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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忘记了之前聂谨言帮她赶走娴嫔柳芳菡的事。 还有墙角那无人注视的小石子,孤零零地证明着什么,印记着就在刚刚之前,它刚被人用过,打掉了一个人的手,救过一个人的脸。 温小婉气鼓敼、盈起粉嫩双腮,狠狠地白了聂谨言一眼,“那真叫你失望了,哼,白白浪费我一片真心惦记你,哪曾想你只盼着我被人欺负。” 聂谨言半真半假,温小婉亦然。聂谨言暂时不知道温小婉的弱点和目的,温小婉却知道聂谨言的弱点在哪里——她可是看过的噢。她没有女主的金手指,怎么也能开个外挂吧。 做为全中,惟一一个令作者着墨描写过的太监,聂谨言的出场戏份不多,但平生基本描述完整。 聂谨言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游刃与太后、晋安帝之间,虽斗得惨烈,结局枉死,但也曾在权利顶峰驻足过,在生活方面从未亏欠,他缺的是这宫里,给不了他的…… 聂谨言深吸一口气,他才不信温小婉说的话呢,用无头苍蝇乱闯的方式惦记他咩? “于娴嫔此人,你要多加小心,以后见到尽量躲开。” 聂谨言说完,转身要走。他已经决定,在没有调查清楚温小婉的目的时,绝不与温小婉正面接触。 他宁愿偷偷跟在温小婉身后,至少能看到一个真实的温小婉,好比在温小婉面前,听温小婉不着边际的话好。 好不容易见到聂谨言,温小婉哪里能让他走。温小婉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聂谨言那白白的袖口,清晰映出一个黑爪子印来。 聂谨言犀利的目光盯在那里,温小婉快速松手,怯声声地说:“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一小点一小点地蹭过去,“我……我不认识路,我会怕的。” 又是这种鬼话……,进宫一年多的老人,会不认识路?聂谨言看温小婉的目光越发复杂。 “好了,”聂谨言实在受不了温小婉这么对他,这简直太污辱他做太监的风骨了,他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这招,对他不好用。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尽管说来,别和本公再玩这一套了,那晚没要你的命,已是给你家主子留面子了。” 这话说来骗骗别人还行,骗温小婉还不够力度。 聂谨言连宠妃的面子都不卖,会卖她主子——一个失宠的嫔的面子吗?这比说她对聂谨言一见钟情、愿同生共死还笑话。 “你一路跟随着我,只因……不信我?” 温小婉抬起尖俏的下巴,杏眼上挑,直直地逼视回聂谨言。这阖宫里,或许连皇太后都要拒聂谨言三分,但她不怕聂谨言的。 凤辣子那句话,对她十分有作用,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来的,以撬门压锁为生的宅女腐女,她已经对自己残忍到嫁个太监,要是还被人家压住,她就不用活了。 聂谨言能这么及时出现,还承认想看到她被踢屁股,肯定是监视她了。若无人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聂谨言不置可否。他都不记得有多久了,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这温小婉的背后到底是谁呢? 这几天里,他已经着人把嘉嫔黄沛莺查个底掉,父母双系十族内,但凡有点头脸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翻过了,没查出半点线索来。 瞧着更没有一个人,像是能弄来夜来香这种提纯药的…… 这条窄小的胡筒里面,红墙相夹的两个对视之人,大脑里思考的东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连一点交集都没有。跨越两个星球两个时空,等着这两个人撞出共鸣来,那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温小婉慢慢垂下头来,很是落寞,转身就走,都走出十几步去了,脚步越走越慢,她期待中的场景仍是没有发生,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喂,你个死太监,拉我一把会死啊,”温小婉不能再走了,再走就走出巷子头去了,她扭身大叫着,“聂谨言,我再说一遍,我就是想和你过一辈子。”如果穿不回去。 原地未动的聂谨言,无理取闹的温小婉,一个站在巷子中间,一个站在巷子一头,过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温小婉僵不住了,她就知道看中一个面瘫的结果,就得她处处主动,她正要走过去,聂谨言却走了过来。 温小婉心头一阵惊喜,以为自己的努力,总算撼动了聂谨言麻木不仁的心,谁知,走过来的聂谨言只说一句,“你刚刚说我什么?” “什么?”温小婉反应一会儿,总算记起她说过聂谨言什么了,怪不得聂谨言那张面瘫面,气得都裂开了,她嘻嘻笑着,“说你死太监了,怎么地,”温小婉一点不怕,“难道要我叫你死相、死没良心的这种没创意的称呼吗?我之前叫你相公你又没理。” 好像一根针扎破了一个气球,温小婉几乎能清楚地听到气球泄气的声音,聂谨言握成拳头的手,青筯都崩出来了。 明明刚刚还被气得七窍成烟,温小婉一句解释,兜头冷水泼下,竟都息灭了。 聂谨言以前一直觉得他会短命的,毕竟做得是这等玩命的营生,又是这种身体,但认识了温小婉后,他忽然对自己自信起来,他可能是个长命相——这都没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买房是世间花钱消费里,最累的一件事。房产大厅里人山人海,出一点小差错,都过不去关。 ☆、13深夜不宁 宫里的夜,格外的深。红墙琉璃瓦被夜幕吞掉后,整个皇宫,一点颜色都无,沉若海底。 除了喊更敲梆摇铃的守夜侍人和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再无他动。 阖宫如一只困兽,蓄势待发。 慎刑司后院,有一条单独僻开的小院。聂谨言夜晚不当值时,就会宿在这里。 聂谨言的卧室很简单,四四方方,没有任何隔断,黄梨木床一张,铺着淡青色的被褥,连简单的幔帐都没有。靠窗的右侧有一个大衣柜,大衣柜前面是简单的书桌和两把椅子。 布局陈设如此简陋,连宫中一个稍有品级的太监和宫女都不如,更别提与他御前大总管的名声,如何的不匹配了。 聂谨言刚从隔壁间沐浴出来,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肩后,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