记录仪都拍着呢，有些人还会拿手机录像，如果做了什么，被剪辑了发上网，就很难说清楚了。” “平时不上班的时候，遇到酒喝多的人也会帮忙吗？”全圆佑想到了自己和金珉奎的第一次见面。 “职业习惯吧。” “交警也是警察的一种嘛。” “有时候也会闹出误会，被人冤枉。” “可这烂好人还是得做啊。” 前车的纠纷总算告一段落，金珉奎带着人往一旁的警车上走，站得靠后一些的交警看到了，便立刻做出了指挥车辆前行的姿势，示意全圆佑尽快驶离这条车道。 “你们一般几点下班？” 全圆佑借着重新发动的时间，追问道。 “凌晨两三点吧。” “轮班换另一组来。” “辛苦了，祝你们早点下班。” 自存电话那天起，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通过电话，金珉奎有打过来一通，但自己没有接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全圆佑对着金珉奎的通讯录界面发呆，明明只要点一下那串数字，就可以拨通电话，但他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上。 想要在首尔消磨时间，熬到凌晨两三点，并不是什么难事。全圆佑本想去朋友的酒吧，又觉得自己肯定会受不住诱惑喝上几杯，到时候别说开车了，连酒吧的门都走不出去。 只好在明洞附近找了家通宵营业到早晨的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坐在角落里。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找金珉奎呢，全圆佑总忍不住想。 说真的，和金珉奎的第一次见面并不糟糕，恰恰相反，是因为完全偏离了成年人世界里约定俗成的那套有关夜晚的流程，正常得有些太过不正常了，反倒让人起了疑心。再加上自己当时依旧没走出上一段恋爱留下的心理阴影，本能地想要疏远，仅此而已。 可如果那天的金珉奎真的想要做的话，全圆佑觉得自己或许也不会同意。 可能是他先前的行为让自己对他产生了一些高尚到近乎离谱的预期。 就像自己当初，以及刚刚他的同事们所说的那样。 做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 如果两人的缘分仅限于酒吧那次偶遇，全圆佑或许也不会再多期待什么，即使有好感，也会在重复的日子里渐渐被自己遗忘。 全圆佑不曾相信过命运。 可近半年过去，同样是在夜晚，在首尔的某条路上，两人却以另一重身份再次相遇。 而之后的一个月里，这样的相遇又屡屡上演。 全圆佑知道，所谓的诅咒不过是个借口。 “啊……烦死了。” 他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去朋友的酒吧。 距离凌晨三点还剩下两个小时，至于三点钟金珉奎会不会下班，全圆佑也不知道。 如果这通电话打过去，他没有接，那我就不会再打了，全圆佑在心底划定底线后，便按下了通话键。 在电话拨通之前，常常会有近半分钟的等待时间，全圆佑也不知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响了多久，久到他几乎已经决定放弃，又听见最后那一声“嘟”，只响了一半就停了。 接下来应该就是机械女声的回应吧。 “喂？是全圆佑吗。” “……”全圆佑想开口回答，才发现一直用力抿着的嘴唇怎么都张不开，喉咙像是被咖啡的奶沫糊住了，他勉强回了声“嗯”。 “怎么了吗？” 全圆佑能听到电话那头刮过的风声，盖过了金珉奎的声音，他有些听不清，于是音调上扬，又回了声“嗯？” “我快下班了。”金珉奎说。 “已经准备和同事交接班了。” “嗯。” “你想吃夜宵吗。” “好啊好啊！” …… 两人在中华街碰面，但全圆佑很少来这里，对哪些东西好吃也一概不知。想着是自己向金珉奎发出的邀请，那让他来挑些喜欢吃的东西也是自己应尽的礼貌。 “我小时候常来这里。” “长大后来的少了，但这里也没什么变化。” “只有我长大了。” 金珉奎笑着说。 熟悉的地方能让人感到放松，全圆佑看见金珉奎被工作折磨得略显憔悴的脸上浮起了微笑，不知怎的，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意识到不对劲的全圆佑立马把自己的下半张脸藏进了围巾里，跟金珉奎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你吃过馄饨吗？” 金珉奎转过身问全圆佑，一边看着他一边倒着走。 “没有。”全圆佑摇摇头，从巷子里拐出来的车灯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金珉奎对此却毫无反应，仍旧倒着走。 “看车。”全圆佑冲上去抓他的胳膊，把他往路旁的阴影里带，语气带着无奈和嗔怪。 “嘿嘿……”金珉奎不好意思地笑了，听话地转过身，眼尖的瞥见了自己一直在找的馄饨店，想都没想就拉过了全圆佑的手，指着那面红底白字的招牌说：“这家特别好吃，晚上卖得可快了。” 透明色的汤上浮着几滴油，黏在一起的香菜叶随着勺子的搅弄，来回兜着圈子。金珉奎也不怕烫，舀起一颗馄饨就往嘴里送，连吹几口的时间都不愿意给，进了嘴后用牙咬开馄饨皮，被里面的rou馅烫得直叫唤。 