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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凤流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公道?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活了十五万年还是个下仙,可知是有多不上进!你当上仙是好做的么?你当天命是不长眼的么?给了你下凡渡劫的机会,可惜老天偏偏就不让你如愿,便知这是命里就没有福分,天下也没有这种好事。你要公道,那我就给你公道。” 说罢摆摆手,仙婢上前将那些人拿下,聒宜老母面色如土,还扭着她肥胖的身子叫唤:“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凤流婴大手一挥:“此等小人虚报帝君名讳,拖出去,打二十金棍!蓄意威胁上仙,加二十金棍!叨扰泰山之巅,再加二十金棍!若日后再犯,以此为例!” 不顾那群人哭喊求情,仙婢将他们通通拉了出去。 此事一出真是大快人心,东岳大帝向来不理会这些人,故而也总不管他们私底下耀武扬威,不少仙人早看不惯他们的嘴脸。今日这么一罚,可痛快了不少人。 待偏殿再无旁人,凤流婴才撤下那副色厉模样,换出一点歉意:“寒之,叫你平白受气了。”出口之后才觉得失言:“哦,我忘了,你如今叫雁黎。” “既叫惯了,不用改口也行。” 雁黎眉眼也缓和了许多,毕竟这个故人,他也很久未见了。 第十八章 前尘 第十八章 前尘 凤流婴偏着头,支着下巴,哪里还有方才那霸气样子,分明是个活泼娇俏的女儿家,她看着雁黎:“上次大婚,诸事繁杂,没能和你好好聊聊,这数万年可过的好?” “没有不好,便是最好。”雁黎如是说。 凤流婴笑笑:“果真是你的性子。” 他二人的渊源能追溯到上古时候去。彼时雁黎不过是五帝之一少昊种在苑内的一株长得不好看的冰寒草,而凤流婴只是只刚出生,连飞都不利索的小凤凰。 青天白日一相逢,凤凰与草惺相惜。那时候雁黎还没有多少神智,凤流婴倒是觉得这株草挺别致,时而飞过还会看几眼,胡诌个寒之的名字,如此才结了缘分。 后上古浩劫之时,这株冰寒草竟灵感异常,觉察到非凡事态,凤流婴感知此仙草的异样,当机立断,率凤凰族躲入梵林避险,这才使得上古凤凰不至于凋零,而她从此荣登族长一位。 因感念冰寒草,故而将它一并衔回,天地安稳之后,置于瑶池,养了千年万年的才终于长全神智、化出rou身,位列仙班,名为雁黎。因此,在雁黎对上古界稀薄的记忆里,唯独存的零零散散的感知,就是凤流婴。 雁黎道:“你如今越发有帝后的体态了,再不是当日那只小凤凰。” 凤流婴也顶回去:“你如今也越发有天君的风度了,再不是当日那株小寒草。” 若是真同她争嘴,天崩地裂也没个结束。 “昔日若非有你,我凤凰一族也不能如此安然无恙,这事儿旁人不知,我却不得装作不懂。如今我已是东岳帝后,你可有心愿?” 雁黎想了想:“方才,你不是已经还了?” “嗯?”凤流婴皱眉,“那岂能相提并论,那群家伙,便是没有你,我也早晚收拾了,换一个吧。” 雁黎只得说:“容我想想,想到了便告诉你。”然后又问:“有件事,我一直有些不明白,不知你可有见解?” “你说。” “虽然共工撞不周山是一个由头,可女娲补天也算是救了场,缘何上古界终究还是陨灭了?又为何独有共工一人得以转魂?” “这事儿啊…”凤流婴坐直身子,摆了摆手,两排仙婢通通退下,连着殿门也合上了。她这才慢慢启唇:“我曾听前任族长说过,上古诸神因承接天地混沌之初的神力,仙法卓绝,又有不少创世治世之功,更是人人神力无敌,说是能毁天灭地也毫不夸张。然,天理终究是公平的,既承受了这无上的能力,便要付出无上的代价。” 她边说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微微一叹:“即便是如今的那些天君神使,若要修为加身,都逃不过命劫的,更何况上古诸神呢?所以我想,上古界陨落,这便是上古界的天劫了。” 说着似乎想起来什么,转过身:“你今日怎的问起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雁黎垂眸:“随口一问罢了。” 凤流婴明眸一眨:“你难得这么随口……不过共工转魂实在是意外,我也不明白,或许是天意吧。” 她细细地看着雁黎的表情,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可她知道,雁黎从来不问多余的事情,他不想说,谁也不能把他的嘴撬开。又依稀听闻最近敖晟与雁黎似乎走得近些,心中疑虑百千。 “寒之,”她道,“我虽不知你在思量什么,但涉及到那些上古之事或上古之人,你最好都离得远远的。他们带着上天的恩宠,也带着上天的劫难,不是常人好接触的。” 雁黎颔首,微不可闻地回:“我明白。” 他也不是会闲话家长之人,略坐坐,也告辞了。 出泰山之巅,必经三生湖。路过湖畔的时候,雁黎驻足了一会儿。 他想起人间庙会的时候,问起敖晟是否记得前尘往事,他其实是想知道,或许在上古之时,他与敖晟也曾有一面之缘也未可知。如今想想自己也有些可笑,彼时他不过是一株草,谁会多看他一眼呢?便是看了,如何记得? 或许是这么想太过出神,连受了罚出来的聒宜老母在背后欲偷袭他都没注意到。是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把推下了三生湖。 聒宜老母诚然不敢杀他,不过是想叫他出丑,发泄一二,因此得了手便跑了。 只是这一落,可真落出些幺蛾子来。三生湖水虽溺不死天君,可真真将雁黎的前尘之事都给照得透透亮亮的。 雁黎在湖底呆了许久许久,浮出水面之后,宛若大梦一场。 他站在原地木了一会儿,然后才抖了抖衣袖,瞬间烘干,回了天宫。 一路上他都在想,世间的命格轮回真是一场大戏,共工与他,他与凤流婴,凤流婴与泰山,泰山与他,他与敖晟,敖晟与共工,所有不成关系的人,兜兜转转竟牵在了一件事儿上,更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般。 他是从南天门进的,迎面就看见东海龙王春风满面地走出来,龙须一翘一