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东海扬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沈春绿方才一脚踹开了横在面前的门栏,似乎是解了气,如今听到李三金的声音,倒是扭头冲着对方微微挑眉,柔声问了一声好:“哟,原来是李掌柜,好久不见。”

    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激得男人有些尴尬,讪笑着点了点头。

    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眼角生着些细纹,腰间别着一枚白瓷小瓶,纤纤玉指之间握着一杆白酸枝烟斗,面相生得凌厉。

    环顾四周,除了几个小厮丫鬟躲在角落里垂首不语,偌大的一层楼中竟是没看见姚乙棠的半个影子。

    沈春绿见状眉头一皱,带着几个打手模样的汉子径直向前,看着塔楼里满地狼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附近众人先是经历了突如其来的诡异狂风,还没等回过神来,又被气势汹汹的沈春绿吓了一跳。

    胆子小的人早已经悄悄从后门直接溜走,剩下来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绅土豪,留在位子上,甚至抬手往自己的杯子里添茶倒水。

    敖战对此兴趣缺缺,冷眼旁观的同时还不忘把张青岚鬓边歪掉的步摇扶正,抽了丝帕布帛,擦掉青年嘴边沾着的糕点碎屑。

    张青岚乖乖地任//他//摆//弄,视线却是黏在沈春绿身上,看得十分认真。

    从角落里拎出来一个低着头绞弄衣角的小厮,沈春绿冷声质问:“说,你们主子去哪儿了?”

    那小厮年纪不大,脸色泛着白,似乎是被女人严厉的语气吓到了一般,整个人不住地往后缩。低着头嗫嚅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春绿闻言冷笑,勾着唇角,笑意却不达眼角:“怎么?姚楼主现在知道害怕了?”

    一旁有人见气氛凝滞,上来打圆场:“沈老板,到底出什么事了?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好好说?”沈春绿将一张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蹙:“姚乙棠把我家康萍扣下来的时候,怎么不和我‘有话好好说’?”

    话音未落,便引起一阵哗然。

    在座的大多是银霜楼的老客,知道沈春绿嘴里的康萍其实是她身边的一名心腹侍女,多年来银霜楼的生意能做得这么红火,其中少不了康萍的功劳。

    隐藏在一旁角落处的两人有心探查,张青岚虽是安静不语,眼神却暴露了他和旁人同样的惊讶诧异。

    被敖战抱在怀里,抵开齿缝,又塞下一枚同刚才无二的褐色丹药,青年乖乖吞咽。之后便听到沈春绿开口道:“五日前,我听闻镇上要新开一家酒楼,老板同是女子。”

    沈老板顿了顿,转而走到八仙桌旁,将手里的酸枝烟斗往桌面上轻敲几下,缓声道:“想到几年来自己做生意时大多困难重重,多有不易。便备下薄礼,命康萍替我送去,略表心意。”

    “谁知我家康萍一去不返,从此杳无音讯,连带着随行的几人都无影无踪。”沈春绿眼神微变,手里的烟斗在木桌上碾过,愤恨道:“她姚乙棠以怨报德,怎么,还不许我亲自上门,讨要一个说法?”

    “这……”方才开口的那人听了沈春绿的话,迟疑地后退几步:“可是姚楼主初来乍到,也同沈老板您无冤无仇,何必扣下康姑娘不放?”

    沈春绿嗤之以鼻:“康萍乃我心腹,银霜楼各种酒水秘方有她一半,都是同行,谁知道那女人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气氛仿佛凝滞。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珠帘背后却是响起一道柔和女声:“沈老板,此话怎讲?”

    随着阵阵琉璃相撞之声传来,一只纤纤素手撩开珠帘,消失多时的姚乙棠竟是从那帘子背后缓缓走出。

    精致面容之上泛着明显不正常的苍白,即便是拿了脂粉掩盖,也弥补不了她整个人的无力和疲惫感。只是比起急病,更像是精气耗竭。

    联想到之前敖战弄出来的狂风,张青岚扭头望向男人,眼神颇为探究。

    敖战面无表情,只是摸了摸青年鬓边杂乱的发丝,警告他:“想看就好好看,别多事。”

    青年眼神莫名,片刻之后抬头,在敖战唇边落下一个又轻又快的吻,这才转回身。

    姚乙棠身边跟着一名侍女,侍女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当真是我见犹怜。

    沈春绿见她终于现身,放过了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厮,带着身后几人迎面而上。

    一步一停地走到众人中间,姚乙棠先是向四周作了一礼,告罪道:“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而后才执了一张雪白丝帕,为自己遮掩住口唇。姚乙棠轻咳几声,眼眶泛着红,微微摇头:“沈老板,我从未收到过银霜楼的赠礼,更未见过康萍姑娘。”

    距离姚乙棠最近的李掌柜见状,顿时心生怜爱,只觉得热血上涌,促使他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

    阵阵眩晕忽然袭来,李三金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瞬间失神过后,起身愤慨道:“沈老板,做事要讲证据,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话音未落,一旁的其他几个客人也纷纷点头附和,指责沈春绿的不是。

    沈春绿见状,脸色逐渐阴沉,看着姚乙棠满脸无辜的模样,攥紧了手中的酸枝烟斗,寒声道:“不就是要证据吗?给你们便是。”

    片刻后,一名衣着简朴的更夫便从那三四个大汉身后颤巍巍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扇铜锣,紧张地不住摩挲。

    “告诉他们,”沈春绿走到更夫身旁,一双杏眼圆睁,冷声道:“你在那天晚上,看见了什么?”

    那更夫年纪不大,做的又是打更的活计,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这么多人。如今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不多时,额头便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我记得,那天傍晚,我和阿牛一起在这附近,敲梆子。”更夫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道:“有个姑娘…怀里抱着大红箱子,带着几个人,一起上楼。”

    “这楼修得漂亮,我和阿牛从前没见过,就多留意了几眼。”

    “然后呢?”一旁的李三金听到这里,颇有些着急地追问他:“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姑娘走出来?”

    “有的。”

    出乎意料的,更夫满脸诚恳地点点头。李三金闻言松了一口气。

    “但是,”话锋一转,更夫却是接着说道:“半夜我和阿牛路过,看,看到那个姑娘又,又带着人进去了。”

    “……这一回,再也没出来。”

    “那时候太晚了,路上又没人,所以我和阿牛记的很清楚……不信,不信你们去问阿牛。”

    终于把话说完,更夫摇摇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重新躲回了壮汉身后。

    听完这话,沈春绿脸色更差。绷着脸看向姚乙棠,眼神如刀。

    姚乙棠原本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