得亏两人是坐在店门口的小桌子上，街边的叫卖声掩盖了不少，这才没引来太多人的围观。全圆佑又是端水又是帮他扇风的，一通忙活下来，金珉奎眼睛都红了，眼眶里可怜巴巴地盈着泪，眼皮一眨，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 “让你吃慢点吧。” 看着金珉奎那张委屈的脸，全圆佑居然没心没肺地笑了，从桌角抽了张纸递出去，让他把眼泪擦了。 “风吹了好久，也该凉了。” “慢点吃。” “无论吃多慢都可以吗？” 金珉奎没头没脑地接了这句话，把全圆佑都问愣了，他反应了一会儿，又点点头，“是啊，慢点吃。” “好。” 像是故意的，金珉奎连拿勺子的动作都放慢了。 “也别太慢。” “对不起。” “你着急回家吗。” 金珉奎把勺子放进汤碗里，搅着碗里剩余的馄饨，小声问道。 “不着急。” “馄饨吃完了，再一起走走吧。” 听到全圆佑的这番话，金珉奎才彻底放下心来。 吃一碗馄饨要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很久没来了，金珉奎又点了这家店独有的中国小笼包，全圆佑看着他吃，感觉刚刚已经饱了的肚子里似乎还能再装下点什么。 “听我朋友说，你去找过我，很多次。” 冻人的风把全圆佑的语气也衬得冷冰冰的，金珉奎听他冷不丁提起过去的事，怕是自己之前做的事让他不开心了，于是赶忙放下筷子道歉： “找过几次，后来就没去了。” 又举起三只指头直冲天空。 “真的，我发誓。” “当时就那么喜欢我吗？”全圆佑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金珉奎的脸rou眼可见地泛了红，弄得全圆佑也有些无措，还以为又是吃东西被呛到了，赶忙递上水和纸巾。 “不只是当时。” 金珉奎低下了头。 “现在也……很喜欢。” 金珉奎比自己小，但两人的年纪，怎么说也都不该是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年了。但金珉奎意料之外的反应却让全圆佑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第一次听到告白一样，他也变得手忙脚乱，随手抓起桌面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全都灌进了嘴里。 “喜欢。”金珉奎又重复道，这次的回答变得短促又坚定，他生怕全圆佑不信，硬逼着自己抬起头，看向全圆佑。 “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全圆佑推脱道。纯情地谈论一见钟情是少年的特权，自己已经从懵懂的青春期毕业很久，也在爱欲之间几度沉浮。人不过是欲望的承载，是动物之中较为高级的一类，只是更擅长用其他借口，掩盖自己顺从性欲的本能。 “不全都是这样的……吧” 金珉奎的反驳很没有底气，但又笨拙地想要为自己辩解，支支吾吾地嘟囔了半天，最后只是小声地说： “是初恋……” “我第一次，喜欢别人。” 初恋，全圆佑听到这个词都觉得有些恍惚，世人对初恋是如何定义的？是酸甜并存的草莓，是如同海水钻进鼻腔里的酸涩，是小拇指轻微触碰便立即躲闪的羞涩，还是被俯冲的海盗船逗弄得直发痒的心脏。 自己当时的初恋又是怎么经历的，总之不那么美好，不然大脑也不会出于保护，尽可能地将那段记忆删除。 很苦很苦，像为了讨好对方，第一次送进嘴里的烟一样苦。 “我想抽烟了，你身上有烟吗？” 全圆佑问道。 “啊，有，有的有的。” 金珉奎还没能从刚刚的氛围中挣脱，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着，终于找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他挑了根品相最好的，连带着打火机一起递给全圆佑，却被拒绝了。 “你先抽。” 全圆佑只接过了烟。 金珉奎只好从里面挑了根又皱又有些湿了的烟，放在嘴里，迎着他脸直吹的风几度灭了那可怜巴巴的火苗，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把烟点着。刚刚光顾着点烟的金珉奎，丝毫没注意到全圆佑靠近的身影，他刚想把打火机递过去，全圆佑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全圆佑的手被冻得直颤，烟头怎么也对不准金珉奎的那根，晃啊晃的。烟灰渐渐长了，很快就被风吹散，冒着火星落下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金珉奎抬手握住了全圆佑的手腕。 烟很快就点着了。 “这样可以感觉到脉搏。” 呼出第一口气时，金珉奎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想着刚刚自己的举动，忍不住说。 “你又不是中式药店的老医师，怎么摸得到。” “我在新兵训练营里学过。” 但他又很快捂住嘴，改口说自己确实没有摸到。 人的身上有很多处可以窥探到心跳，最为直接的左心房，还有手腕、脖颈的脉搏。恋爱漫画里总是把人的萌生的爱意与心动，具象化为每分钟破百的心跳。 “有加快吗。” 全圆佑把烟叼进嘴里，伸出手腕让金珉奎再摸摸看。 可金珉奎连手指都没敢多碰他的皮肤，摇头说自己摸不出来。 人类是不理性的，在夜晚尤其。 金珉奎过分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全圆佑有些生气，明明某些瞬间，他对自己的态度是那么亲昵，不知哪一秒又会将自己推开，一度把场面弄得无比尴尬。 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吗，全圆佑有些记不清了。 或许是出于对金珉奎的怜悯，或许是对自己的。 “我想接吻。” 全圆佑说。 …… 如果是异性情侣，或许还能装作喝醉了酒，当街拥吻吧。但韩国这片土地终究还是太过保守，以至于金珉奎牵着自己的手，在巷子里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停下脚步，谨慎地捧起自己的脸，想吻又不敢吻的，最后把自己抱进怀里。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全圆佑隐约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耳朵像着火了一样烧了起来，他偏过头，把耳朵贴在金珉奎冷冰冰的羽绒外套上，又蹭了蹭。 “为什么不吻我。” “我……” “不想你勉强自己。” 上一次的吻是全圆佑主动的，只是带着醉酒后的不清醒，这次谁都没有喝酒，全圆佑也没有昏头。 “要再确认一下吗。” “心跳。” 他咬了咬金珉奎的唇珠，在金珉奎想要喊痛的时候，把唇贴了上去。热乎乎的舌尖本能地寻找着庇护，于是撬开唇瓣探了进去，纠缠了一会儿就被反守为攻。 － 确认心跳的方式有很多种。 中华街独有的红绿色霓虹灯，把夜晚烘托得如幻境一般鬼魅，薄薄的窗帘怎么也拦不住窗外的光线，只能任由它透进房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落在最先赤裸的人的身上。 全圆佑躺在那里，他看不清背着光的金珉奎，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布料拉扯的声音，以及他急促的喘息。这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染力，仿佛两人已经做了一样，全圆佑也忍不住跟着轻喘了起来，金珉奎的吻很快就落了下来。 像饿急了的狗一样，金珉奎的虎牙总是会扯到全圆佑的唇rou，如啃咬一般的吻带着轻微的疼痛，却在不知不觉间让大脑找到了发泄性欲的出口。 全圆佑把头偏向一边，金珉奎很得要领，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游走。唇瓣在脖颈处贴了很久，随后滑向锁骨，用牙齿轻轻地在被顶起的那片皮肤上落下齿痕，随后把耳朵贴在全圆佑的左胸口。 “好快。” 金珉奎说。 又抓着全圆佑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面对如何疏解性欲这件事，人总是能无师自通，知道该抚摸什么地方，该从什么地方进入，又该强迫什么东西流出。 金珉奎把脸埋在全圆佑的双腿之间，吐出舌头舔弄着，粗糙的舌苔刮得全圆佑手脚蜷缩，他想开口制止金珉奎，前端敏感的那一处又被金珉奎握住了，来回逗弄着，却死死堵住唯一的出口。 全圆佑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正渐渐变得鼓胀，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流了出来，又隐隐约约的痒。金珉奎仍趴在自己身上，像是要把自己全身吻遍一样。 “不进去吗。” 全圆佑问他，怕金珉奎听不懂，又补了一句。 “进去吧。” 狭窄昏暗的临时酒店算不上舒适，但又总是在性爱方面考虑得如此周到。金珉奎照着全圆佑的指示，拉开抽屉便找到了需要用的东西。 “你之前……来过？” “都是会放在这个地方的。” 全圆佑起身接过金珉奎手里的锡纸袋，用牙齿撕开包装，像是准备吹泡泡一样，把圆扁的东西贴在自己嘴上，俯身向金珉奎身下探，只套到一半就捏着下巴宣布投降。 “太大了。” 全圆佑有些不想让他进去了。 “伤到了吗？” 金珉奎刚刚还在研究那两瓶颜色不一样的液体，看到全圆佑就立马丢掉了手里的东西，扶住他的脸左看右看，一脸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都是我不好。”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全圆佑歪着脑袋，把脸颊凑到金珉奎面前，示意他在上面落个吻，可垂着脑袋的金珉奎只顾着自责，嘴里又在嘟嘟囔囔的：“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不行。” 全圆佑把金珉奎一把拽到床上，爬到他的身上。 “夜宵，我还没吃饱。” END. （可能还有后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